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事問方紅是絕對沒問題的, 因為方紅作為二房媳婦,同樣對張老太偏心的行為深惡痛疾。
隻不過拿人家沒辦法罷了。
如今一聽女兒說起銀子的事,方紅就憋了一肚子氣迫不及待的想要發出來:“就張春雨那大手大腳的樣子, 她還能剩什麼嫁妝去供兒子讀書,當然是你奶在背後撐腰了。”
張韻秋問道:“爹也同意了?”
方紅道:“你爹壓根就說不上話,你也知道,家裡銀子全都交給了你奶奶保管, 哪分什麼你我, 你奶直接說,那銀子是她自己以前和你爺存著的,是她自己的銀子。問我們, 她拿自己的銀子給孫女花哪有什麼問題。”
“說我們就是想她早死,覬覦她手裡的銀子。”
有時候方紅倒真的盼著張老太直接死了算了。
都說媳婦熬成婆, 她孫子孫女都有了, 整日還依舊被張老太罵的狗血淋頭。
“她說這話,我們還能說什麼。”
張韻秋道:“奶手上確實會有銀子, 以前爺爺做木工,存的有, 但光是以前給楊澤封口的銀子就有上百兩,她應該早就花完了。”
她爺爺也早在張韻秋小時候就死了。
“我知道。”方紅道:“你奶嘴可會說了,軟硬兼施, 先是說銀子是她的, 然後又說你哥他們這一代,男丁不盛, 家裡窮, 總這樣也沒辦法。”
“她把銀子給張春雨兒子讀書, 也是為了替家裡做打算, 趙陽聰明,張春雨又和家裡關係緊密,以後讀出來了,肯定不會忘了咱們張家。”
“而且張春雨賭咒發誓說趙永昌這兩年肯定能考上,要是考不上,之後也不用家裡給了。現在家裡給的,就當是提前給人家秀才公送禮了。”
也不知怎的,張老大和張老二明明都挺能生,張老二生了三子一女,這一女就是張春雨。
而張老二生了兩子一女。
但偏偏這下一代,張老大三個兒子裡,隻生了一個男丁,張老二的兩個兒子,也就是張韻秋兩哥哥,也隻生了一個男丁,如今才一歲。
讀書這事,一般家庭,是狠不下心真的要送,畢竟花費高,所以儘管張家有男丁,但張老太也沒真想送自家的去。
這讀書,越往後越花錢。
也就隻有張老大、張老二小時候那會兒,村裡有個秀才開的私塾,所以兩人小的時候被送去認過字。畢竟私塾開在村裡和開在鎮上,收費完全不一樣,村裡的給不了多少銀子,多多少少家裡都能送。
跟玩似的學幾年,年紀大點能乾活就回來。
現在村裡是沒私塾了。
張韻秋皺著眉,想著該用什麼方法來製止這件事,張老太想給銀子她沒意見,但不能用二房賺的給。
正想著,突然間,江啟開了口:“外祖母,既然太-祖母要資助趙陽讀書,那你們資助我好不好?”
“資助什麼?”門口突然進來一人問道。
來人正是張老二,江啟的外祖。
江啟絲毫不慌,先是喊了一聲外祖,而後繼續說著自己的觀點:“太-祖母要資助春雨姨母的兒子上學,說趙陽聰明,以後能幫到張家。可是外祖,我也同樣是張家的外孫啊,既然要資助,那為什麼不能資助我呢?”
“我可是被白鶴書院的院子親自過來請去書院上學的孩子,肯定比趙陽聰明吧。”
“資助我的話,也更有把握不是嗎?要不外祖你去勸勸太-祖母吧,她可能一時沒想到這個。”
他當然不是想把張老二這一房的銀錢全搜刮到他手裡,而是想借這個由頭,讓二房少吃虧一點。
他外祖母方紅明顯是有成算的人,隻是礙於孝道,不好明目張膽的和張老太對
上,他要是把銀錢要到了,直接轉手讓他外祖母收著也就是了。
他清楚,張老太不可能真選擇資助他,最終隻可能是鬨翻後,二房的銀子轉向他這裡,所以他不會背著一個張家對他多好多好的名頭在身上。
大不了最後把真相公開也就是了。
現在村裡對張老太過於偏心看不慣的不少,方紅他們年輕時,外人還不好說什麼,畢竟小輩就該孝順長輩。可如今方紅都是當祖母,外祖母的人了,年紀也不小了,還依舊這般被鎮壓著,同情他們的人不少。到時候真相公開也不會真有什麼問題。
來的路上,他仔細考慮過他外祖張老二這個人,沒主見,又心軟,隻要說的有道理,裝的可憐點,就很容易被人說動。而他外祖母方紅,脾氣暴,對著外祖經常罵罵咧咧的指責,不太會說軟話,也講不出什麼大道理。
他娘更是倔的很,輕易不願意服輸。
所以,針對張老二得對症下藥。
他得讓張老二這固執又心軟的個性,轉頭去對付張老太才行。
聽到外孫說的話後,張老二很是愣在原地,他腦海裡轉了一圈,覺得外孫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啊。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可……可是……,春雨那丫頭說永昌這兩年就要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