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喝了點茶。
一行人這才離開。
江兆恒架著牛車把江啟送到了書院門口,江啟自己回了書院。
到了宿舍,還沒等他閒下來想自己要看哪本書,就有人告訴他山長讓他回去了就去找他。
江啟隻好起身去找柳雲鶴。
依舊是那間熟悉的書房,江啟敲門進去。
柳雲鶴看到他眼前一亮,又往後探了探:“你爹已經走了?”
“嗯。”江啟點頭道:“他把我送到門口就回去了。”
柳雲鶴臉上略有些失望,坐在了江啟身邊,問道:“我聽人說,你把你爹的腿治好了?他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
江啟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因而道:“我爹的腿確實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完全恢複還需要一些時間。但是山長,腿斷了和手斷了完全不一樣,兩個的精密度天差地彆,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他偶爾也想過陸辰安的手,了解過這方麵的情況。
而且陸辰安的手已經過了幾年了,難度會更大。
柳雲鶴沉默了下來,他這麼急切的找江啟過來,確實是為了陸辰安,那是一個極為有天賦的人,就這麼沉寂下去,實在可惜了。
他歎了口氣:“不能的話就算了,你能治好你爹的腿,也是一件喜事,不過這之後你可得把大多精力放到讀書上才是,早點考上科舉。”
“好。”江啟一口答應下來,他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
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江啟才從柳雲鶴書房裡出去。
下午正常上課,課程結束,是他二伯來接他。
他爹的腿,雖說快好了,但家裡人都很重視,牛車快了易顛簸,今天又已經走了不少的路了,在沒徹底好起來之前,怕出什麼意外,都儘量讓他少做其他的事情。
在家連活都暫時不許他乾。
江兆恒固然有主見,但腿的事在他心中確實耿耿於懷許久,很是在乎,也都聽從安排。
回到村,村裡腿這事也都已經傳開了,一路回去,不少的人看到牛車都在喊江啟的名字,江啟隻好把腦袋從車窗伸出去好聲好氣的跟每一個搭話的人問話,回複他們大差不差的話。
一路回到家裡,他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要持續多久。
……
幾天過後,江啟回家,在家裡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青年男子,看上去二十多歲,麵容憔悴,但看得出底子很好,稍微養養,定是
一位出色的男子,隻不過這人眼神極為麻木,整體看上去,沒什麼精氣神。
仿若是行屍走肉,就算是哪天突然死了,怕是也不會有人意外。
他心裡一咯噔,眼神下移,落到那人垂著的右手上,就確定了來人是誰了。
那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眼神中迸發出一束光亮,猛的一下站起身,向他走了幾步,又像是怕嚇到他,半途中停了下來,隻眼神依舊熱切的看著他。
“奶奶,爹娘,我回來了。”江啟喊了一聲。
江老太太端著一疊子糕點走了出來,擺放到那人先前坐的那處的桌子上。
嘴裡順口的說道:“回來了啊。”
老太太把盤子放下,又走到江啟身邊,借幫他拿書箱的功夫,小聲的說明了院中人的身份:“那個人叫陸辰安,以前跟你在同一個書院,他的手被那紈絝子給打斷了,應該是聽說你治好了你爹的腿,所以想讓你幫他治一下手。”
老太太也不知道小孫子到底能不能治好,但人家來了,那般可憐的樣子,她也不忍心將人趕走,隻好先留著等江啟回來再說。
她的語氣當中充滿了同情,這也並不奇怪,她早就知道陸辰安的事情,就算是江啟自己,也很難不同情對方。
本來是天之驕子、才華橫溢,眼看就要前程似錦,卻一朝被人打斷,所有的前途都被斷送。
而且他們兩個的家庭背景也很相似,在這樣的情況下,心裡有些想法也正常。
江啟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去跟他說說話。”
他把東西放下,拿起桌上的茶壺稍微倒了一杯喝了點水。
回來路上和文生說太多話,可渴死他了。
喝完他走到了陸辰安的麵前,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是想過來找我治手的吧?”
陸辰安看著他,突然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給他磕著頭。
江啟一下慌了:“你、你這是做什麼?”忙去要把人扶起來。
但是陸辰安不肯起,依舊是結結實實的給他磕了好幾個頭。
許是很長時間沒怎麼說過話,或是太過於激動了,開口的嗓音沙啞,“求求你。”
江啟心裡驀然一酸,蹲下去扶他:“你彆磕了,咱們有話起來再說。”
已經磕過了,這回陸辰安順著江啟的力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