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太子在書房用的膳,沒有回來吃。下午的時候,呂嬤嬤熬了一盅補湯,讓酈嫵給太子送過去。
“嬤嬤,怎麼又要我去送湯啊?”
呂嬤嬤將托盤直接塞到酈嫵手中,也不跟她說什麼要她逢迎太子的話,隻道:“太子這些日子辛苦,奴婢瞧著太子殿下都有點清減了些,太子妃給他送點湯水補補。”
“太子瘦了嗎?”酈嫵疑惑地問。“我沒覺得啊。”
呂嬤嬤使了個眼色,旁邊站著的琉璃和玲瓏幾個連忙點頭,“瘦了瘦了。”
“那好吧。”
湯熬都熬好了,甚至都塞到自己手中了,酈嫵隻得再去太子書房跑一趟。
李遙守在門口,看到酈嫵進來,連忙揚聲對書房內的蕭衍道:“殿下,太子妃送了湯水過來。”
“讓她進來。”
“是。”
李遙恭敬地請酈嫵進去。
酈嫵端著托盤走進書房,看到沒有其他人在,不由地鬆了口氣。
就怕自己打擾了他的正事,尤其怕有什麼大臣在這裡,到時候看見她來太子的書房,估計還得說閒話。
酈嫵走到蕭衍的桌案前,尋了個空著的位置,將托盤放下,“殿下,喝點湯吧,呂嬤嬤熬的。”
兩人如今也算是熟絡了,酈嫵倒也不會攬功在自己頭上,直接如實說。
“嗯。”蕭衍知道她的脾性。彆說熬湯了,估計這湯也是呂嬤嬤催她,她才願意過來送的。能送過來都算她有點良心了,因而蕭衍也未推辭,擱了筆,放下手中的文書,就端起湯盅。
目光一掃湯盅裡的食材湯料,他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酈嫵,唇邊浮起一絲笑意,“結束了是嗎?”
酈嫵被他笑得心頭一跳,臉上微紅,嘴裡卻道:“還沒有呢!”
“哦。”蕭衍笑了一聲,也不知信沒信。端起湯盅,慢慢地一口一口喝著。
酈嫵趁蕭衍喝湯的間隙裡,忍不住去打量他。
今日太子大概是下朝回來沒有換衣裳就直接來了書房,身上穿的是頗為正式的繡五爪龍紋的太子冕服。顏色深沉,莊重華貴的皇太子冕服穿在他身上,越發顯得他肩寬背闊,高大健碩。
哪裡有清減了?
明明看起來還是威風得很嘛。
蕭衍喝完湯,見酈嫵在打量自己,唇畔的笑意又深了些。在酈嫵過來收湯盅的時候,他乾脆伸手將她攬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低頭就要去親她。
結果才湊過去,就聽屋外的李遙揚聲道:“殿下,太傅過來了。”
酈嫵驚得連忙將蕭衍一把推開。
蕭衍倒也沒再去拉她,隻對她道:“你先回去,孤晚上去找你。”
酈嫵連忙端著湯盅快步出去。還好這次李遙是眼尖地遠遠望見太傅過來,就立即提醒了。所以酈嫵出來時,太傅還沒走到跟前。她趕緊趁著太傅還未走過來時,從旁邊的小道上遛了。
身著一襲紫地圓領繡仙鶴官員袍服的太子太傅嚴序,遠遠地望見一名宮裝女子鬼鬼祟祟地從太子書房裡遛出來,立即皺緊眉頭。
等進了太子書房,走到太子麵前時,先商討完正事,接著嚴序便肅起一張臉,嚴詞厲色地開口:“天子和太子的書房乃是政事重地,殿下怎能隨便任由女子出進。且殿下乃是儲君,未來君主,切莫要耽迷於女色。”
“太傅,那是孤的太子妃。她憐惜孤辛苦,過來給孤送湯而已。且她安分乖巧,過來的時候從來不會到處亂瞄。”
蕭衍慢慢開口:“再說了,孤與自己的太子妃親近,怎麼就叫耽迷於女色了?孤不與太子妃多親近親近,又怎麼能早點有子嗣?太傅最近不是也在關心孤的子嗣問題麼?”
嚴序料不到太子竟然將他的話全都堵了回來,甚至還說得如此直白。
他向來古板嚴肅,一時間竟然被太子說得老臉都有些通紅了。
尤其是太子稍稍長大之後,就頗有自己的主見。如今見他說得有理有據,對太子妃頗為維護,又提到了子嗣問題,嚴序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附和道:“殿下記得子嗣重要就行,那老臣也就不多言了。”
太傅走後,蕭衍撐著下頜望著窗牖外麵晃動的樹影,微微出神。
曾經他一直不成婚,大臣們屢屢進諫勸太子儘快選妃。如今他成婚了,又開始關心他的子嗣問題,個個催得緊。
想起剛剛跟太傅說的事,再想想自己這幾日讓東方玨給他尋來的東西。
到底用還是不用呢?
用吧,好像在欺瞞太傅。不用吧,可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姑娘,明顯對子嗣很是抵觸。
她為何要抵觸呢?
是因為年齡小害怕,不敢去想?可她年齡雖然比自己小很多,但是因為一直拖著不定親,對比許多已為人母的女子,其實並不算太小了。
所以,僅僅是因為,不想跟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