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2 / 2)

梁妍瓊和梁母發生劇烈的爭吵。

她越了解自己的母親做了什麼事情,越覺得崩潰,於是瘋狂砸爛下水道口的裝飾,挪開井蓋。

梁母哭著喊著想要把她拉回來,又聽到人群靠近的腳步聲,沒有辦法,隻能閃身躲進房間裡。

…接下來就是彌什拉住梁妍瓊,井裡的梁母用自己的身體托起她的故事了。

但彌什她們不知道,梁妍瓊一次自殺未遂,第二天早上就在計劃第二次了。

隻是哥哥的生日勸阻了她。

梁妍瓊心想,如果自己死了,哥哥一定會很傷心,他今年的生日也就沒法好好過了。

出於對哥哥梁硯行的歉意,梁妍瓊裝作沒事發生的樣子,卻偷偷準備了足以致死的鴉.片量,打算熬到哥哥生日過後再自殺。

小小一搓煤灰似的黑粉,隻要混進酒裡,再全部喝下去,十分鐘內就會完全死去了。

這是梁妍瓊選擇的死法。

而她所在的昏暗地下酒窖,就是她選擇的自殺場所。她要彌補梁母,終其一身地呆在地底。梁妍瓊猛地吞下鴉.片,又用紅酒送服。

她躺在地麵上,不出幾個呼吸,五臟六腑就像被攪爛一樣的疼,感受到生命力正在不斷流逝。

五分鐘後,耳鳴,七竅流血等駭人的征兆開始出現。

她明明睜著眼睛,視野卻越來越模糊,眼前的原木色天花板似乎變了一個畫麵。

梁妍瓊看到了…另一個劇情裡的自己。

就好像那些想象力豐富的外文裡,描述的平行世界一樣。

區彆似乎隻有哥哥的那些朋友在不在而已。

她看到另一個劇情裡的自己,發現真相那天,因為家裡沒有來客人,也沒有及時趕到的彌什,她被親媽拉住了,沒能成功跳進下水道裡。

自殺失敗。

但梁硯行並不知道她晚上試圖自殺。

第二天早上,他還在興致勃勃聊起生日宴的細節,要宴請什麼客人,大家準備玩什麼遊戲。看到這一景象的梁妍瓊,做出和現在一樣的決定,那就是生日宴結束後再自殺。

可到了生日宴當天,意外發生了。

被梁妍瓊下了大量鴉.片的酒,居然意外送到了生日宴場上,還全進了梁硯行的肚子裡。

他在醉極的狀態下,跌跌撞撞從大廳一路摔到庭院,七竅流血看起來特彆嚇人。可因為醉了,他甚至沒發現嘴巴在吐血,還以為是喝吐了,臟了一身。

“梁硯行,你這是怎麼了?”

撿到這一幕的現場同學們,酒醒大半,紛紛鬨哄起來:“天啊,他流血了!好多血!”

“快去喊醫生過來,最近的聖瑪利亞醫院隻有半條街遠…”

可惜,這是毒殺,不是病發。

梁硯行根本撐不到醫生來的時候。

發現毒酒消失的梁妍瓊趕緊跑進宴會大廳裡,奪過大家手裡的酒仔細檢查。

當她看到摔碎在地板上的酒

瓶,還有殷紅酒液夾雜的無法融開的鐵灰粉末,立刻就明白了…

她的失職害死了一個人!她身上的罪孽更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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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的人是誰?

梁妍瓊一抬頭,就看到站在庭院正中間,滿身是血的梁硯行。她的呼吸都驟停了。

“我有點…”

話還沒說完,梁妍瓊眼睜睜看著梁硯行向後一道,栽進不知從什麼時候被打開的下水道裡。

從那以後,梁硯行就失蹤了。

梁父耗損無數人力物力,先是貫通下水道,又是搜遍黃浦江,都沒能找到梁硯行的人。

因為沒找到屍體,剛開始的梁父還能自欺欺人,覺得梁硯行還活著隻是被衝到某個角落了,抱著這種微妙的信念,一搜就是餘生。梁家就此破產。

這些聞所未聞的事情,通過死前走馬燈的形式,展現在梁妍瓊的麵前。

“妍瓊!”

哥哥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和走馬燈裡瀕死的虛弱氣息相比,顯得是那麼中氣十足。

梁硯行和彌什衝到梁妍瓊麵前。

梁硯行不顧血汙,用他顫抖的雙手捂住妹妹的嘴巴,試圖阻止血液湧出。他的尾音蜷起,問:“妍瓊,你怎麼那麼傻?”

明明她明明疼得幾乎暈厥,喉嚨“謔謔”不斷冒著粘稠的血漿,卻在看到安然無恙的梁硯行後,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聲音因為充血而變得含糊不清,要很仔細聽,才能聽見她在說什麼:“死的人是我,而不是無辜又正直的你。”

“你彆說話,我已經叫醫生了,她們很快就到了。”

看到這裡,彆說彌什了,就連羅凡德也感歎梁硯行的遭遇:好好的一個生日宴,死了四個人。換做是誰都會覺得絕望的程度。

而梁硯行隻是紅了眼,算是內心十分強大了。

“沒關係。”

梁妍瓊已經感覺自己必死無疑了,她掙紮著反握梁硯行的手,問:“哥哥,我還是你妹妹嗎?”

這個問題對梁妍瓊來說非常重要。

梁父和梁妍瓊之間似乎有天然的親子隔閡,從小就不親近;“梁母”因為懷揣著秘密和愧疚,對梁硯行的態度比對親生女兒好,所以從小到大,都是梁硯行在照顧梁妍瓊。

帶她讀書,帶她出去玩,哪怕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也會保持一周一封信,一月一禮物。

梁妍瓊非常喜歡他的哥哥,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問出這個問題,已經是強弩之末,身體明顯已經撐不住了。

梁硯行怕她沒來得及聽到回答就去世,於是狠狠點了兩下頭。

然而他剛點完頭,梁妍瓊就死了。

梁硯行抱著妹妹逐漸僵硬的身體,渾身顫抖,通體發紅,但又十分安靜——過度的悲痛是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就像現在的梁硯行一樣,

梁硯行對彌什說:“彌什,是我的錯嗎?”

“我主動找尋真相,可這個

真相,卻害死我身邊的任何人。”

“不是你的錯。”彌什衝上去,雙手環住梁硯行,包含愧疚的聲音放得極輕極輕:“是我的錯,是因為我,你才會變成這樣。”

如果彌什沒有進入這個副本,梁硯行的家人就不會死,他也不會因為滿足流放條件成為玩家。

一想到這裡,彌什的愧疚感直線上升。

她抱住梁硯行不停地說對不起,不僅是對副本裡的他,還是對現實裡不斷幫助自己的他。

“對不起。”

“如果我發現得快一點,今天的結局還會如此嗎?”

“…如果我們不認識,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副本裡的梁硯行已經悲痛得說不出話了,也沒聽出彌什的言下之意。

可同一時間,屏幕外的梁硯行卻聽懂了。他早已淚流滿麵。

明明知道彌什聽不到他的話,可梁硯行還是忍不住代替遊戲裡的自己回答:“你已經儘力了,我進入無限空間是既定的事實,沒有人可以改變時空的結局。”

就好像他本應該“自己死亡,進入無限空間”,變成了“家人死亡,進入無限空間”一樣。

過程可以變,結局卻是固定的。

如果彌什真的改變了這個既定結局,那麼死的人,就會變成她。因為早在九龍城寨副本裡,她就會因為梁硯行不存在而死亡。

副本裡的梁硯行不懂,現實裡的梁硯行卻很清楚,他一邊因為自己的遭遇痛苦,一邊慶幸。

可惜,電子老公變了,彌什短時間內聽不到這些撫慰人心的話了。

她輕輕拍撫著梁硯行的肩膀,兩人坐在屍體旁邊,互相依偎的樣子,為陰冷昏黃的地下室,增添了一絲不明不白的溫情。

站在門口的羅凡德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畫麵。

他難得沒去打擾彌什,也沒去拉開梁硯行,放任兩人像兩隻受傷的小獸一樣互相舔舐傷口。

當然,被遺忘的他也有自己打發時間的東西。

他默默打開了《我的無限女友》遊戲。

..他有一些想要親眼確認的東西。

全息屏幕上,便是兩人互相依偎的畫麵,和他眼前的景象一模一樣。

羅凡德試探伸手,摸了摸彌什的肩膀。

他看到眼前的彌什似乎有所察覺,將另一隻手放在他的手上,無聲回應著他。

與此同時,羅凡德在全息發生器裡,居然真的感受到有一隻浸滿淚水、冰涼的手落在他手上,觸感就和彌什反握他的感覺一模一樣。

天啊…

羅凡德被摸手的動作羞到,猛地抽回手,關掉遊戲。

他這才隱約明白——遊戲就是彌什,彌什就是遊戲。

而他,便是繼承彌什的新一代電子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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