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73章 酈嫵哭道:“我不想當你的太……(1 / 2)

弦月當空。夜色下的皇城燈火輝煌。

東宮。看到自己家姑娘身上蓋著太子的大氅, 被太子抱進來的時候,呂嬤嬤臉上的笑容頓時掩都掩不住。

結果卻見太子在通往正殿方向的時候,驟然轉了個身, 走向了東側殿。

呂嬤嬤的笑容漸漸凝固, 心裡一瞬間門七上八下,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個狀況,這到底是和好還是沒和好?

總不能是太子今晚也要一同歇在她們姑娘這些日子住的偏殿裡吧?

就在呂嬤嬤滿臉困惑的時候,沒多會兒,太子便走出來了,麵色平靜,語氣淡淡地吩咐:“派人進去伺候太子妃梳洗入睡。”

說罷自己就轉身走了。

明明太子並未發怒,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可呂嬤嬤卻覺得渾身發涼。

她歎了口氣, 喚了琉璃玲瓏等人進去伺候。

等伺候好酈嫵睡下,琉璃和玲瓏她們出來後,呂嬤嬤立即將琉璃拉過來,小聲問了幾句。

琉璃將伺候酈嫵沐浴時發現的情況都一一說了,呂嬤嬤更是一臉困惑。

這都等不及回宮, 直接在外麵就成了事,怎麼回來後還是這樣僵冷的局麵呢?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姑娘和太子這到底是怎麼了啊?”呂嬤嬤百思不得其解,直接問出聲。

琉璃也是憋了好些日子, 見狀忍不住說出心中疑惑, “會不會是因為, 姑娘心裡還惦念著……容世子?那一日, 姑娘讓奴婢去打聽容世子的夫人生病的情況。然後那一日太子和姑娘不知道聊了什麼, 兩人不歡而散,然後分殿而住……”

“我的天爺誒!”呂嬤嬤差點跳罵起來,“這麼重要的事情, 你這個死丫頭怎麼不早點說!”

琉璃也是急得不得了,聞言都快哭了:“這種不確定的事情,奴婢、奴婢也不敢妄自揣測啊。”

呂嬤嬤臉色都變了,一瞬間門手腳發冷,渾身發涼,也不知該怪誰,隻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歎氣道:“咱們姑娘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啊?這都嫁給太子了,成為了太子妃了,怎麼還要惦念那些不該惦念的事情?”

她就說她一直覺得太子看自己家姑娘的時候,那眼神雖然收斂得好,可她這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又如何看不出那裡麵深藏的情意。

“太子莫非是知道了?所以他和姑娘因為這個吵起來了?”琉璃顫著聲音,猶豫著開口:“嬤嬤……您說,咱們姑娘這麼關心容世子夫人生病的事……該不會……”

“你想說什麼?”呂嬤嬤麵色微冷,“不要亂猜,更不要亂說!”

琉璃連忙點頭:“是!”

呂嬤嬤又正色道:“你跟玲瓏琥珀和瑪瑙她們仔細叮囑一下,再也不要去打聽有關容世子的任何事情。”

琉璃連連點頭:“好。奴婢馬上就去。”

呂嬤嬤訓完琉璃,自己心中卻覺得發苦。

如果一切真如她們猜測,那麼太子和太子妃如今這個狀況,她們什麼也做不了。如今隻能謹小慎微,小心做事,千萬不能再將太子給惹惱了。

*

呂嬤嬤等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酈嫵卻依舊渾不在意,每日除了坐在窗邊安靜地抄寫經書,便是去坤寧宮裡給容皇後請安,順便賴在那裡。許多時候連午膳和晚膳都是在坤寧宮吃,天天各種滋補湯水,將她養得麵色紅潤,越發明豔動人。

呂嬤嬤見容皇後待自己家姑娘是真心實意地好,又暗暗鬆了口氣。

或許情況也沒有她想得那麼糟。

皇後千秋節在即,太子在忙自己的日常事務之餘,還要過問一下皇後千秋節的事情。原本這些也不用他過問,同樣是因為彌補那缺失的兩年,所以今年他親自操持。

蕭衍早出晚歸,酈嫵每日大多數時間門在坤寧宮那邊,兩人碰麵的機會極少。偶爾蕭衍得空去容皇後那裡,兩人雖然見了麵,也幾乎不說話。

容皇後已經懶得勸了。

蕭衍見酈嫵坐在旁邊目不斜視地喝湯,盯著她紅潤的麵色,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七夕之夜就好像是一個虛幻的夢。

林婉柔的事情解決了,她開心了,他讓她陪自己過一個七夕,她就陪了。陪完之後,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在他要將她抱回正殿的時候,她堅持要回她自己的住處。

態度堅決。

界線分明,切割得一清二楚。

偶爾閒暇的瞬間門,蕭衍想起這件事,甚至會荒唐地覺得:七夕之夜,或許隻是因為林婉柔的事情,他做得令她滿意了,所以給了他一個嘉賞?

這個姑娘當真沒心沒肺,無情得令人無可奈何。

也不能說她無情,因為她隻對她不在意的人無情。譬如蕭訣,譬如他……

曾經他一直不敢表露自己的感情,除了因為覺得自己奪人所愛不夠磊落,內心深處最忌憚的又何嘗不是擔心自己的傾訴也會得到跟蕭訣一樣被無情拒絕的下場。

被拒絕倒也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就算屢敗屢戰,堅持不懈,也得不到好的進展,甚至讓她見到蕭訣就避而遠之,看到他就不耐煩……

*

七月十七是容皇後生辰。

皇後千秋節,宮廷大宴,諸多命婦貴女前來祝賀,熱鬨非凡。

酈嫵送上了自己這些日子抄的祈福經書給容皇後賀壽。趁著宴席,又在明月郡主懷裡賴了會兒。即使長得再大,在自己母親麵前依然像個小姑娘。

又跟唐燕如和林婉柔她們聊了幾句。如今林婉柔的事情也解決了,三姐妹都很開心。

七月是各部尤其是禮部最忙碌的一個月。過完了皇後的生辰,接下來便是皇太子的千秋節了。

於是眾人又開始準備太子的生辰禮物。

東宮內,呂嬤嬤見酈嫵經書不抄,女紅不做,甚至也沒琢磨送什麼禮,不由地急了:“太子妃,太子的生辰快要到了,咱們也得準備賀壽禮物了。”

酈嫵從琉璃送來的果盤裡撚了一粒洗淨的葡萄,慢悠悠地撕去果皮,然後將鮮嫩的果肉送入嘴裡,細細咀嚼吃完了,才漫聲道:“讓琉璃去咱們的庫房嫁妝裡,找一個福祿寶瓶作賀禮就好啦。”

送給嘉文帝的福祿壽瓶,好歹還是酈嫵親自挑的。送給太子的,她甚至都懶得挑。

呂嬤嬤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隻能試探著建議:“親自做的禮物,畢竟顯得誠心一些。太子妃不如也給殿下抄一份祈福經書?”

酈嫵繼續撚起一粒葡萄,慢慢地撕著果皮,垂眼道:“我過生辰他什麼都沒送,我能送給他一個瓶子都算不錯了。”

呂嬤嬤:“……”

呂嬤嬤也不知該怎麼說,最終隻能歎了口氣,轉頭去找琉璃,倆人一起在庫房裡,儘量挑個最好的福祿瓶子。

七月二十五,皇太子千秋節。太子收到了四麵八方敬賀的各種貴重稀奇禮物,其中最普通的是太子妃送的賀禮——一個福祿壽瓶。

李遙將清點完的賀禮單子呈給蕭衍看的時候,甚至都不敢去看太子的臉色。

蕭衍掃了一眼那單子,卻笑了起來。

他坐在書房的桌案前,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歎氣笑道:“……好歹還送了個瓶子。”

李遙小心翼翼地問:“殿下,再有數日又到謝大小姐的生辰了,這禮,還要送嗎?”

往年太子未曾娶太子妃,送一下倒是無妨。但如今太子已經有太子妃了,再送的話……

蕭衍又掃了一眼那個禮單,慢慢道:“送啊,繼續送。賀禮還是你挑就行。”

“是。”

*

八月初五,是永定侯府小侯爺夫人謝雲蘭的生辰。廣發請帖,如往年一樣,酈嫵也收到了一份。

酈嫵請德福向太子通稟了一聲,德福送來了太子令牌,酈嫵可以拿著太子令牌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