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為手術就在江啟的新臥室裡進行,沒法動之後,也依舊隻能在裡麵睡覺了。
江啟自己直接跑隔壁房間和虎娃他們睡了,他們三一直睡一塊。
一進到屋裡,江兆恒已經半坐起,笑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江啟嘿嘿一笑,將書箱放下,然後從裡麵取出兩個銀錠來,“爹,你看。”
江兆恒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你這次月考拿到排名了?”
“嗯。”江啟笑眯眯的坐在窗邊,“這次排名第四。”上個月他就沒排上。
江兆恒感歎道:“我們小六真聰明。”
江老太太和老爺子也聽到動靜過來,看到銀子就明白了,這肯定是又考試了。
霎時把江啟就是一頓誇,整個人喜氣洋洋,誇讚的話是停都停不下來。
當天晚上,為了慶祝,家裡又吃了豐盛的一頓。
月考過後,江啟給方量他們擬定的讀書計劃也就正式開始啟動了。
幾人激情猶在,又有每門課夫子重點關注,壓根就不敢走神,連夫子上完課,他們也不敢休息,得快速吸收記憶,因為每天吃飯的時候,江啟就會隨即抽查他們學的怎麼樣。
方量等人:“……”
就離譜。
差不多算是一整個白天,他們都跟沉浸在讀書裡麵不能脫離。
而晚上,他們之中更是出了一個內卷份子。
陳卓。
陳卓整體實力差,也不算
多聰明,但意誌力堅定,說按計劃就按計劃來,晚上也點著蠟燭看,早上也起很早。
被他帶動的,其他人睡覺都輾轉反側,睡不下去。
當然,江啟對他們的這種狀態是樂見其成的。
連帶著他自己也多了點緊迫感,重新進入了瘋狂學習狀態。
……
時間一點點推移,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月後。
瀚海書院那邊送來的學生到了。
兩個書院是死對頭,白鶴書院自然也不會對他們多隆重,那些學生過來有一位夫子帶隊,書院也就安排了一位夫子接應。
人送到了,那位帶隊的夫子也就自己回去了。
這些學生要在這裡待至少兩個月,帶隊夫子可不會一直陪著。
江啟坐在教室裡做題,從打開的窗戶裡就看到了這些人,領頭的人看著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臉的倨傲,眼神看著書院各處都透著嫌棄、輕視的意味。
身上還有一種虛浮的氣質。
總體一個詞可以形容,紈絝子弟。
和當初的陳韋平不同,陳韋平整個人是偏陰沉,身上透著股桀驁和壓抑,因著繼兄的緣故,對一些讀書人很有意見,但他不會對所有人都一副看不起的樣子。當然,內心裡他怎麼想,誰也不知道。
脾氣也非常不好。
但他行事,有端倪可察。
而現在這個人,給江啟的第一反應,就是那種大家通俗認知裡會仗著家世欺男霸女的紈絝。
沒什麼苦難緣由,就是家世好,就是要欺負人。
當然,這也隻是第一印象,具體人家如何,沒有接觸過,江啟也不能直接下定論。
交換來這邊的學生,要去哪個班都是隨意的,接待他們的夫子就是最開始教江啟的林夫子。
林夫子問道:“你們想去哪個班上?”
大家都看向領頭的那人。
江啟忍不住往後轉,問坐後麵的人,“那個領頭的,是才學最出眾的?”
他轉到甲班這麼久,雖然沒有和其他人處成像方量那種的好朋友,但大家關係也還不錯。
這會兒課上夫子不在,大家都自習,江啟才回過頭小聲問。
那人看了一眼,道:“不是,連秀才都沒考中,但他是鄭家的人,家世好,在清河那一帶說是土皇帝也不為過。”
江啟懂了。
這個鄭家,江啟也在各種資料裡看到過。
確實是個很牛逼的大家族。
祖上跟著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一直受到優待。
家族興旺,到了現在,本身家族裡當官的不少,財富地位高,家族裡的女子也嫁給其他官宦家庭,一代代下來,關係盤根錯節,不容小覷。
這會兒地位雖沒有以前高了,但對於普通人來說,依舊是個龐然大物,尤其人家這一代當家人娶了皇帝的奶娘。
那更是不得了。
也難怪人家能這麼傲氣。
他們是讀書厲害,但讀書厲害並不代表著以後就能爬到多高了。
他就算是考上狀元,那也就是進入翰林院窩著。
誰知道什麼時候能挪個地。
而人家,隨隨便便就能操控他們的命運。
要生要死隨意。
確實是不一般。
一般讀書人還真沒法在這種人麵前擺出厲害的姿態。
江啟問完之後,繼續坐好學習。
外頭鄭茂時卻是嗤笑一聲,目光對著江啟,不屑的說道:“看來你們這所謂的最好班級也不怎麼樣嘛,彆人都在讀書,還有人公然交頭接耳看熱鬨的。”
這說的,顯然就是江啟剛剛回過頭去和後桌
的人問話了。
他其實也沒多看外麵,就隨便一眼,有些好奇才問問罷了。
林夫子臉色有些難看,江啟算是白鶴書院的一個象征,而且江啟一進入書院就是他帶的,雖然江啟有如今的成就,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但他也認為這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好苗苗。
因而對江啟格外的喜歡。
如今聽到有人詆毀,他當然高興不起來,但心中罵街,心道瀚海書院太不是人,送了這麼一座活佛來他們這。
也不敢得罪,隻能僵硬的解釋道:“書院目前已經下學了,那隻是班上的學子在自行學習罷了。”
“這種時候並不禁止講話。”
鄭茂時發出了一聲氣音,顯然很是不以為意,並不把這個解釋當回事。
看熱鬨總是有吧?
林夫子一口氣梗在胸口,再次問道:“書院的情況也都介紹過了,你們想選哪個班去呢?”
其實也用不著他多介紹,林夫子覺得,這些人怕是對白鶴書院的了解絕對不少。
就剛才針對江啟這個小神童,絕對是故意的。
鄭茂時一副哪都行的樣子,隨口道:“不是說這甲班最好嗎?那就這裡吧。”他指了指江啟所在的班級。
林夫子臉色一僵,但也不好多說。
“你們其他人呢?”
這選班也不用所有人都到一個班上。
剩下的幾人中,有三個吊兒郎當的人道:“我們當然是和茂時一個班了。”
還有四個人則比較猶豫,眼神看向先出聲的這幾人,顯然並不敢自己做出決定。
鄭茂時不耐道:“彆都跟著我,你們隨便選其他的班。”
四人鬆了口氣,果然選了另外的班級。
瀚海書院一共來的有把人,以鄭茂時為首的另外四人,則是要去甲一班。
林夫子把人領到了教室裡,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班上的人都紛紛抬起頭來。
江啟也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有人進來了,他先前問完就繼續學,沉浸速度相當快,並沒有意識到因為他而起的一些小紛爭。
看大家都抬起頭來,林夫子介紹道:“這幾位是今年瀚海書院過來的學子,以後他們就暫時和大家一起在班上上課了,有誰願意幫夫子抬四張桌子過來?”
說得是幫忙,但夫子一開口,誰還敢待在原地不動彈。
幾乎是立刻,就有好些人站起來,最後幾個身形比較高的人出去搬桌子去了。
林夫子道:“那你們等下就先坐後麵吧,等教甲一班的夫子來,再重新給你們安排座位?”
好在鄭茂時倒沒有在這上麵有什麼反對意見。
林夫子平平安安的安排好了座位,等桌子搬過來後,跟在鄭茂時後麵有一段距離的幾個人上前來,把桌子全都擦乾淨了,書本等也都擺了上去。
看其穿著,應該是這些人的書童。
白鶴書院是不允許任何學子帶書童的,所有學生,除了江啟因為當年入學年級太小,又體弱之外,其餘的所有人都要住在書院裡,隻有等每隔五天之後才能放假回去。至於他們換洗的衣服等等,書院裡有專門的人可以清洗。
或者放五天,等放假了再一並拿回去洗也可以。
當然自己洗也沒問題。
課上所有人都沉默的看著他們的動作,這一會兒,哪怕還未真正相處,大家也都心裡有數。
書院裡,又來了不好惹的了。
還不止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