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這是什麼意思?]
連讚德也生氣了。
原本一人一ai還在研究密斯·凡德·羅的身份。
他們和李豫成一樣,看到羅凡德出現在副本裡,率先排除了羅凡德的可能。
可是從“萬國運動會”、“淞滬特彆市”這些關鍵詞出來後,原本還在勸說讚德冷靜的梁硯行,忽然就變臉了。
他凝神看著屏幕上的一切,眼眸中露出向往的神色。
“對,那時候特彆流行賽馬。”
“1928是我進入無限空間前一年,那一年我剛從英國留學回來,正是家人相聚的開心時候…”
此時的梁硯行,還沒發現這個副本是他的原生世界,直到一個女人卷帶小孩倒在賽馬衝線前,被飛馳的馬當場分屍。
他如副本裡的自己一樣,臉色大變,昔日回憶席卷而來。
“當年,確實有一個小孩死在我麵前,然而恐怖的不是小孩,而是…有一個看不見的女人。”
梁硯行的聲音深遠悠長,闡述起這些他從沒在意,也從沒提起的過去。
…
賽馬廳內人聲鼎沸,亂作一團。
“死人了!”
“天啊好可怕,這是哪家的小孩?”
…
警察護送著權貴離開,安靜有序,而那些隻繳納了兩元看台費的普通觀眾,隻能靠自己離開。他們將孩子架在脖頸上,神色恐慌,動作凶狠地推搡著前麵被堵住的人。
有人摔倒了,被後麵壓上來的人踩了幾腳,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啊!”便沒有動靜了。
彌什被推得左右搖晃。
全靠護在身邊的羅凡德,她才不至於被人群攜卷帶走。勉強有一席之地。
可看台也就那麼大。
百分之八十的區域留給權貴們退場,其餘大多數人隻能擠在角落裡,位置逼仄使人素質下降———他們罵孩子,罵老婆,罵路人,就是沒敢罵到權貴身上。
因為這裡是民國,階層劃分最嚴重的近現代。
再加上權貴們的狀態也並沒那麼好,因為他們的位置離賽馬衝線處很近,那名小孩被踩碎時,濺出的血肉大多落在了他們身上。
一個個身著華麗的紳士小姐們,頭上都頂著或多或少的內臟碎片,血浸紅了西裝布料。
隨著權貴們的退場,腥臭氣味彌漫開來,屬於同類的氣味,又引起人群新一輪的反胃嘔吐。
因此,賽馬廳的空氣變得更渾濁,更令人反胃了。
有錢先生小姐們哪遇過這種待遇啊,一個兩個紛紛“嗚嗚”抽泣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在這種低迷的情況下,臉上全是血,還能冷靜地和租界警察說英文的梁硯行,顯得鶴立雞群。他指著跑道一地爛泥狀的屍體,英文流暢地說:“這絕對是他殺!”
“我剛剛看到了,一個女人雙手抱著小孩,傾斜直直倒在跑道上。”
坐在第一排的梁硯行比所有人看到的細節更多。
他竭力按下顫抖的手,說:“那個女人的頭發全披散著的㈤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以為她隻是把頭發撥弄到麵前,可是她帶著小孩倒下去的時候,風吹開她的頭發,我看到…青白色的頭皮。”
租界警察麵麵相覷。
梁硯行的英文幾乎是母語水平了,不存在聽不懂的情況,他們疑惑的隻有:“頭發下有頭皮,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可如果身體是正麵,頭顱卻是反麵呢?”
梁硯行的聲線都在顫抖。
他長久以來的教養不讓他露出恐慌的表情,可偏偏他的語氣越冷靜,越襯得說話離譜。
其中一位警察說:“梁先生,可能你距離死亡現場太近受到驚嚇,所以產生幻覺。這是自殺,又或者說是意外,這個小孩沒有遵守跑馬廳規矩,擅自跑到攔線外麵了。”
梁硯行蹙眉:“不對,我親眼看到了,有一個女人…”
“梁先生!”
另一個警察明顯沒有前一個那麼好說話,他生硬地說:“你再仔細看看。”
“跑道上除了小孩屍體,哪還有彆人,更彆說什麼女人了!”
…
怎麼會?
梁硯行回頭,忍著惡心再次看向現場。
果不其然,跑道上隻有一個小孩體量的血肉,就連被馬蹄踩扁變形的人頭也隻有一個。
哪有什麼女人?
那他剛剛看到的東西,就是什麼?
梁硯行被前後不一的記憶現實,衝擊得整個人木然,張了張口卻沒有話要說,大腦卡殼了。
他被兩位警察機械地請出了跑馬廳,即將離開看台之前,他聽到一聲清脆的女聲,問同伴說:“羅凡德,你看到那兩個人死了嗎?”
…
兩個人?!
他驚訝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月光般皎白色套裝的女孩,還有她那漂亮的側臉。
彌什和羅凡德兩人釘死在看台上,馬步紮緊,沒有跟著人群流出去——這麼殘忍的凶案現場,怎麼看都像是無限空間的傑作。
這絕對是副本的線索!
他們不能走。
自從比賽發生意外後,跑馬廳的負責人立馬反應了過來,一邊找來租界警察入場維持秩序,一邊讓工作人員把馬蹄沾血的賽馬牽進帳篷裡。
漂亮的清潔小姐們拉起長長的白布,擋住所有現場,不讓記者拍照。
彌什因為人群被迫錯開眼,等再次抬頭的時候,就看不到死亡現場了。
於是她才會問羅凡德:“那兩個人都死透了嗎?”
“兩個人?”
羅凡德無論在哪個副本都是靈感0的存在,又或者他和其他觀眾一樣注意力都放在賽馬上麵,所以沒有看到終點線的異樣。
他反問:“什麼兩個人?”
“對啊,就剛剛的意外,一個女人卷帶著孩子,往終點線上倒。”
羅凡德愣了愣,說:“可是我隻看到有一個孩子死了。”
一個孩子?怎麼會。
彌什回想了一下,確實。
以現場的出血量來看,受害者不應該是一個成人和一個小孩子的組合。
彌什怎麼說也死過很多次了,知道一個成年人的身體被踩出一個洞的時候,血液如泉水噴湧,屆時血光染紅的不隻有第一排的觀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