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1 / 2)

就在趙家鬨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鎮上,小巷子裡一戶人家家中,氣氛卻格外的沉默。

趙永昌坐在椅子上表情空白, 完全說不出話來。

就在剛才, 李小珍告訴他她懷孕了。

李小珍也就是他相好的那個寡婦。

他喃喃的說道:“怎麼會懷孕了呢。”他沒想過李小珍會懷孕。

那藥也一直喝著。

最近幾次的藥還是他買的,他就看著李小珍熬好了喝下的, 所以不存在是李小珍故意做了什麼。

李小珍坐在床頭, 也是一臉的難過, 最終她走了過來說道:“你要是真的不想要的話, 那……那這個孩子我……我就……”

說到這,她像是再也忍不住, 嚶嚶的哭了起來。

趙永昌被一驚, 忙去安慰她:“你彆哭啊, 你讓我再好好想想。”

李小珍雖然名聲不好, 又是帶娃的寡婦, 但在趙永昌心裡地位確實不一樣, 趙永昌遇到李小珍,是在自己最低落、壓力最大的時候, 是這個女人溫柔體貼的對待他。

他想去詩會, 想和彆人請教,也是李小珍拿了自己的存銀出來幫他給人買禮物。

有李小珍的悉心照顧, 給他鼓勵和支持,才有他後來終於考上了秀才。

否則的話, 趙永昌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考上。

趙永昌年紀不小,前麵那麼多年, 他都考不上, 時間拖的越久, 他就越沒有信心了。

他本來就對科考看得很重,因而對裡麵起了大作用的李小珍,他也是格外感激。

李小珍趴在他膝頭哭著,看著柔順極了,“五郎,我想生一個和你的孩子,我不要什麼名分,我自己就可以養他。”

趙永昌在家排行第五,李小珍從知道他家裡都是叫他永昌之後,就慢慢的改叫他五郎了。

支持趙永昌的事,包括拿銀子,不是李小珍對趙永昌多深情,而是因為捏準了趙永昌這性子,她越是付出,對方就越是感動,日後對她會越好。

要是遇到那種拿了銀子不認數的,她才懶得給銀子出來呢。

那時候就是另一種態度了。

不同的人,要對症下藥。

兩人之間又是一番你來我往,最終趙永昌歎了口氣,把李小珍扶起來,說道:“好了,生就生吧,說什麼自己養,我娶你就是了。”

“真的?”李小珍抬起眼,眼睛濕漉漉的。

趙永昌道:“真的。”

李小珍破涕為笑,一下子抱住了趙永昌,渾身的喜悅之情都壓不住,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說道:“那要是你家裡不答應怎麼辦?”

趙永昌倒沒太把這個放心上,“沒有你,我就考不上,用一個秀才的位置換一個妻子的名分,我娘不會不答應的。”隻不過剛開始肯定也要鬨騰一番才行。

但趙永昌是他娘最寵愛的孩子,知道他娘最終都會同意的。

李小珍沒把趙永昌口中所謂‘妻子的名分’幾個字當一回事,她對自己的身份心裡有數,趙永昌是秀才,怎麼可能會娶一個寡婦當妻子,所以她想謀奪的是有正經聘書的貴妾的位置。

普通的妾通買賣,正室就算是把她賣了都可以。

和趙永昌相處這麼久,她知道屋裡那個不是個好惹的。

所以她要成貴妾,有聘書,在衙門留記錄的那種,這種妾室,正室沒法拿她怎麼樣。她再籠絡住趙永昌,以後的日子覺得能過得安安穩穩。

趁熱打鐵,她依偎在趙永昌懷裡,“那我要是成了你的妾室,你娘子會不會直接就把我給賣了,我聽說妾室都沒什麼地位……”

話還沒說完,趙永昌就直接打斷了:“我不是要納你為妾,我是

想你成為我的平妻。”

“什麼?”李小珍坐直了身體。

眼神不可置信的看著趙永昌。

她結結巴巴的,“你剛剛說什麼?”

李小珍還是很有幾分姿色的,她這幅詫異的模樣將趙永昌逗笑,他湊過去親了親:“我說,我要娶你為平妻。”

李小珍頭一次看著趙永昌的眼神升起了一股愛意,不同於以往的偽裝,這次是發自內心。

她問道:“可是這……這對你不太好吧。”

趙永昌說道:“那些講究的人家才不會娶平妻,一般的商人,還有讀書人,也沒少有這樣的,我頂多就是再試試能不能考上舉人,以後就開個私塾,要那麼講究做什麼。”

娶平妻顯得不講究,但他也夠不到講究的那個階層。

兩人說著話,時間差不多了,趙永昌也就先回私塾裡去,到了後正好碰到來找他的人,進私塾請了假,趙永昌直接就跟人回家去了。

回到家,趙婆子堅決要休了張春雨,張春雨百般不願。

都已經到臨門一腳,往後趙永昌考上舉人,她的好日子就來了,怎麼可以被休回去。

還有兩個孩子的哭鬨聲。

一時間,趙永昌耳朵都是嗡嗡的,他開口道:“不休也行,但我要娶一個平妻進來。”

“我已經有人選了,她懷了我的孩子。”

霎時,趙家安靜了。

趙婆子也被鎮住了,哪家正經女子能在成親前就有了孩子?

她家怎麼這麼背,先是有個跟彆的男人勾搭的張春雨,後麵又來了個已經懷了孕的平妻。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位恐怕不是什麼良家子。

……

趙家的人仰馬翻暫且沒人清楚,那邊江啟跟著家裡人一同到了河邊。

他們選了一處水不深的地方,幾個人都下了河裡。

頭上豔陽高照,江啟試了試水溫,不冷。

因為有女孩子在,大家沒全脫,身上都留了一層薄衣服。

江兆恒牽著兒子的手,語氣溫和:“慢慢走,彆踩滑了。”

“嗯。”江啟一邊應著,一邊忍不住看著他爹笑了起來。

“怎麼了?”江兆恒問道。

江啟搖搖頭:“沒什麼。”他就是覺得,看他爹的長相還有脾氣,以前應該是那種鐵血男兒流血不流淚的類型。

在走鏢前跟人習武訓練,很能吃苦,沒想到現在有了他這個兒子後,說話都溫聲細語,周全妥帖。

他笑眯了眼:“我還以為爹會是特彆強硬、嚴厲的那種師父。”

江兆恒嘴角也勾了勾,正待開口,虎娃就迫不及待出了聲:“小六你想的沒錯,三叔可嚴可硬了,每次訓練我和我哥的時候,那一眼過來,差點沒把我嚇哭了。”

江兆恒默默的看過去,虎娃立馬走了,惹不起惹不起,還不讓說實話了。

不過雖然江兆恒在訓練的時候嚴,但私下很好說話,經常讓買糖就買糖,所以大多時候虎娃也不怎麼怕。

見虎娃走了,江兆恒繼續回答兒子先前的問題:“就你這小身板,爹哪敢對你說話重一點,小時候就生怕把你嚇哭了,害你生病。”

江啟笑道:“我哪有那麼弱。”

江兆恒搖搖頭,不知可否。

那可不怎的。

走到水深差不多的地方,江兆恒給江啟演示著動作,又教他先水下換氣,“用嘴巴吸氣,鼻子出氣。”

虎娃在水裡遊了幾圈又過來了,嚷嚷著也要教江啟。

江啟本身前世會遊泳,這會兒裝的不會,他身體被扶著,跟著他們教的動作,慢慢的會了。

虎娃又要教他其他的。

江啟都跟著學,學了一會兒就在水裡放飛,各種姿勢遊著。

江老大站了起來說道:“小六倒是個不怕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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