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酒樓, 看到所有人都在往他們住的房間而去,張韻秋和江兆恒就是心中一緊。
兩人快速往前跑去。
張韻秋連些來了大城市,那些些微的害羞都沒了, 直接喊道:“讓我們過去一下, 我們是住天字一號房的。”
天字一號房,可不就是那解元所住的地方。
又有徐彥凡幾人幫忙, 說著他們就是江啟的爹娘。
看熱鬨的人群立時就給讓了路出來。
他們走到前麵去,張韻秋去開門看江啟起來了沒, 正好,門從裡麵被打開了,官兵也聽到了先前的話,知道張韻秋他們的身份, 見江啟這個正主也出來了。先是確認了一下姓名籍貫這些,確認無誤。
一疊串的好聽話不絕於耳。
酒樓的掌櫃也過來說喜慶話,這可是解元啊,在他們酒樓考出來,下一回酒樓的房間就不愁人住,還可以大幅再提高價格。
江兆恒和張韻秋臉上也是喜氣洋洋,外麵還在誇,張韻秋進屋去把準備好的喜錢拿出來。
這可是他們早早就準備好了的。
兒子能不能考中前麵, 他們不確定, 但他們認為兒子極有可能能考上。
所以喜錢提前備好相當有必要。
這不, 一下子就用上了。
聽著外麵的吉祥話,想想到底是考中解元,這給的喜錢自然分量要不一樣, 她咬咬牙, 又取了一點銀子出來。
而後拿著喜錢, 將這些全都散給了官兵,喜得那些人又是一連串的好話。
得了銀子,好話又說了一大堆,報喜的官差很快就去找下一個了,剩下一些學子也給江啟道了喜,不過他們自身還前途未卜,所以也沒太大心情去恭喜彆人,簡單說過幾句話之後,都散開了。
三口人重新回到屋裡,張韻秋把門關上。
轉過臉來,就又是一副喜不自勝的小模樣。
她快步走到江啟麵前,打量著兒子的眉眼,喜滋滋的說道:“咱們小六咋就能考這麼好呢,娘先前和你爹可從未想過到了鄉試,你還能考第一。”
他們倒是考慮過,要是沒考第一,兒子心裡產生了落差,他們該要如何安慰。
畢竟兒子先前一直考頭名,在白鶴書院也是眾星捧月的人物,一下名次落後,心裡過不去很正常。
江啟笑道:“娘,我們白鶴書院在整個常州也是赫赫有名的書院,我能考解元一點都不奇怪。”
張韻秋道:“這不是你還小嘛。”年紀小,就總覺得不夠穩妥。
說著就忍不住又要笑,這可真是件大喜事,“也不知道家裡什麼時候能收到喜訊。”
江兆恒道:“會有官差快馬加鞭送消息回去,到時候咱們縣衙會去給家裡報信,估計我們回去前他們就知道了。”他們坐馬車,可比不上騎馬來得快。
張韻秋想想道:“那到時候家裡又得給一遍喜錢。”
隻不過那時候的喜錢給的是縣衙的官差。
報喜的時候,這種也要敲鑼打鼓。
如果他們之前就回去的話,倒是可以省一次。
江兆恒道:“小六考得這般好,再多給幾次喜錢也沒什麼好舍不得的。”
張韻秋聞言也覺有道理。
江啟問道:“咱們什麼回去啊?”
江兆恒問:“不想在省城玩了嗎?”
江啟搖搖頭:“已經玩夠了,想回去了。”玩了大半個月,足夠了。
還是在家裡更喜歡一些。
江兆恒道:“早上起來還沒吃過飯,咱們先去吃飯,然後就收拾東西回去。”
“好。”江啟答應下來。
張韻秋把行李放好,尤其是裡麵剩的銀
子,得好好放著。
然後一家三口出去叫飯吃。
他們早飯通常是在酒樓吃,有時候也會去買外麵的各種燒餅等吃,不過馬上要走了,就不用再到處逛了,直接在酒樓吃完就好。
點了飯菜,小二招呼熱情,一直還有人跟江啟搭話。
徐彥凡幾人也過來了。
他們中也考上了三人,他們也是今天就要走了,雙方道了彆。
江啟一家繼續吃飯。
吃完飯後,掌櫃的沒收他們銀子,還熱情的一通誇,這都是每年考得很好的學子會遇到的常事,當然一般名次的就算了,通常隻有解元有這待遇。還幫忙給他們叫馬車,讓小二幫著把他們買的一堆行李都給搬到車上去。
知道解元這名號能讓酒樓後續也掙錢,張韻秋也就沒有再一直推辭。
實際上這方家的酒樓幫他們的也不少了,房價按著平時正常價給,並非考時的溢價。
再加這一頓飯,也算是債多不壓身了。
上了馬車,車夫架著馬往他們鎮上而去。
江啟坐在馬車裡,突然想到:“爹,娘,你們有看到趙永昌考得怎麼樣嗎?”
“怎麼想到問他了?”張韻秋道:“我們出來的時候倒是看到他的身影了,不過我就光顧著看你考得怎麼樣,沒看他的名次。”趙永昌來考試,他們早前都知道,不過當時壓根就沒想起要看看趙永昌考沒考上。
“哦,”江啟道:“咱們兩家的關係,他既然也來了,我肯定得問一下嘛。”
張韻秋猜測道:“應該沒考上吧,他以前不就一直考不上,上次也沒考上。”
不是張韻秋不盼著人點好,主要是舉人和秀才之間,隔著的是天塹之彆,趙永昌光是考秀才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然後考了一個靠後的名次。
而這鄉試,比起考秀才的人就更多了。
他們天天在酒樓住著,沒少聽到誰誰誰在當地怎麼樣,有多麼優秀,而且聽那些學子的抱怨,似乎今年的題還格外的難。鄉試就隻錄取那麼點名額,趙永昌考不上很正常。
她說道:“不管他考沒考上,反正小六得了第一,他也壓不過你。”所以隨便趙永昌考沒考上都行。
他們家和趙家的矛盾,趙永昌基本沒露過麵,雙方也沒爭執過,趙永昌也算個正常人,沒那麼極品,所以張韻秋對趙永昌倒沒特彆厭煩,隻不過也不想搭上關係。
江兆恒突然道:“他還差一名就考上了。”
江啟看過去。
張韻秋也看向丈夫,“你看到了?”
“嗯。”江兆恒道:“我當時掃了一眼全部的榜單,看到了他的名字,他就差一個名次就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