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剛才打電話那個,不是你……(1 / 2)

相較於一樓燈光炫目、人聲鼎沸的嗨吧,以及二樓閒情雅致、極有格調的清吧,占據了整個三樓的雜物室,就顯得格外破敗不堪。

甚至連樓梯都不是跟鋪著紅地毯的二樓連接在一處的,而是在走廊儘頭的拐角,單開了一間小門。

“吱哇”一聲響,推開進去,才是又窄又陡的水泥樓梯。

陳年的汙漬乾涸在上麵,瓷磚也沒貼一塊兒。

扶手上,灰塵和鐵鏽隨處可見,有根欄杆底下還黏了塊兒口香糖。

“談警官,您當心腳下,彆踩滑了。”

紅毛兒走在前頭,戰戰兢兢地給他領路。

黑皮作訓靴穩穩地踩在樓梯上,談靳楚抬眸望去。

堆積得雜亂無章的桌椅,就這麼大喇喇地映入了眼簾。

幾隻卡座裡淘汰了的破沙發堵在原就狹窄的過道上,缺了條腿的高腳凳摞在牆邊,鋁合金折疊梯還廢物利用地掛了好幾套服務員的工作服。

他冷冷地掃過去,視線在□□、骰寶和21點□□上停留片刻,又淡淡睨了紅毛兒門童一眼。

紅毛兒當場被他看得心都涼了半截。

隻得硬著頭皮指路,“……談警官,洗手間在前邊。”

談靳楚沒有說話,抬腿邁過老虎機旁邊的茶幾,順著過道往裡走。

“就是這裡。”紅毛兒道。

洗手間的門緊閉,上麵還掛了塊牌子。

——故障修理中,勿進。

可談靳楚卻一眼注意到,那鏽跡斑斑的門把手上,灰塵被人蹭去了一大半兒。

這裡……絕對有人來過。

他屈起指節敲了三下,跟在他身後的門童也識相地閉緊了嘴巴。

但裡麵並沒有人回應。

談靳楚給紅毛兒遞了個眼色,紅毛兒上前,機靈地湊過來,衝門內喊了一聲。

“有人在裡邊兒嗎?樓下的洗手間排著隊呢,快給我憋死了!”

邊說還邊拍起了門。

可裡麵依舊沒有人回應。

紅毛兒握上門把手,擰了擰,猛地瞪大雙眼。

壓低了嗓門兒,比做特務還有信念感,“談警官……反鎖了!”

他殷勤道:“你先在這等會兒,我這就下去拿鑰匙來……”

話音未落,門內的洗手間裡忽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甜蜜的嗓音輕吟淺唱,在這破舊的雜物室中,顯得異常詭異。

談靳楚當機立斷,後撤兩步,抬腿狠狠地踹在了門上。

“哐——!!!”

破舊的紅木門直接在門軸處被暴力踹倒,在頃刻間彌漫四起的灰塵中,順勢砸向了洗手間地麵。

與此同時,裡邊的廁所隔間裡,爆發出一道短促的驚叫。

像是人在神經高度緊張之下,沒能壓製住生理本能的聲音。

談靳楚大步跨過,循著動靜站到了那扇小門前。

眼睛一瞥,隨即便發現了隔間門縫下方的異樣之處——

瓷磚上有血!

隔間裡的手機鈴還在響個不停,似乎還有人手忙腳亂地翻著什麼,估計是急著想把聲音給關了。

他低喝一聲:“開門!我是警察。”

瓷磚上的血還在從隔間門縫下一個勁兒地往外流,紅毛兒門童想裝沒看見都做不到。

他剛剛還被灰塵嗆到,這會兒卻連咳嗽都不顧上了,“嗷”地一嗓子撲了上來。

“快開門!你還想讓談警官親自踹開不成?!”

幾秒中之後,隔間的門,終於從裡麵打開了。

“啊!!!”

身後的紅毛兒跳著腳尖叫。

隔間內的馬桶上,正癱坐著一個Rapper打扮的寸頭哥。

背倚靠在抽水箱上,腦袋往一旁耷拉。

露出的那節脖頸上,正插著一柄尖銳小巧的折疊水果刀,血在不斷往外流。

而寸頭哥的旁邊,還站著一位打扮樸素的男生。

戴了副款式簡單的眼鏡,氣質文質彬彬,看著像個在校成績不錯的高中生。

他無力地垂著頭,身材消瘦,皮膚蒼白得有些病態。

對比之下,就顯得脖子上的兩個紅手印,瞧著格外打眼。

他下身穿了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藍牛仔褲,而上身……

則是一件被噴濺了大片鮮紅血跡的長袖白襯衣。

他的胳膊還在不受控製地不停顫抖,沾了滿手的血便順著指尖低落在了瓷磚上。

“哦!我的個老天爺……”

紅毛兒怪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談靳楚眉頭緊蹙,單膝下蹲,伸手探了探寸頭小哥的呼吸和心跳。

毫不意外,人已經死了。

凶器就是這柄水果刀,正中脖子上的大動脈,一刀致命。

也難怪一旁男生的白襯衣上,會被噴濺那麼多的血跡。

男生似乎已經大腦宕機了,思維處於一片混亂之中。

他抬起眼,雙目失神地看向寸頭小哥的口袋。

那裡,就是手機鈴聲的來源。

談靳楚從褲兜裡掏出一隻透明塑料袋——

之前在棒骨湯店裡怕祁妙又開始嘔吐,便隨手拽了一個。

沒成想,此時此刻在這兒派上了用場。

他套在手上,將手機從寸頭小哥的口袋裡拿了出來,避免沾上指紋。

打電話過來的人倒是挺執著,現在還沒掛斷。

來電顯示是三個字——

許如願。

在白襯衣男生的注視下,談靳楚點了接聽鍵。

女孩子崩潰的哭腔瞬間從揚聲器裡傳來。

“寶寶,寶寶你在哪兒啊……嗚嗚……我剛剛被一個喝醉酒的流氓給欺負了……”

是樓下那個的女孩子的聲音。

嚇懵的紅毛兒這會兒腦子也終於恢複活絡,“這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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