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正好就應了香芝的猜測。
香芝先前就發現了紅蕊的慌張、不對勁。
當然,她先沒指出來,隻是在遇到江啟的時候提了一下,畢竟江啟那會兒給她治病已經好轉了,眼看著就能治好。她想著把這個消息給江啟這個救命恩人,憑著紅蕊的身價,江啟可以大賺一筆。
或者聲名遠揚,還是另外的要求,也都可以。
紅蕊能做到的事情,比她能多得多。
反正治不治看江啟自己,這種對江啟有利的消息,她該說還是得說。
直到江啟想利用紅蕊去讓楊俊染上病,她才去和紅蕊私下說穿了紅蕊染病的事,並給對方看了她身上先前潰爛,如今已經好轉不少的疤痕。
有那些痕跡在,紅蕊立時就相信了香芝有能夠救治她病的方子。
對於江啟的要求,也答應了下來。
橫豎青樓消息靈通,楊俊這幾個人,她早就知道了底細,也知道他們和江啟之間的事情,這不是什麼好人,她連猶豫都用不著猶豫。
就像前幾天晚上,也是她故意去拿江啟刺激楊俊。
拿了方子之後,紅蕊看向香芝:“你身上的疤痕現在怎麼樣了?”
她想多確認一下,這藥有多好。
眼下房中也沒有其他人,香芝直接把衣服解下半開,將原本給
紅蕊看過的痕跡露了出來,笑道:“我抹了祛疤的藥膏,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乍一眼看去,都輕易發現不了。
紅蕊伸手摸了摸,還是能夠摸到那上麵細微的不平。
她心中底氣更增,她的情況比香芝好,她早早就察覺了問題,還沒有到渾身皮膚潰爛的程度,所以才能在這幾天瞞著沒讓楊俊發現端倪。
香芝道:“這藥要不還是我煎了,然後再偷偷給娘子喝吧?”
紅蕊猶豫了一下,答應了:“好。”比起她在這個敏感時間喝藥,還是讓香芝這個早就借口生病的人熬好了給她更好。
香芝是樓子裡的人,不敢害她的。
“那就多謝姐姐了。”
“這沒什麼。”香芝道:“往日娘子也沒少照拂我們,我做這點事也無妨。”
而另一邊,江啟在辦完事之後,第二日就回家正常上學了。
而他爹在監視過幾天,確認了紅蕊、香芝都已經跟楊俊這事搭上線,不可能輕易下船,兩人說話間態度也明確後,才暫時放下了此事。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江啟也不確定楊俊到底有沒有感染上。
畢竟這也不是百分百的事情。
他隻能暫時先繼續等待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鄭茂時他們來白鶴書院交換的兩個月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而這時,江啟也終於發現了楊俊的異常。
楊俊,染上了。
楊俊在群芳閣的那幾天之後,就沒有再去青樓。
他既然是代表書院和鄭茂時他們來到白鶴書院交流,身邊也就隻帶了書童,還有伺候的小廝,並沒有做那種事情的丫鬟,他也還沒急色到那種地步,反正去到哪,想找樂子都容易。
和花魁的那幾天,楊俊過得酣暢淋漓。
暫時是偃旗息鼓,沒了興致。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楊俊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異樣了。
他不至於認為身上出現那種是正常的,在找了大夫來看之後,楊俊才明白,自己竟然是得了那種臟病。
而且,無藥可醫!
他霎時間陷入了恐慌、害怕當中,甚至連跟鄭茂時他們見麵都不敢,生怕被人發現了他的異狀。
他躲在屋裡不敢出門。
然而在最初的害怕之後,還有的就是憤怒,到底是誰跟給他染上了這種臟病!
楊俊心裡恨不得把那人碎屍萬段。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可疑的人選,首要的,肯定就是群芳閣的花魁紅蕊了,那是他這段時間最後一個有過親密交流的女子,還是他硬生生從江啟手中搶出來的。
一想到他非要把一個有臟病的女子從江啟手中搶過來,楊俊都覺得荒謬。
他不敢讓下人去查,怕他自己得病的消息被泄露了出去,於是他親自來到了群芳閣,又點了紅蕊。
紅蕊這段時間沒有接客,一來因為和楊俊的那幾天,她身體需要修養,二來她是花魁,肯定不能跟普通妓子一樣天天都接客。這是很平常的日常,並不惹人生疑。
但楊俊親自點她,她當然不能不見了。
群芳閣也得罪不起。
她坐在梳妝台前梳著一縷發絲,已然恢複了往日淡定的模樣:“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如今她身上,已經看不出有問題了。
原本用脂粉遮著的一些紅斑點,也早就完全消退了。
她起身,自如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