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2 / 2)

一起睡一起飛,一起上天堂的意思唄!

彌什咬緊牙關用力,不給對方存活的空隙,力氣大到連指甲都斷了。

於是頃傅先是向後走了兩步,看起來好像被彌什扼得喘不過氣的樣子,緊接著,他忽然彎腰,整個人呈輪狀向前滾了一圈。

“臥槽!”

眼看著腦袋要觸地了,彌什隻能鬆開勒緊頃傅脖子的手,改抓著他的衛衣下擺滾了下來。

彌什直接把頃傅的衣服脫下來了。

以至於彌什平穩落地後,一抬頭就看到頃傅半裸的上半身。巨大的蟒蛇盤踞在他的胸口,呈現攻擊姿態的蛇頭正正定格在胸口。

看起來像是蛇,仔細看又好像是龍。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頃傅的肌肉練得很實。

穿上衣服的時候還看不太出來,脫掉衣服了,整個人都是硬的。

搭配蟒蛇紋身一起看,哪像什麼藝術係的大學生啊!分明是從黑手黨裡獨立出來的□□頭子。

彌什默默看了一眼,確定了。

——嗯,她打不過。

這裡是現實,沒辦法回檔,得進副本再打。

正所謂,知難而退、順水推舟才真正的大學生精神。於是剛剛還喊打喊殺的彌什,忽得鞠躬,擺出一副謙虛學妹的姿態,說:“對不起,學長,把你衣服脫下來了。”

頃傅:“…”

整無語笑了。

他毫不客氣反問:“神經病?”

這話一出口,彌什的火氣又上來了,

但她看一眼他的腱子肉,那蹭蹭冒高的憤怒迅速降溫。沒氣了!

算了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於是她一邊心裡罵道“等我進副本弄死你!”一邊說:“是啊,你看不出來嗎?”

不過說實話,彌什定眼看向頃傅,他好似很累地坐倒在沙發上,整個人蜷在一起。看起來亂糟糟的,紮起來的鯔魚頭都散了,七零八碎地耷拉在肩上,完全沒有副本裡五山的樣子。

他窩在沙發裡垂眸思考的時候,倒真有點像藝術係大學生了。

看著這一畫麵,彌什因為副本帶來的仇恨難得下去一些。她問頃傅:“你也是無限流玩家嗎?為什麼你可以跟著我進同一副本。”

然而頃傅隻是抬眼看了彌什一眼,然後說:“關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連排名都沒有的玩家。

後半句頃傅沒有說,因為他知道,一旦他說了這句,對方就會不依不饒地追問:“為什麼你能看到玩家的排名,為什麼你可以在副本裡擔任反派,為什麼你可以自主選擇副本…”

問題太多,太麻煩,頃傅沒有跟人解釋的義務。

事實上,他壓根不是玩家。

他隻是一個半夜發瘋渴求靈感,無意間見到主神本尊的幸運兒L而已。

頃傅整個人靠在沙發上,藏在陰影裡,一雙接近鳳眼的細長眼眸瞥著彌什。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彌什的每時每刻,心頭都會彌漫某種異樣的情緒。

這種心情,竟然和他一年前剛見到主神本尊的感覺很相似。

對此,頃傅也研究過了,他覺得是因為:彌什和主神的氣質出奇的相似。所以才會讓他好奇,好奇到直接追進同一副本裡,近距離接觸她。

彌什讓他想起主神的模樣,想起那天晚上的初遇,又想起那股神奇的能量。

那時的他因為車禍痛失父母,忍著無限悲痛和思念,將其勾畫成雕塑作品,卻聽到展會上的觀眾說“這些藝術家怎麼都愛無病呻吟”,“一個成年人失去父母有什麼好難過的?”

從那以後,頃傅就明白了——弱小無法引來注目,唯有強大才能震懾眾人。

一如藝術作品,人們無法體會受害者作品的悲痛,卻會在強大的加害者作品麵前感到害怕。他要1:1完美複刻犯罪現場,他要讓看到作品的所有觀眾和他站在同一陣線。

但完成這一計劃的前提是,他急需靈感的降臨。

一個不違法,沉浸式,且重複多次成為加害者的機會。

於是某天夜裡,他在學校附近亂晃的時候,看到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在科技大學附近徘徊,黑袍男人看著校園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孤寂的背影激起頃傅的無限靈感。

他主動走上前,和神秘的黑袍男人搭訕。

中間的對話,不知何故,已經忘光了。

頃傅隻記得,那次對話結束後,他獲得進入無限流副本扮演反派的能力。

但,也僅限於反派。

他可以通過扮演,了解到人世間最浮誇、卻又最真實的惡,並將它完整複刻在雕塑作品上。

從此,屬於他頃傅的作品誕生了,這是

他在玩家手上死亡無數次,扮演過無數個惡心的角色,經曆過無數難以想象的慘痛人生的成果。

這些經曆,在一方麵加重了頃傅的叛逆的性格,另一方麵,也讓他的靈感紛飛層出不窮。

頃傅迷戀這種感覺,與此同時,他也在扮演中慢慢了解到黑袍男人的身份,還有他所在空間。他知道有一群可憐的玩家被黑袍男人以非自願的形式拉了進來,通過副本則生,失敗則死。

後來,他又知道了,隻有被社會流放的人才會進副本。

第一種,是窮凶惡極、無視法律。

頃傅餘光看向坐在沙發上都是小學生坐姿的彌什,怎麼也沒辦法將這兩個標簽貼在她身上。

第二種,是被世界遺忘的人呢。

彌什就更不可能了,她看起來就是很受歡迎,消失半個小時就有人打電話來問的那種。

那麼可能性隻剩下第三種了——身患重病,不日死亡。

想到這,頃傅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跟彌什計較她一來就下死手的事情。哎,真和病人計較嗎?反正被玩家殺的體驗多了,也不差這顆原子彈。

沒必要。

頃傅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把彌什嚇了一跳。

“走了對吧。”彌什用的是陳述句,一邊說已經一邊往外走了。

她隻是裝學妹,沒有要陪對方演完整場聯誼的意思,“記得和室友對好口供,彆亂講話。”

邊說邊走,人都快走出包廂了。

“喂。”‘

忽然,頃傅沒有禮貌喊了一聲。

“乾嘛啊!”

彌什同樣沒禮貌地,一邊翻白眼一邊轉過身去。緊接著她感覺指尖有濕潤感傳來,低頭一看,就看到頃傅手臂上的蛇頭完全離開皮膚了。

這是很魔幻的畫麵。

半截蛇身留在皮膚上,還是刺青的模樣,半截蛇身高高揚起,虛空黑影中伸著懶腰。

隨後蛇口大開,含住彌什的手指。

彌什:…

這是在乾嘛?

紋身突然餓了,不去吃主人的大胳膊,反而吃她的手指?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陣酥麻掠過,等彌什把手指從蛇嘴裡抽出來的時候,斷掉的指甲已經恢複原狀了。

“誒?”她看著好全的手指,有些反應不過:頃傅這壞種,怎麼突然乾了奶媽的工作?

可無論彌什用多麼詫異好奇的目光看著他,他愣是什麼解釋都沒有,隻是招招手,蛇頭飛揚,“走了。沒有送女孩回學校的習慣,你自己回去吧。”

彌什:…

切,純壞種。

壞得沒邊了。

這邊彌什和新認識的男生打得火熱。雖然是字麵上的“打”得火熱,但是也算是認識新男生了。本該最先注意到這點的李豫成,偏偏在副本結束後,就再也沒有登陸遊戲了。

不是下副本追第一,而是在獨自emo。

李豫成龜縮在角落,陰鬱

男主般斜斜靠著,整個人完全放空。

看似什麼都沒想,然而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我,李豫成,喜歡上一組數據了…

這個念頭對表麵光鮮亮麗,實際上是出土文物的李豫成來說,簡直是創飛三觀的新鮮玩意。他那僅存的腦子不斷在“我不是想報複梁硯行,怎麼把自己也搭上去了?”和“其實不是喜歡,隻是論壇所說的青春期少年成癮。”

雖然他追問發帖者,一百多少歲才結束青春期,對方沒有回複他,但是李豫成就是糾結了。

這無端爆發的困惱使他放下所有樂子,一門心思鑽研愛上數據的事情,連彌什也不敢看了。問就是在未成年人防沉迷,試試看能不能減少對遊戲的依賴。

可是真的不上線了嗎?

李豫成想要玩遊戲的手蠢蠢欲動。

沒有接觸遊戲的時候,他每天下副本,和朋友在論壇裡打嘴炮,也挺開心的,接觸遊戲後,看不到彌什的日子忽然變得好艱難。

這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再次加深了李豫成對彌什的依賴…不如就看一眼好了。

就看一眼,看看彌什現在在乾什麼。之前李豫成都是上線24小時,現在上線20個小時了,怎麼不算是防沉迷呢?

就這樣,自我說服完成的李豫成再次打開遊戲,美滋滋地點擊登陸。

正好是彌什回宿舍的時間。

好久沒有回現實了,她在外麵吃吃喝喝一圈才回來,回宿舍的時候其他幾位宿友都回來了,正坐在各自位置上,該護膚的護膚,該看視頻的看視頻。

見彌什推門進來,有男朋友的宿友戲謔一笑,說:“哇塞,逛了那麼久?”

“是啊,吃得撐了。”

彌什脫掉外套,看到裡麵襯衫沾著副本的血後,又默默穿了回去。

“怎麼回事,和帥哥約會還一副很累的樣子?”另一個宿友貼著彌什坐,沒注意到她身上的血:“頃傅人怎麼樣,我看他對你也有點意思,一整個晚上眼睛隻看著你,壓根沒往彆人身上瞧。”

什麼頃傅,她們在說什麼?

李豫成怎麼感覺,他就下線四個小時,就跟不上彌什的生活了?

可惜世界慣來不善待戀愛腦。

下一秒,宿友的話如同炸彈塞進李豫成懷裡,並趁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即可引爆。

宿友說:“真羨慕你,聯誼一次就找到滿意的約會對象了,不像我…”

話音剛落,李豫成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

不是,他就下線四個小時而已啊!怎麼他的戀愛遊戲npc就跟彆人聯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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