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啟已經知道他不會去這裡,但這並不妨礙他聽得精精有味,見小二哥說的口乾舌燥,他倒了一杯茶過去,然後催促道:“還有呢,還有呢?”
就跟聽故事似的。
要說哪裡的消息最靈活,其中之一,肯定是酒樓的店小二了。
他們買完東西,就來了一家酒樓吃飯,雖然菜沒點多少,但問起問題時,小二的態度依舊很熱情。
把他們要問的,回答的相當仔細。
小二接過江啟遞過來的茶一口飲儘,乾脆直接坐下來和他們講,可見這酒樓的熱情也是很絕了,“剩下的,我看二位客觀到咱們酒樓吃飯,打聽這些,估計也就是住在這附近的。”
“嗯。”江啟點點頭,“我們住離鎮子很近的村裡。”
“那就是了。”小二道:“那麼除了白鶴書院,我就主要講一下這附近的幾家私塾了。”
他解釋道:“其實全鎮子還有好幾個私塾,但其實大差不差,離得也很遠,而在這邊的話,你們要是回家這些也更方便。”
江啟腦袋搗蒜似的,對小二的話很是讚同。
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小二,盛滿了對他的感激,顯而易見能夠體會到小二的好心。
小二不自覺的胸挺得更高了,激情的道:“我們這一片一共有四個私塾,一個是舉人辦的,另外三個都是秀才公辦的,四個私塾都已經開了十好幾十年了。”
“但隻有舉人老爺家教出過三個秀才,另外三個秀才公家並未教出什麼。”
江啟:“!”這麼可怕的嗎?
這麼說來,當年白鶴書院的那個山長,能一舉教出四個舉人,好幾個秀才,可謂是天秀了。
怪不得這麼多人都捧著他。
“舉人老爺家,現在大致有十多個學生,他收學生比較講究,都要過了他的考核,覺得有天分才收。”小二說道
:“他性子也屬於比較嚴厲的類型,管教的很嚴,規定的功課必須要做完,否則就要挨打或者罰站這些。”
“據說在他的課堂上,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大聲說笑。”
“本來衝著他舉人去的也有好些人,現在跑了不少。”
江啟聽得一愣,轉念一想,嚴一點也沒事,他本身不是鬨騰的性子,對學習很感興趣,在現代也非學渣,現在有了更好的天賦,那當然得使勁卷才得勁。
所以這個私塾倒是可以考慮。
然而小二下一句就來了,“舉人老爺講課不錯,但收取的束脩很貴,一年得二兩銀子。”
江啟:……
好家夥,“小二哥哥,咱們還是說說其他的私塾吧。”
光是束脩就二兩,逢年過節又得送禮,雜七雜八下來也太貴了!
“行。”店小二從善如流的接著講下一個,“三個秀才公裡,周秀才住在安平胡同裡,收了三十多個學生,束脩便宜,吃住在私塾的話得交費,一年下來大概幾百文,當然不論是在哪個私塾,筆墨紙硯還有書本這些,都得你們自己買。”
“束脩裡不包括書本費。”
“他性格也還好,沒那麼嚴厲,但也不溫和。”
“然後是安秀才,不太愛說話,沒什麼大脾氣,但管不住學生……”
江啟聽著,心知這個安秀才應該就是大壯之前讀書的那個學堂了。
聽完了三個秀才的介紹,怎麼說呢,感覺都不是很靠譜的樣子,總之教了十幾年,二十幾年,沒一個考上秀才,有種得過且過的感覺,都收了一大堆學生。
江啟估摸著,應該是衝著束脩來的。
也沒辦法,不多收一些,根本就養不活妻兒。
他不時踮著腳給店小二倒著茶水,小二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樂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正繼續聊著,突然一道吼聲響起:“馮右明,你又跟客人坐一起去聊!”
下一刻,一雙大手就直接揪住了店小二的耳朵,疼的店小二嗷嗷的叫著,他弓著身子求饒:“叔,叔,輕點輕點,我可是你親侄子,彆把耳朵給揪下來了。”
掌櫃的哼了一聲,“你要不是我親侄子,早就把你攆出去了。”
馮右明笑嘻嘻的,“嘿嘿,叔你對我最好了。”
掌櫃的沒好氣的放下手,又對著江兆恒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侄子總是這樣沒臉沒皮的,……”
江兆恒忙站起來謝道:“哪裡,是我們該道謝才是,要不是這位小二兄弟,我們也不至於了解的那麼清楚。”
江啟也笑眯眯的道謝:“謝謝哥哥。”
“誒。”馮右明眉開眼笑的摸了摸江啟的腦袋,“沒事。”
一陣寒暄過後,雙方才各自散開。
將桌上的飯菜吃了,江啟和江兆恒也就離開了。
他們順著之前小二說的地方轉了一圈,想看看人家私塾是怎麼教書的,隻可惜都被院門阻隔著,進不去,隻好作罷。
兩人開始準備回家了。
江啟想了想,“爹,要不我就去周秀才家吧。”沒彆的,周秀才收的學生是最少的。
哪怕周秀才已經收了三十多個。
三個秀才,十多年都沒教出什麼人物來,所以也不好判斷到底誰比較優秀一些。而安秀才就算了,大壯逃課多次都不管,可能是因為這,他對這個私塾的印象沒有特彆好,而除了周秀才,剩下的那個就是趙永昌的夫子了。
從這上麵來說,可能這個夫子是最優秀的。
畢竟過兩年多趙永昌能考上秀才。
但既然和趙永昌沾上關係,江啟就不太想去了。
所以算來算去,就是周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