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啟詫異道:“張家居然撐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以為張家早就不乾了呢。
畢竟張家兩房財產分割開,沒有二房兜底,肯定不會答應。
再說這都多少年了!
老太太道:“那倒沒有,張春雨嫂子一見她回去就罵,估計後麵這幾年沒拿了,但是張春雨自己手裡有銀子呢,現在應該是用完了。”從一些罵仗中,老太太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江啟想也是,當年的張春雨應該嫁妝都拿了不少。
而趙陽讀書,書本筆墨這些大頭,從趙永昌這個當爹的那裡拿就行了,趙家也不至於苛刻到這個地步。
但是,江啟好奇的問:“趙陽都學了好幾年了,趙家真的不供了?”
說到底,那也是趙婆子的親孫子,依照這個時代的思想來說,應該很重視才是。
老太太道:“這讀書要讀出來不容易,你看趙永昌都是這麼大年紀了,才有了成績,如今他還在繼續讀,還要花銀子,趙家哪供得起啊。”就算是趙婆子願意,趙家其他幾房可不會答應。
憑啥好處都讓五房給占了。
“而且這孩子要是供出來,趙婆子也享不到福,估計隻有受氣的份。”
江啟心道,確實。
趙陽對張春雨太偏向了,完全視趙婆子這個昔日疼了他好些年的奶奶如無物,不對,他甚至還非常討厭老是欺負娘親的奶奶。
而寡婦肚子裡那個也生了,是個男孩,趙婆子這段時間天天抱著,看樣子非常喜歡。
這孩子生之前還發生過一件事,寡婦懷著的時候,趙陽兩兄妹想使壞,不讓這個孩子生下來,跑到鎮上寡婦家裡,推了寡婦。
但寡婦心思細膩,早就提防著他們,趙陽沒把她推倒,反倒暴露了害人的行徑。
當下趙家就又鬨了一場。
也沒人瞞著,這事滿村人儘皆知。
他反正是覺得,頂著這個名頭,趙陽就算是繼續讀下去,也不好使。
果不其然,趙婆子往年對彆人厲害,針對起自家人也不輸,就懟著趙陽痛處戳:“人家讀書人都要講究名聲,你兒子有名聲嗎?陷害人家小神童,又想害人家流產,他以後能考試?”
“還不如早歇了早了事,省得浪費銀子。”
提到這個,趙婆子就心疼,這張春雨也不知道在趙陽身上花多少了,那銀子要是花在永昌身上多好。
張春雨氣得眼睛發紅,她兒子明明讀的還不錯,結果趙婆子就是不肯供,以前她指望趙永昌,想著趙永昌考上舉人,以後日子就好過了。但趙永昌越來越偏向寡婦,她也就變成指望兒子了。
那寡婦也生了兒子,以後她們兩個差距很可能會越大。
但不管她想再多,她也沒彆的法子。
她已經沒銀子了,娘家也不肯給,她沒有其他收入來源。
一時間,張春雨心中淒涼無比。
而另一邊,江啟聽了一會兒吵架,見他娘要出門,忙問道:“娘,你要去哪?”
“到你外祖家去商量修房子的事。”張韻秋說道。
江啟跟了上去,“外祖家要修房子?”
“嗯。”張韻秋道:“他們一大家子,就住在那小泥巴屋子裡,雨下大了還漏雨,準備另起一座房子。”
外祖家住的房子,江啟以前是看過的,張老太覺得家裡房子不夠住,就在側邊修了幾間泥巴屋,看上去就破破爛爛,貧困無比。修好就把二房,也就是他外祖一大家子,都弄到那裡麵去住了。
美其名曰,兩房分開住,要更好一些。
他操心的問道:“外祖家銀子夠嗎?可以把我的銀子給拿一些過去,外孫孝敬也是應該的。”以前他給,那邊都認為他還小,並不會收。
但他娘給的話,或許情況會不一樣。
張韻秋摸摸兒子腦袋:“你彆管這些,娘心裡有數,你外祖家掙的銀子夠。”這幾年,二房的兩個兒子,除了在外找活乾,也會頂彆人每年的勞役。
每年勞役這事,不想去就可以給銀子,或者找人替著去。
找人的話,銀子可以給的稍微少些。
他的兩舅父就是憑著這個,這幾年掙了些銀子。
到了那邊,他爹是早就過來了的,大人們坐在一起商討怎麼修,怎麼去買磚瓦,這個他爹有經驗,上次他們江家修房子,就是他爹去聯係的。江啟不好湊在大人堆聽,隻好跟兩個舅父家的孩子玩。
很快,宅基地批了下來,外祖家修的房子不跟張家大房挨在一塊。
他們請了村裡人打地基,磚瓦也運了過來。
大房人看著外麵熱鬨的樣子就心煩,二房肯定是掙著銀子了。
轉頭又看著自家慣會偷奸耍滑的男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張老太嘴上罵罵咧咧的,恨不得上前去把那修房子的銀子搶到自己手裡來,隻可惜她想的再美,也得不到銀子。
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影響不到江啟,大人們忙碌,他們幾個小孩子依舊嘻嘻哈哈,每天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