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侯爺被責罵,遠在白鶴書院的陳韋平屁事沒有。
但皇帝不可能有錯,他也不會為了陸辰安再重新判罰一遍,他甚至可能也並不覺得當年這個判罰有問題。
於是乎,朝堂上的幾人全都論功行賞,陳韋平自然也不例外。
處理完事情之後,就該退朝了,皇帝離開,下首的文武百官也要走了。
今天這朝堂可就熱鬨了,所有人都看著陳侯爺和陳韋平的熱鬨,和他們說著話。
江啟沒有停下,直接就離開了。
陳韋平怔怔的看著江啟離開的背影,問道:“那是誰?”
陳韋平到邊關之後都是自己孤身一人奮鬥,脫離了侯府世子的位置,他在京城可就沒有什麼消息來源了。
所以剛剛回來的陳韋平並不認識皇帝身邊新晉的紅人也正常。
站在陳韋平身邊的官員順著他的視線往那邊看過去,而後便道:“那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江啟江大人,彆看人家年紀小,但可受皇上喜愛了。”
“對了。”那官員突然想起:“江大人和韋平你好像都是來自一個書院,叫什麼白鶴書院,沒準你們還認識呢。”
陳韋平心緒難辨,點了點頭,“確實認識。”
他早就清楚江啟肯定能考上,但他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快。
不過想想江啟以前在書院裡的自律模樣,會這麼快考上似乎也不足為奇。
隻是看到江啟,就難免想到以前江啟說過的那些話,想到陸辰安,這讓他情緒難以控製的抑鬱下來。
“嘿,走了,咱們一起去喝酒。”之前和他一同上朝堂領賞的一個將領一巴掌拍到了陳韋平的肩上,摟著他,嬉皮笑臉的說著。
陳韋平臉上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笑容,“走,喝酒。”
笑完之後,他又克製不住的想起當年他偷偷到村子裡看到的陸辰安麻木消瘦的樣子,笑容依舊落下去了。
江啟離開了朝堂之後,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往哪去,是去找陸辰安告訴對方陳韋平的消息,還是回工部做自己的事情?
陳韋平的事,陸辰安遲早會知道,但他既然先看到了,不去說一聲,這合適嗎?
陳韋平就是陸辰安心中的一道腐爛的傷疤,他過去說這事,陸辰安願意讓他看到自己狼狽不甘的模樣嗎?
江啟糾結半晌,最終還是抬腳往刑部而去。
不管怎麼樣,還是說一聲吧。
到了刑部,裡麵的人都對江啟眼熟,知道他是來找陸辰安的,便給他說了陸辰安在的地方。
他過去之後,陸辰安看到他來了,一時神色怔然沒有說話。
江啟訕訕的說道:“你都知道了啊?”
也對,陸辰安的手曾經被陳韋平打斷一事,沒有過於張揚,但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一些。
一來是因為陸辰安一直就對陳韋平他爹陳侯爺一家極其看不順眼,另一方麵則是江啟曾經治斷腿還有手指的事,京城有相關需求的人也多多少少聽過一些,難免就對陸辰安和陳韋平的事有所耳聞。
江啟走過去坐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太知道該怎麼安慰人。
而且陳韋平現在風頭正盛,不是簡單一兩句安慰,陳衛平就能夠從雲端上掉下來的。
更何況,江啟也不是那種佞臣的類型,不可能對於一個立下戰功回來的人在皇帝麵前搬弄是非。
這也就導致他挺尷尬的。
良久,陸辰安神色平平,“沒事,他總不能一直這麼長久。”
江啟心道你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陸辰安並不想讓江啟為他操心,江啟幫他的已經夠多了,而且兩人年齡差了那麼多,他也不好意思讓江啟已經孩子擔心他。
他臉上微微露出笑容來,“你那邊應該還有很多事沒做,就先回去吧,我這麼大人了,不會有問題的。”
“好吧。”江啟站起身,但還是說道:“不管你要做什麼,都得想想家裡,沒有萬無一失的準備,就彆做讓自己也載進去的事。”
報仇可以,但他不主張賠上自個。
陸辰安無奈的說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他把江啟送出了刑部。
離開了刑部之後,江啟才重新往工部走去。
回到家後,江啟把這件事也提了提。
大家也是驚訝:“那陳韋平當年那個樣子,沒想到現在竟然出息了。”
當初白鶴書院的名聲敗壞,大家不敢送孩子進去讀書,可不就是因為這位侯府紈絝的存在,又是打斷人手,又是在後麵要欺負江啟。
江家人實在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就是當初的紈絝子弟。
吳氏道:“可能就是長大了吧,變好了。”
江老太太更偏心陸辰安一些,“他是長大了,風風光光,人家小陸可受了老大的罪了。”
她嘀咕著,這老天爺,怎麼能夠這樣呢。
還不如就讓陳韋平繼續在外麵帶著呢。
這樣子小陸心裡多難受啊。
一提到陸辰安,大家想法就一致了,這情形,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