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現在……哪兒來的爸爸媽媽……(1 / 2)

視頻裡,祁妙光用嘴巴說還嫌不夠細致,更是直接光著腳跳下了床。

她抬起手,在製服男警的肩章下麵比劃了一下,“那個人矮矮胖胖的,應該就是這麼高的樣子。”

男警看了一眼談靳楚,低聲道:“1米7左右。”

又轉過頭來問祁妙,“年齡大致多少歲,這個你有沒有印象?”

“40來歲吧。”她也不敢確定。

隻是哽咽著說出了自己的分析,“這、這個人在工地上乾活,年紀應該不至於很老。”

製服男警彎下了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輕聲問祁妙,“你怎麼知道……他在工地上乾活呢?”

“因為……”視頻裡,女孩略微思索了一下,“他身上那件圍裙和腳上的膠鞋,都被濺上了灰白色的水泥點子。”

“而且,那個人乾起活兒來熟練又利索,他不光是挖坑填土把人給埋了,還花時間和了水泥,又往土上糊了一層——”

女孩說著,似乎又開始自責起來,腦袋低埋著,左手硬生生地把右手手背摳出了一個紅印子。

男警也看出了這一點,立即再問個問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那你看沒看到麻袋裡的人是男是女?”

沒看到。

捧著手機、沉浸式觀看錄像的祁妙在心中如實說道。

那個矮胖男人將人拖到挖好的大坑旁,就拿繩子把麻袋紮上了口,導致她什麼也沒看到。

但下一秒,視頻裡傳出了她自己脆生生的回答。

“是女的。”

坐在一旁轉筆的談靳楚敏銳察覺到,祁妙的手,似乎微微顫了一下。

男警還在繼續問:“你確定嗎?”

站在他麵前的女孩子仰起臉,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確定。”

“因為麻袋裡的人,就是這個凶手的妻子。”

她的話音剛落,視頻裡談靳楚的口袋中就嗡嗡震動了兩下。

他接起,執法記錄儀把電話那頭的聲音也錄得清清楚楚。

“嘿,那小姑娘可真神了!小談、小程,你倆猜怎麼著?我們幾個在學校操場這邊兒,還真挖出來一具白骨。”

製服男警小程又看了一眼談靳楚,對著電話問道:“白骨?是男是女?”

“女。”

那邊似乎是一位專業女法醫給出了答案,“根據腐爛程度初步判斷,死者被埋在地下少說也得有七八年時間。”

“是十年。”

祁妙踮起腳,快步湊到了談靳楚的手機聽筒邊,篤定道:“她是10年前被埋到操場跑道下麵的。”

此話一出,病房裡和學校操場那邊都先是一愣,隨即嘩然。

小程警官低頭質問她,“10年前的事?你在學校裡打110報警的時候怎麼沒說?”

祁妙似乎被他忽然嚴肅起來的語氣給嚇到了,抖了一下,才結結巴巴道:“我、我怕你們不信,怪我報、報假警。”

不過,按照眼前的情況來看,她這個高考生所提供的線索,顯然都確鑿無疑。

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中,有人在安排下一步的行動,“……回局裡立刻調出10年前失蹤人員的報案情況,比對信息,儘快確認死者的身份……”

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邊的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

“你個死腦筋!都根據人家的線索挖出來白骨頭了,還自己費那麼大勁比對信息乾嘛?!”

他衝著手機喊道:“小程,問問那個小姑娘,死者跟凶手分彆叫什麼名字。”

是劉隊!

捧著手機觀看錄像的祁妙聽出來了。

但她仍有些不解,於是暫停了視頻,看向坐在一旁的談靳楚,問道:“劉隊他……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那杆中性筆在細長骨感的手指上又繞著轉了一圈,他坦言道:“當然是因為,相信你……對我們來說,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任何的壞處。”

“劉隊是個實在人,乾了幾十年刑警的經驗使然,早就能摒棄很多不必要的冗雜流程,講究的就是辦案效率。”

“可你們不覺得,”祁妙猶豫著道出了自己的心虛之處,“10年前凶殺案的各種細節,從我這個高中生嘴裡說出來,本身就很不現實嗎?”

談靳楚指尖一頓,一雙清冷的眸子直直看向了她的眼睛。

“是麼,”他輕輕勾起了唇角,“哪裡不現實?”

祁妙心裡猛地咯噔一聲,這才反應過來。

完蛋,大意了!

人家都還沒開始套話,她居然一禿嚕嘴,主動把話題往自己最大的疑點上扯。

話已至此,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編。

“就是……就是這個、這個神態!”

祁妙一拍床鋪,把手機舉到自己臉邊,“你不覺得,我跟視頻裡的神態上有很大的差異嗎?”

能有什麼差異?

談靳楚目光打量過來,視頻裡和視頻外,不都是一雙瞪得圓溜溜、哭得紅通通的眼?

“你注意看,”可偏偏小姑娘硬要煞有介事地比較,“視頻裡我這個狀態,是不是有點兒邪乎?”

她幽幽地湊過來,“就跟……被什麼人給上身了一樣。”

談靳楚:“……”

現在也挺神神叨叨的。

“而且,最最關鍵的是!”

祁妙理直氣壯道:“視頻裡的這個人明顯膽小怯懦、畏畏縮縮,不像我,這麼勇敢堅強、膽大心細。性格什麼的,完全不一樣好吧?”

“哦。”

談靳楚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眉梢,“你再接著往下看呢?”

祁妙半信半疑地點開了播放鍵。

然後就聽見一句直白無比的話——

“那我提供給你們這些線索……能給我高考加分嗎?”

祁妙:“……”

當然,視頻裡的她,同樣也沒有從小程警官口中得出期望的答案。

但她還是光腳站在病房地板上,劈裡啪啦如倒豆子一般,把凶手和死者的姓名、外貌特征,包括凶手如何在夜裡殺害妻子,又如何埋到操場塑膠跑道之下的完整過程,全部交代了一遍。

而其中的很多細節,是現在正捧著手機看錄像的自己,所從未知曉的信息。

越這麼看下去,祁妙的思緒就越發混亂了。

所以……視頻裡的這個她,到底是不是穿書而來的自己?

如果是的話,她為什麼會知道比自己更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