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2)

啪啪啪,無數血手印密密麻麻,將透亮的玻璃抹得滿是血汙。

原本還依稀能看到月光的窗戶,在這些血手印層層覆蓋下,變得臟汙不堪,室內光線落幕。

謝裔將自己龜縮在被子裡,連頭都不敢冒出來,隻敢用自言自語的音量低聲禱告。

“不是我殺的你,快走吧。”

“不是我殺的你,殺人的人,分明是他們啊…”

啪——

一隻血手從床底伸出來,拍在謝裔身上。

黏稠的手感從被子縫隙裡伸進來,目標明確地落在謝裔的腳踝處上。

謝裔被嚇了一跳,再加上哐哐哐窗戶拍動的聲音刺激,他一個激靈從床上跳起來,主動從房間裡逃出去了。

窗外,站著三個人高馬大的成年人,滿臉壞笑。

…等等,三個人?

剛剛落下血手印的時候,應該有四個人才對啊。

這三人雖然長著成年人的模樣,身上卻穿著學校的製服,和謝裔掛在牆邊的是同一套。

領頭的那位看到呆坐在床上傻掉的謝裔,嗤笑一聲,然後上前沒輕沒重地拍拍他的臉龐,說:“傻著乾什麼啊,誰讓你不來找我們?”

“最喜歡你們這些高自尊的乖乖仔了,怎麼欺負都不會換手。”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調侃著謝裔,手裡還沒輕沒重地拍撫謝裔的臉。

謝裔卻對此毫不在意,全副精力都放在汙臟的落地窗上。

“你們都沒有看到嗎?”

謝裔指著不遠處空空如也的窗戶,手指微顫:“那兒有一個人,他一直在看著我們。”

“他的身體被熔進玻璃裡了,左眼在右邊,右眼在左邊。”

“他看起來很疼的樣子,雙手不停地拍打身邊的玻璃。”

謝裔每一次精準描述,他麵前的三個不良少年臉色就變得更糟一些,麵麵相覷,咬緊牙關。

他們尚且如此,親眼見到人體玻璃的謝裔就更難受了。

從剛剛開始,啪啪啪的聲音此起彼伏,就像在謝裔腦海裡響起,令他瘋狂捂住耳朵。

他蜷縮起身體。

可是下一秒,謝裔就被人拎了起來,臉上落下一個大耳光。

闖入他房間的不良少年們,衝著謝裔的後腦勺就是幾拳頭,專門挑看不出傷痕的地方打。

其中一個人怒道:“他媽的,幾天沒打你,你又開始裝神弄鬼了!你前些日子住在地下室裡,我們抓不到你,現在你回到房間了,就彆怪老子教訓你!”

另一個壯漢不知道從哪裡找到高爾夫球杆,拎了拎,笑著說:“還是名牌,不知道打人多疼。”

“彆!”謝裔睡在一樓,他媽媽睡在二樓,他怕吵醒他媽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不像人設崩塌。

他低聲下氣地說:“要打也彆在這裡打,我們出去,這附近有一個兒童遊樂場。”

住在這個小區的孩

子非富即貴,每個都在家裡有專屬的遊戲廳,小區遊樂場自然成了擺設。

謝裔將人帶過去,就算被打了,也沒有人看到,不會太丟臉。

“行。”領頭的壯漢用高爾夫球杆的金屬頭,指著謝裔脆弱的太陽穴縫合處,惡狠狠地警告道:“彆搞花樣,不然我就把金屬頭塞進你傷口裡,讓你多長一個副腦!?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另一個笑嘻嘻嘲笑:“我們能讓全校人當你不存在,就能讓你真的不存在,想清楚了。”

“知道了…”

在家裡不可一世的謝裔,在外麵就是紙老虎,受到這幾個校霸的欺負。

剛開始這隻是一場二流子看不慣富二代做派的惡意針對,直到那人死後,這場霸淩逐漸升級。

他們命令全校同學當謝裔不存在,不能跟他說話,一旦打破他們定下的規定,就會挨打。

不少同學礙於他們的淫威,開始假裝謝裔不存在,哪怕不小心撞到他了,也會裝作詫異地說:“好奇怪,剛剛是不是撞鬼了,我怎麼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麼東西?”

“不會吧,那麼嚇人!難怪覺得涼颼颼。”

同學們演技精湛得幾乎要讓謝裔以為自己不存在了。

他們拿謝裔還在使用的課桌當作臨時存放桌,課間的時候,當著他的麵,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還有拿起謝裔的東西詢問其他人:“這是誰落下的東西?”

謝裔傲慢又高自尊,讓他承認自己被孤立了,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他對老師否認自己被霸淩,又向長期出差在外的母親隱瞞一切,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是在贖罪,是在給他可憐的兄弟贖罪。

於是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三年。

並在最後一年的高三生強製留宿期,謝裔滿足流放條件,進入無限空間。

可謝裔不是因為死亡才進入無限空間,副本結束後,他還是得回來。

他在無限空間裡大放異彩,在現實裡手無縛雞之力,依舊遭到霸淩。

這幫人逮著機會就欺負他,就算放假也會找到他家裡,像剛剛那樣。

謝裔假裝叛逆躲進地下室裡一段時間,原本相安無事,這些人也不可能掘地三尺隻為找到他,可沒想到和彌什一起進無限空間的傷勢,實在是太讓謝母擔心了,強硬讓他搬到樓上的房間,才有了剛剛砸窗傷人那一幕。

為了不吵醒梁母,謝裔帶著另外三人,從破裂的落地窗溜出庭院,又翻牆爬出謝家。

來到一處幽靜的兒童遊樂園裡。

現在是淩晨兩點,除了垃圾回收工還在勤勤懇懇工作外,大部分人都已經關燈睡熟了。

“啪——”

謝裔剛準備說話,拳頭不假思索落在他下顎,硬是將他的牙齒打掉了。

“說啊!”毆打他的人將謝裔的臉按在路邊玻璃上,逼迫他睜開眼睛去看鏡子裡的倒影:“你不是很愛裝神弄鬼嗎,你倒是說啊,你看到了什麼?”

謝裔睜開眼睛,看到鏡子裡站在的血淋淋少

年,他掙紮地指出鏡子裡的人,卻再次被打。

巨痛在指尖乍開,謝裔疼得說不出來,隻能龜縮著身體儘量減少挨打的接觸麵。隱隱約約間,他似乎看到有一個清潔工朝這裡走來。

“救命。”

謝裔向外人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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