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懵逼。
盛嚴凜回身看向宴和歌,忽見宴和歌眼睫瘋狂顫抖,手也緊緊抓著被子一角。
他挑眉:“醒了?醒了就睜眼。”
抓著醫生問個不停的導演聲音戛然而止,懵逼回頭。
被眾人注視,宴和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默默把已經快要蒙到臉上的被子放下來,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眸看盛嚴凜。
像是知道自己闖了禍,本能開始賣萌的貓咪。
我這麼可愛,你還忍心說我嗎,咪~
盛嚴凜將醫生的診斷一一向宴和歌說明,聲音平穩到沒有起伏。
“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對你自身的狀況。”
他頓了下,問:“還能繼續錄製節目嗎?”
“可以可以沒問題!”
宴和歌趕緊點頭如小雞啄米:“我可能,真的就是又累又冷,不小心睡過去了。”
“我沒事,隻要好好休息一晚就行。”
擔心盛嚴凜不允許他繼續參加,他還補充強調了一句:“真的。”
他自己當然猜到了真正的原因,但卻不能說。不僅不會相信,甚至會被認為是瘋子。
盛嚴凜垂眸注視他兩秒,沒有質疑,轉身示意導演和醫生等節目組全部離開。
“明早聚會,宴和歌缺席,他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開始拍攝。”
導演想說什麼,但盛嚴凜已經關上房門,將所有人擋在外麵。
房間內重新恢複安靜。
宴和歌藏在被子裡,心虛極了,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盛嚴凜又要怎麼解釋。
但盛嚴凜似乎對這個插曲並不介意,甚至沒有再多問一句,好像這件事就此翻篇。
隻是——盛嚴凜怎麼突然開始脫.衣服了???
“盛先生!”宴和歌驚呼出聲。
盛嚴凜抽出背帶的動作一頓,詢問的眼神看去。
卻見宴和歌死死抓著被子縮成一團,好像受驚的小動物,警惕的看著自己。
“衣服濕了。”
盛嚴凜沉默兩秒,還是解釋道:“浴室剛打掃完水汽未散,我暫時隻能在這裡換。抱歉。”
宴和歌這才注意到,盛嚴凜深灰色的襯衫早已經被水打濕,洇染成黑色。
他本想問衣服怎麼會濕,然後大腦:自動回放。
——哦,原來是以為我出事,為了救我啊。
宴和歌瞬間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對,對不起,您換您換,不用在意我。”
像發誓要把自己悶死在被子裡。
但他很快就後悔了。
被子下麵黑沉難以聽到雜音,於是使得一些聲音更加突出。
比如抽開背帶金屬扣的輕響,脫下襯衫時布料輕微的摩擦抖動。大腦不受控製的將這些聲音組合在一起,自動為宴和歌勾畫場景。
看不見,於是更加顯著,並且想象生動。
宴和歌:“!”
等待的時間無比煎熬。好不容易等到被子外麵沒什麼聲音了,他才猛地掀開被子大口大口呼吸。
然而下一秒,他就僵在當場——
正對著他的盛嚴凜,正將嶄新白襯衫半批在肩膀上準備拉上去。
而盛嚴凜線條漂亮如雕塑美感的結實肌.肉,就這樣撞入宴和歌的視野。
毫無防備,心神俱震。
宴和歌連怎麼呼吸都忘了。
隻記得瞪圓了眼睛,愣愣看著盛嚴凜出神。
盛嚴凜:……好像哪裡不太對。
“你本來,就是這樣看其他人的嗎?”
他詭異的沉默了一瞬:“這也是你的喜好之一?”
盛嚴凜難以描述宴和歌的眼神之複雜。
並非二世祖沉溺於美色,更像是純粹對【美】的欣賞讚歎,甚至還夾雜著些許他看不懂的欣慰和……慈祥?
有種媽媽在感慨好大兒長大了的感動。
盛嚴凜:……?
“哦哦。”
宴和歌趕緊偏過頭去,臉頰已經飛起了火燒雲:“對不起剛才太震驚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您換,您換,就當我不存在吧。”
他默默下滑,把自己重新埋在被子裡。
看起來已經對在盛嚴凜麵前丟臉這件事習以為常,平靜縮成了一坨。
但被子下卻是欲哭無淚,張牙舞爪的誇張表情。
啊啊啊這輩子的臉都丟儘了!
宴和歌覺得自己所有的窘迫,都在盛嚴凜麵前暴露無遺。
已經完全沒有麵子可言了呢小宴宴TAT
“今晚好好休息,不用多想。”
盛嚴凜已經重新穿戴整齊,他看著沒有掀開被子打算的宴和歌,平靜道:“明天,我什麼也不會記得。”
——騙子。
宴和歌在心裡默默說,你連十年前經手合同的小數點都記得一清二楚,怎麼會忘記有人在你麵前丟臉這麼深刻的記憶?
可盛嚴凜的話,真的安慰到了宴和歌。
明知道是善意的謊言,可他還是安下心來,躲在被子裡想要穩定情緒後再起身。
可被子實在太暖,又怪盛嚴凜身邊的安全感太足。
等著等著,宴和歌竟然真的睡著了。
呼吸平穩悠長。
盛嚴凜看了眼那坨被團團,平靜走到書桌前,重新拿起停擺的工作。
普通臥室隻有一張不甚寬闊的雙人床。
在開始錄製前,導演搓手手期待哪個倒黴蛋……不是,天選之子,會選中這間房達成相識第一晚同床共枕的成就。
但這個天選之子不僅沒有同床共枕的想法,甚至克己複禮,沒有多看一眼的端正。
盛嚴凜說到做到,將床讓給了宴和歌,可以一整晚不受打擾的安睡。而他自己則在書桌後,處理了一夜工作。
秘書感動到痛哭流涕:我那麼大個工作狂總裁,回來了!失而複得!
直到太陽一寸寸升起,照在那團被子上。
被子小怪物終於動了動,從被子裡伸出雙手抻了個懶腰,哼哼唧唧的像某種小動物。
“早。”
盛嚴凜看著迷迷糊糊就下意識要脫衣服的宴和歌,不得不出聲提醒。
下一秒,宴和歌:“!!!”
等等,盛嚴凜怎麼會在他房間對他說早上好的?
他一定忘了什麼……
紙片人男神怎麼陪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