然而,酒保那似是虛握的手卻在她試圖掙開的一瞬間握緊,促使女孩小聲驚呼:“啊!”
酒保停下腳步,蹲在女孩麵前,十分抱歉的樣子:“弄疼你了嗎?”
女孩的臉上已經重新被恐懼和戒備占據。
“彆害怕,小姐,我隻是想要帶你去安靜的地方,你知道的,那種魚龍混雜的酒吧對於你來說太危險了。”酒保非常耐心地解釋,“乖,彆害怕,我帶你去的地方會有遊戲機、電腦,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可以用電腦告訴我,怎麼樣?”
女孩又歪著腦袋盯他,似乎在確認他的話語中的真實性。
太像了。
酒保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在顫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為眼前這個孩子興奮。
真的太像了,眼睛像,神情像,氣質也有些相像,若非知道那個人遠在美國,酒保簡直就要懷疑眼前的孩子就是她!
女孩再一次遲疑點頭
。
啊,不過腦子太笨了,這點不像她。
酒保這麼想著,準備站起身來。
但是就在他將起未起的這一刹那,他的心底驟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這股危機感出現的瞬間,酒保就近乎本能地運轉起體內的念力,然而,往日如臂使指的念力卻在進入突然“背叛”了他!
奔騰在體內的念力像是突然被無形的手包裹、壓縮,被牢牢地困在了體內,酒保頓感不妙,立刻就要離開當前站立的位置。
但是,原本被他牽著的女孩卻突然抱住了他的手臂。
酒保驚愕地低頭與女孩對視,在身後傳來的破空聲中,他在女孩的眼底看到了破開懵懂的戲謔和冰冷。
酒保,或者說是威利,作為一個標準的流星街人,他的身體素質和體術能力都在水準上,絕對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家夥。
……但是那是在他的念能力沒有突然失效,且對手不是紅頭罩和紅羅賓——顯然某四歲小孩算不得戰力——的情況下。
當艾莉卡把身上攜帶的便攜抑製器打開,紅羅賓揮舞著長棍從連廊的頂棚上一躍而下時,結局已經注定了。
那根折疊長棍在紅羅賓看似輕飄飄地一揮之下擊打在了酒保的後頸,把對方直接敲暈過去,緊接著,他還輕巧地落地卸力,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艾莉卡見狀,無聲地給他鼓掌,似笑非笑的眼神寫滿了晚點算賬的意味。
真的很不想被臂力兩噸的妹妹暴打的提姆:……
他無視艾莉卡的眼神,從胸口前交叉的萬能腰帶裡取出項圈,戴在了酒保的脖子上,特殊材質的項圈在卡扣卡住的下一刻就自發“流動”起來,貼合到了頸部皮膚上連那點縫隙都消失了。
紅羅賓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艾莉卡這才關掉了自己身上的便攜抑製器。
事實上這樣的計劃對於她來說也是非常危險的,沒有哪個念能力者不會察覺到念力的異常,而一旦察覺到了,唯二處在這裡的艾莉卡很快就會被懷疑,而她本身就是攜帶抑製器的主體,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沒有念能力,她就隻是一個比普通小孩身體素質稍好的小孩,輕易就能被殺死。
機會隻有一次,而艾莉卡……
艾莉卡決定信任提姆。
提姆又比劃了一個手勢,在蝙蝠手勢——一定要這樣取名嗎——裡,這是任務已完成,迅速撤退的意思。
艾莉卡正準備拎上酒保,提姆就已經單手把酒保拎了起來,輕鬆的姿態,很有一種“反正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裝了”的擺爛感。
艾莉卡撅著嘴輕哼一聲,在紅羅賓的帶路下,悄無聲息地從這座會所溜走。
……
或許該讚歎一句不愧是流星街人,威利很快就醒了過來,他在睜開眼的瞬間完成了從迷蒙到清醒的轉換,淺茶色的眼眸一轉,將周遭的環境儘收眼底。
這就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毛胚房,威利敢肯定,這座城市裡能夠找到不下千座這樣的房屋,他無法確定自己的位置。
但是說實話,他已經不在意了。
他直勾勾地盯住了抱著膝蓋坐在他正前方的靠椅上的女孩,喉間止不住地溢出短促的笑聲,笑聲很快連成一片,回蕩在整個房間裡。
女孩旁邊不遠處的牆上靠著的青年眉心一皺,大步朝他走來,毫不客氣地朝他臉上來了一拳,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青年這才舒緩了眉頭。
威利卻根本沒在意這一拳,甚至執拗地歪著身體,想要繞開青年繼續盯視女孩。
“太可愛了,小艾莉卡!”他狂熱地讚美道,“你現在這副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比以前可愛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