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打人啊?”
中年教師捂著臉,又因為周邊學生打量的目光,麵上半是惱怒半是羞愧,向彌什討一個說法:“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向聯邦舉報你!”
彌什直接丟出“自己”的身份牌,語氣桀驁地說:“有本事你就舉報啊,我是聯邦警察夭捺。”
“…”
一旁的羅凡德默默瞥了彌什一眼。
他心想,夭捺知道彌什拿她的身份牌耀武揚威嗎?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不過以夭捺的性格,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在意就是了…
眼看著中年教師撿起了身份牌,準備舉報倒黴的夭捺。不知道內情的三島以為是他的問題,因為他這點破事,竟然牽扯進一位無辜又善良的聯邦警察,明明他才是最應該被安撫的對象,卻結結巴巴開口,試圖緩和雙方氣氛。
“大家都冷靜一些,是我不認真上課,都是我的錯…”
三島的認錯,讓這位中年老師的氣勢重振旗鼓,他托了托臉上的眼鏡,頗為得意地對彌什說:“你看,這是我的教育方式,連學生都認為沒問題,你們有什麼資格插手?”
彌什聞言看向三島,有點無語他這種和稀泥的方式。難怪最後落入了無限空間!
“至於你!”老師已經找到聯邦舉報熱線,手指著彌什說:“你完了,等著被吊銷執照吧!”
嘟嘟嘟。
聯邦舉報熱線正在接通。
舉報熱線的鈴聲是聯邦的戰歌,剛開始隻在老師的通訊器裡響起,隨後竟然出現在教室裡。
“奇怪,我沒按擴音啊?”
老師拿開通訊器。鈴聲不僅沒有消失,還越來越大聲…簡直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作響。
直到羅凡德漫不經心接起電話。
“喂。”
這聲喂仿佛是決定戰爭勝敗的最後一槍。
教室裡吱吱作響的鈴聲終於停了,老師的臉上得意的笑容也一起消失了。
羅凡德拿著通訊器,一邊冷眼看著老師,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聯邦舉報熱線,我是督查密斯,如果你想說我手下打人的事情,我認為她做得沒有錯,請儘快向兩位…不,三位受害者道歉。”
自顧自說完裁決後的羅凡德,直接掛掉了電話,完全不給老師辯解的機會。
一雙淩厲的雙眸盯著老師不放。壓迫感十足。
在場所有人早已冷汗直流了。
但有一件事好奇怪…羅凡德用餘光打量彌什…好奇怪,她真的好奇怪,完全不怕督查的身份,也對他冷淡的表情熟視無睹,居然直接豎起大拇指,說:“哎呀,舉報熱線就是你的電話啊!”
“…畢竟我是督查。”
督查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理負責區域內所有警察,自然也包括對他們的舉報。
彌什狠狠嘖了一下,當著受害老師的麵就說:“那早知道我就多打幾耳光了,一掌不解恨。”
…
還不解恨嗎?!
雖然老師打了三島十幾個耳光,但是彌什那一掌,堪比泥頭車碾壓水泥路。
老師的臉腫得像小孩屁股,腫起來的臉頰肉都能從手指縫裡漏出來了,怎麼看他怎麼滑稽。多挨幾巴掌,恐怕就不是打舉報熱線了,而是直接被送進ICU。
當然,這種減弱隊友氣勢的話,羅凡德是不會說的,三島作為被維護的人當然也不會說。
於是真正聽進去的人,隻剩下中年老師一名。
他在保住小命和維持老師的威嚴之間,果斷選擇了前者,於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給三島,給三島的媽媽還有彌什道歉。
“對不起…”
老師這個歉道得很憋屈,連頭都不願意抬起來。
即使如此,從沒受過如此優待的三島也有些坐立難安。他沒有發現,即使沒有戴汙染防護鏡,他的精神狀態也逐漸恢複平穩,不再大起大伏了。
“還有你們。”彌什矛頭指向同學們,微微一笑:“嘲笑、欺負同學的人,以後當不了聯邦警察。”
話音剛落,同學們立刻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麵麵相覷。
他們沒想到,聯邦警察的能力這麼強,居然會知道一間小小的高中裡發生的學生欺淩事件。
而且彌什的威脅,比任何話語都有效,畢竟——宇宙的儘頭是考公!
即使是未來世界,大家的就業目標都是考公,當聯邦警察。與其使用特權警告威脅青少年,引起不必要的逆反行為,還不如引導大家自己思考。
彌什拉著三島走出教室,他現在的狀態也不合適繼續上課了。
走出校外,三島才想起自己的書包沒拿,裡麵有很多精神淨化器,不過現在好像用不到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的目光落在彌什柔軟的手上,心想:那麼小的手,怎麼能托住他,從淤泥裡撈出來的?
“謝謝你,警察姐姐,警察哥哥。”
三島對兩人鄭重道謝,然後轉頭,又向彌什道歉:“你是今天早上和太陽對視的姐姐,對吧?對不起,我早上沒有禮貌地逃跑了。”
“我不認識你,你卻喊出了我的名字,我還以為你是聯邦絞殺軍團殘餘的人…”
三島的話解釋了,他為什麼早上逃跑的原因。
彌什表示理解,羅凡德卻難得敏銳地皺了皺眉:“什麼?你在遇到我之前,就認識三島了?”
如果他記得沒錯,他們之所以來找三島,是內部精密計算後,算出三島是第二十四任受害者,可為什麼與聯邦沒有關係的彌什會認識三島,難道…
難道她就是連環殺人犯?
羅凡德懷疑的目光落在彌什身上,一隻手已經放在刀柄上了。
彌什反手摁住他拔刀的手,她到現在,腦子裡還有被羅凡德誤殺幾次的記憶,有些無語地說:“如果我是殺人犯,早上三島就該掛了,咱們做事之前先稍微想一下。”
嗯,有道理。
羅凡德
的刀又放回去了。
現在輪到三島詫異了,“你們都認識我,為什麼?”
換做是其他警察,為了不讓受害者擔心,還采用善意的謊言,譬如希望對方協助做任務便衣,再暗地裡派人保護他。
可惜,麵前兩個是彌什和羅凡德。
兩人異口同聲,說:“你被連環殺人犯盯上了,可能馬上就要死了,所以我們來保護你。”
三島:“…”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明明是很嚇人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麼,由彌什和羅凡德說出來,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三島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也相當穩定,如果有心電圖的話,應該是一條毫無起伏的直線。
“所以…我應該現在回家嗎?藏起來?”
“不。”彌什和羅凡德一人一隻手,瓜分了三島的手腕,說:“從現在開始,你得跟我們呆一起,吃飯睡覺上廁所都不能分開。”
兩隻手都被牽住,就像被綁了一樣,三島連頭都撓不了。
羅凡德用刀柄幫他撓了頭,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被彌什帶得無厘頭了。好在他的探案思維還在,“所以這段時間裡,你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好像沒有…”
三島仔細回憶。
不知道是不是彌什的錯覺,她總覺得三島的餘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