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著逛著,都四散著到處看了。
而江兆恒和陸辰安說著事,也分開了。
江啟一個人留在了桃林裡。
對於江啟一個人,江兆恒也沒什麼好擔憂的,說實話,他們這一大家子當中,怕是隻有他這個兒子才最厲害,自保是綽綽有餘。
江啟也不介意,在這種靜謐的地方,人太多了,反而不美。
走了一會兒,他找了處地方坐著,看到前麵有兩個小姑娘遠遠走來,他也沒在意,畢竟寺裡來上香的人多,會到桃林來逛的人更不少。也就暫時這一塊地方沒多少人來,所以也談不上要不要避開。
不多時,他看見兩個小姑娘似乎起了什麼衝突。
關係並不相太好的樣子。
所謂非禮勿視,江啟眯著眼,管他呢,有熱鬨怎麼能不看。
八、九歲大的小朋友吵架,挺有意思。
“這是我的,你還給我!”紅衣小姑娘怒氣衝衝的抓住另一個小姑娘的手腕。
看樣子目標是想那小姑娘手上把那鐲子給薅下來。
不過另一個小姑娘看樣子比她年紀大點,力氣也要大些,也掙紮著,沒讓她立時拔下來。
“妹妹,這東西可是娘給我的。”
那紅衣小姑娘眼睛都紅了,惱怒道:“你還給我。”
在掙紮間,大點的小姑娘嘴裡嘶~的一聲,原來是紅衣小姑娘不小心把她的手背給抓破了皮。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持要那個大點的姑娘把鐲子還給她。
而後,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原是那大點的小姑娘將手腕上的玉鐲摔了下去,石板鋪就的小路上,玉鐲碎成了好幾半。
“哎呀~”那大點的姑娘嘴裡咿咿呀呀的說著:“妹妹,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看你把鐲子都給弄碎了。”
話是如此,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故意的。
紅衣小姑娘怔怔的看著碎在地上的鐲子,眼裡冒出了淚水,而後她尖叫一聲,直接撲了上去。
兩個小姑娘打成一團。
很快,在大點姑娘的刻意下,大點的姑娘頭發變得亂糟糟,臉上也多了兩道血痕,遠處一個婦人的嚴肅聲音傳來:“薑螢,你們在乾什麼!”
兩人的撕扯停了下來。
大點的姑娘捋了捋有些亂了的衣服,背對著婦人,笑容得意,在紅衣小姑娘耳畔輕聲說道:“薑螢,你看著,你所擁有的一切,我都會從你手上全部奪走。”
當初薑螢的回歸,讓本打算認她當女兒的夫人收了心,結果現在她還不是成了薑家的大小姐。
天知道她當初看著薑螢回來後受寵的模樣,有多嫉妒。
也正是因為薑螢的回來,她才知道,往裡日夫人說的多喜歡她,結果給她的東西,和薑螢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她話落,那婦人帶著幾個丫鬟仆婦已經到了近前。
那大點的姑娘開始裝模作樣的抹眼淚,婦人拉過她安撫的拍著她的背,問也不問,就對著紅衣小姑娘罵道:“薑螢,你怎麼就知道欺負姐姐?!”
紅衣小姑娘眼淚也啪嗒啪嗒的流,話裡帶著哭腔,“是她先拿了我的鐲子。”
婦人道:“那鐲子是我看很適合采霞今天的衣服才給她戴上的,你有那麼多首飾,就讓她又怎麼樣?”
不是的,小姑娘心裡清楚,絕不單單隻是她娘主動,肯定是薑采霞先說了喜歡,她娘才會主動把她的東西拿給薑采霞用。
小姑娘生氣又委屈道:“可那是爹送給我的生辰賀禮啊!你給她買的首飾也不少啊。”
婦人蹙眉,斥道:“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她娘對你爹有救命之恩,采霞爹娘早逝,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你難道就不能讓讓她嗎?”
紅衣小姑娘哭的更嚴重了,渾身都有些抽抽,“我不要讓,憑什麼要讓我讓。”
采霞的身世淒苦,難道她就好過了嗎?
她早些年被人拐走,到八歲的時候才被找回來,她現年十一歲。
剛被找回來的時候,她爹娘對她極為寵愛,想要彌補她所受到的苦,那是薑螢最為快樂的時候。
采霞娘是她娘的貼身丫鬟,後來嫁給了府中管事,也一直在她娘身邊伺候,而後生下了采霞,采霞比她大一歲不到。她被拐走的那些年,采霞這個和她年齡相差不大的女孩,就成了她娘的慰藉。
采霞在府中很是受寵,甚至有傳言她娘要收采霞做乾女兒。
她被找回來後,因為采霞慣會在她娘跟前撒嬌賣癡,讓她這剛回來,感情還沒建立好的親女,有時候都有些羨慕,所以她和采霞兩個關係一般,但也沒什麼衝突,采霞還得讓著她點。
畢竟她才是薑家親女,她娘雖也寵著采霞,但到底給東西比不上給她的。
而後在她九歲時,她爹在郊外寺廟上香,采霞娘幫著送東西過去,不想遇到了劫匪,據說采霞娘為了保護她爹而死。
采霞爹是早早就沒了的。
采霞一個人無依無靠,於是她爹娘就將采霞認作了女兒,讓采霞改姓薑。
而采霞日日夢中哭泣,她原本就受她娘疼愛,這下一來,更是漸漸將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到了身上。
現在在府中,嫣然薑采霞已經成為了薑府的大小姐,風光無限。
而她則被下人們在背後處處說嘴。
小姑娘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淪落到這幅田地了。
更何況采霞娘是奴婢,彆人家的奴婢就算是為主人死,可到不了這種地步。而且想要回報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麼非得是她步步退讓呢?
她也沒享過多久福啊。
婦人聽著女兒的無理言論更煩了幾分,她拉著采霞的手,對著上麵的傷口吹著氣,又幫著捋好頭發,看著采霞臉上的傷口憐惜不已,轉頭對女兒喝道:“你看看你,將采霞的臉抓成什麼樣了?女兒家的臉最重要,要是留了疤可怎生是好?”
薑螢到底年歲小,婦人也不是完全不疼愛她,所以哪怕屢次被責罵,心底依舊是期盼娘親能夠相信她的。
她流著淚,說道:“是她先故意把我的鐲子摔碎的,娘,她是故意的。”
“采霞?”婦人遲疑的看向薑采霞。
薑采霞默默垂淚,低聲道:“既然小姐說是我故意的,那便是我做的吧。”
看她那可憐樣,婦人神情便堅定了不少。
正待她要說話的時候,江啟已經是忍不住站出來:“這位夫人……”
薑夫人看過來,神情略有些尷尬:“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