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
彌什還想追問,喇嘛卻怕被人發現,逃沒影了。
獨留彌什一人思考…車燈?
她恍然大悟——多吉的父母就是開車上山的,晃過深潭的車燈或許就是他們經過的征兆。
也就是說,多吉的腿和深潭沒有半毛錢關係,而是因為他的父母從中作梗。
彌什才不相信,一對將親生兒子的腿拉出二十厘米遠的父母,能做什麼正常的事情。
眼瞅著夜色將至,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等年輕喇嘛,與他聊天的功夫居然浪費了三個小時。黑壓壓的夜色壓在深潭上,水和天連接在一起,好像無邊無際的黑色迷霧。
彌什趁著還能看清路,躲開巡邏的喇嘛,折返回到禁地。
剛走到休息房間的拐角處,她忽然發現,那兒長了一顆小樹,正迎著風搖曳…早上的時候,有這棵樹嗎?
彌什覺得奇怪,又往那走了兩步。
“神仙姐姐….”
樹居然發出多吉的聲音,把彌什嚇了一跳。
她眯起雙眼,透過夜色仔細觀察樹的模樣,這才發現這壓根就不是一棵樹!而是一個人!
一個高得離譜、瘦得脫相的人!
多吉撐著兩條接近兩米高的細腿,原本肥嘟嘟的臉已經瘦脫相了,應該是營養被腿吸乾淨了。他看到彌什走過來,好像看到救命的稻草一樣,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姐姐救我,我好痛,這裡好高,我好怕…”
他的膝蓋因為疼痛而不斷顫抖。
彌什離得近,眼睛平行的地方正好是他的膝蓋骨,就看到他的膝蓋骨咕嚕嚕地滾動、作響,每隔幾l秒鐘骨頭就會傳來咯吱咯吱的長高聲。
長高速度更快了…
骨骼和周遭肌肉不斷承受拉長,重塑的痛苦,就好像每隔幾l秒鐘就經曆一次斷骨重生。
如果說生長痛尚且可以忍一下,恐高就忍不了了。
多吉也從沒想過,自己居然也有恐高的一天。
他一覺醒來發現雙腿伸出窗外,成為全部轉世尊者,不,全寺廟最高的人呢。
多吉惶恐之餘還有些竊喜,直到他費勁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低頭看向兩三米開外的腳尖,竟然感到一陣又一陣眩暈。
他居然恐高!
多吉迷茫地走出房間,試圖向他人求助,正好碰到了彌什。
“你父母做了什麼,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彌什不知道怎麼幫助多吉。她伸手摸向多吉的腿,隔著脆弱的皮膚都能感覺骨骼還在飛速成長。
剛開始多吉閉口不談,可能是被父母警告過,直到後來趕到的頃傅,悠悠開口附和了一句話。
“這樣下去,你會越來越高,比樓高比山高比雲高。”
…一瞬間,十年後兩條穿破雲層的雙腿在彌什腦海中浮現
。
她有些緊張地看向多吉,腦海裡問:“是他嗎,深潭裡比雲還高的人類,是多吉嗎?”
耳邊傳來回應,語氣有些沉重:“是他。”
頃傅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十歲那年隨口說的一句話,居然正中多吉的未來——多吉越來越高,比樓高,比山高,穿透雲層不斷生長。
他不斷長高,卻還是一個人,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可能是頃傅口中的“比樓高比山高比雲高”嚇到8歲還恐高的多吉,他害怕地流淚,終於承認昨晚發生的事實:“昨天晚上,我坐在深潭旁邊祈禱,沒見到神,見到我爸媽了…”
“她們從家裡拿來一缸酒,逼迫我全喝下,酒的味道好奇怪我很不喜歡。”
緊接著多吉就失去意識,轉述的時候隻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我被酒迷倒,完全昏迷之前,我看到媽媽往我的膝蓋骨裡塞樹枝。”
“什麼樹枝?”
“就是深潭旁邊的百年大樹,能長到百米長的樹枝。”
彌什對那棵樹有印象,因為十年後她初次遊覽深潭,還看到這棵樹仍在生長。
多吉父母明顯用了一種藏係秘術,將能長高百米的樹枝植入多吉雙腿,將他變成一個怪物…他們簡直就是瘋子,居然這樣對待他們的親生兒子!
多吉也後悔了,他已經顧不上討好父母了,隻想把膝蓋裡的樹枝拿出來。沒等彌什反應過來,他操控膝蓋撞在屋簷上,利用尖銳的瓦片粗暴撕開皮肉,露出裡麵的肌肉肌理。
彌什和頃傅一看,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怎麼了,可以拿出來嗎?”多吉長得太高了,彎腿也看不清自己腿上的傷口,隻能詢問。
彌什看向他那樹枝和肌肉麻花狀纏繞扭轉,生長在一起的雙腿,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且看樹枝的生長趨勢,它早已往上遍布多吉的全身。
除了脖子以上的腦袋,他的全身都被正在高速生長的樹枝牽扯,拉著他不斷生長。
除非讓多吉隻剩一個腦袋的生活,否則他會不停地長高,肌肉被拉到絲狀纖細,也不會停止。
彌什沉默看了一會兒後,深呼吸,說:“多吉,我們逃跑吧。”
“不要再當這個轉生佛了,這樣下去,你會從一個人變成一棵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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