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七嘴八舌的詢問著回來的兩人。
尤其虎娃是小輩, 人家看他臉皮薄,詢問的也就更多了。
虎娃也不排斥,眉眼飛揚的就開始說起京城來:“京城特彆繁華, 那裡的人多得很, 就連吃的東西也比咱們這裡多。”
“就是價格也太貴了。”
那些路邊的小攤子,他每天都想去吃, 就是要花的銀子太貴了這一點不是很好, 但往另一方麵想,他們的口口香過去了,也能賣的更貴一點。
村裡人聽到京城的東西貴,又忙問到底有多貴,心裡滿是好奇。
他們雖然清楚京城那種地方肯定不便宜, 但有多貴就不清楚了。
虎娃在京城裡沒少到處逛,對這些都相當清楚, 他選了幾個比較典型的回答了。
說完京城,村裡人更感興趣的其實還是江啟, 畢竟江啟就是大家一個村裡的人,看著長大的,而且還當了官。
誰不好奇當官到底怎麼樣啊!
大家都想知道, 當官是不是就那麼威風,還有就是江啟他們過得好不好。
張春雨也不遠不近的混在人群邊上,假裝自己隻是走得慢了一些, 實則耳朵豎起,生怕自己錯聽了一個字。
她滿是惡意的想著, 就算是當官了又如何, 就一個芝麻小官而已, 還要在那麼多人手底下討生活, 指不定日子過得有多苦呢。
那邊虎娃的聲音上揚:“小六啊,他挺好的,他升了一次官,天天忙的不可開交,不過現在也算是穩定下來了,所以才讓我們回家來接家裡人到京城去住。”和村裡人說小六可以,但虎娃沒打算說的太具體。
不然萬一給小六招來了什麼麻煩就不好了。
不過升官這個說了不會有問題,皇帝親自升的,能有啥事?
而且想要讓村裡人不看笑話,不背地裡亂七八糟的瞎說什麼,那麼把升官這一事說出來,就足以抵擋一切了。
虎娃就算不想炫富,也絕對不願意彆人把他們腦補的日子過得很淒慘的樣子。
“升官?”
大家聽到虎娃說這個都已經驚呆了。
“小六他不是才剛去京城沒幾個月嗎?怎麼這麼快就升官了!”
虎娃沒有細說:“這我也不知道,小六反正就是升了,現在天天忙著呢,真要我說,還是他沒升官的時候,那日子過得清閒。”
江啟在翰林院當官的時候,確實一天也沒多少事 。
村裡人忙道:“清閒不清閒的有什麼,他忙著才說明人家朝廷看重他,年紀輕輕的,可不就是該多努努力。”
“對啊,小六那孩子打小就聰明,十裡八鄉,整個鎮子,就沒聽說過比他還厲害的娃。”
“孩子聰明,到哪都是聰明的。”
先前還有人說人家小六隻是會讀書,實際上當了官什麼也不會,肯定做不好,這不是瞎扯淡嘛,看人家現在日子過得多好。
虎娃聽著村裡人對小六的吹捧,心裡也極為舒坦,縱然那不是他的兒子,但那也是他弟啊,反正就是高興。
江兆恒聽著這些話,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也是與有榮焉。
而張春雨聽到這些,卻是麵目扭曲,極為不甘,她怎麼都沒想到,張韻秋生的兒子竟然能這麼厲害。
明明她都讓張韻秋嫁給了楊澤那個渣男,同樣的處境,張韻秋居然能和離嫁到江家,她壓了張韻秋那麼多年,但到現在對方卻早已超過了她。
夫君正直不好女色,瘸腿也治好了,兒子乖巧懂事有出息,家中公婆也是明事理,不愛找茬的。
哪像是她,什麼都是最糟的。
虎娃和江兆恒他們沒有注意到張春雨,虎娃還在專心致誌的炫弟。
村裡的路程也就這一截,他們步子雖然走得慢,但終究也是要到家的。
吳氏和孫氏先前就已經先回來了一步,將小叔子和虎娃回來了的消息告訴家裡人,這會兒,江家的所有熱都已經從地頭回來了,在門口巴巴的張望著。
眼見著江兆恒和虎娃到了這邊,幾個人迎了過去。
江兆恒看了看爹娘,目光在妻子還有妻子的懷抱裡停留一瞬,眼中滿是溫情,接著他轉頭先跟爹娘打了聲招呼:“爹,娘,我們回來了。”
“回來就好。”江老太太視線不住的上下打量著,想看看兒子還有孫子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吃苦。
江兆恒任由娘親拉著他的手,視線又轉向張韻秋:“韻秋,我回來了。”
張韻秋笑著站在了江兆恒身邊。
“誒。”江老太太連忙拉著張韻秋,說道:“你才剛回來,還沒有見過韻秋給你生的孩子,快看看,是個小閨女呢。”
江老太太臉上笑容燦爛。
她也不是對江啟有意見,事實上,她也把江啟當做了江家的親孫子,隻不過她也是江兆恒的親娘,受當下固有觀念的影響,她覺得兒子應該生一個。否則的話,一個男子,又不是沒法生,不生就總是奇奇怪怪的。
家裡又不是養不起,生一個也沒什麼。
如今生了個小閨女之後,她就覺得好了。
江兆恒小心的將妻子懷中的小嬰兒抱起,軟軟的身體,白嫩嫩的臉蛋,隻覺得心中柔軟無比,他看向妻子,說道:“韻秋,你辛苦了。”
“這沒什麼,我在家裡好著呢。”她問道:“小六呢,小六他在京城裡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他?”
兒子才十幾歲,那麼小的年紀,也不知道到底在外麵怎麼樣。
在家裡的這幾個月,她經常想起兒子,就怕那些當大官的人對小六不喜歡,官場和書院不同,京城那種地方,權貴多,萬一小六不小心得罪了誰,迎來的恐怕就不是小打小鬨的報複了。
江兆恒在外沒有多說:“放心吧,他現在在京城好著呢。”
“走走,咱們進屋去說。”江老太太招呼著,小孫子在外麵的一點一滴她都想知道。
那邊村裡人一路跟著江兆恒他們來到了江家門口,見他們一家人說話的時候,也就沒有再插嘴問話了。
有跟江家親近的人家,見狀開口吆喝的:“好了好了,人家一家子現在等著回家好說話呢,咱們現在都散了吧,有什麼想問的,等過兩天人家閒下來再問。”
這話也說的在理,基本人大家都是比較通情達理的,人家一家子說話,他們怎麼好留下來。
故意不走的話,豈不是就是沒眼色。
那不是故意找茬嘛。
大家陸陸續續的也就散了。
江老太太趕緊拉著江兆恒回屋,江家的一大堆人全都坐在了堂屋裡,大家都想知道這段時間他們在京城裡過得怎麼樣。
江兆恒便開口說了一些,和村裡人一樣,江家上上下下都對江啟這麼快就升了官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江兆恒道:“就是個從五品的小官,在京城也泛不起什麼波瀾。”固然知道家裡人都挺好,但江兆恒想的比較周全,還是提前說清楚的好,免得家裡以為當了官,就不小心應承了彆人什麼。
江老太太沒好氣的白了小兒子一眼:“小六才剛到京城多久,這當官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就當大官,你以為當官是那麼好做的事情啊。”
她語重心長的說道:“老三啊,你可不能眼高手低,覺得小六以前在書院那麼風光,就一下子想他她在朝堂上也這樣,你這樣人家孩子心裡多沉重啊。”
江兆恒哭笑不得,無奈的說道:“娘,你知道的,我怎麼會讓小六不舒服,就隻是隨口一說而已,沒什麼特彆的意思。”
“那就好。”江老太太算是放心了。
“爹,娘。”江兆恒說道:“我這次回來,不單單是要接韻秋他們母女上去,還有件事想要和大家商量一下,這件事小六跟我提的。”
“什麼事啊?”江老太太納悶的看著江兆恒。
江家全家人也都看了過來,江兆恒組織了一下說辭,“我們這段時間在京城開了一間鋪子,就是賣小六以前做的麵脂,還有家裡洗頭護發的那些,在京城裡生意還不錯。”
聽到這,吳氏忍不住插嘴道:“小六做的那些確實是好用。”
江兆恒點了下頭,接著道:“在京城的花銷足夠,我們還買了一座房子,小六他的意思是,如果家裡人都想去京城的話,那咱們一家人都可以過去,到時候有鋪子在,吃喝這些也不愁。”
這話一出,家裡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