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顯然達米安並不會聽，所以他聽到阿爾弗雷德的話撇了撇嘴，“他們才不是我的兄弟,至於巴特森——”
達米安看著比利,他拖長了聲音道，“如果你和我堂堂正正地對決一場，而不是懦弱地躲在父親身後，那麼我會承認你的身份，哪怕你是一個失敗者。”
“……”比利沉默，他並沒有因為達米安這過於明顯的挑釁而生氣。
平心而論,八歲的達米安遠比三十歲的伊本更難纏一些。
伊本或許是因為已經繼承了刺客聯盟,世界局勢也比這個現在更為複雜，再加上過去三十年的經曆放在那裡,比利和伊本相處的時候並沒有發生太多雞飛狗跳的事。
隻有偶爾在訓練伊本才會露出一些恨鐵不成鋼和嫌棄的表情出來，當時的比利還不明白為什麼伊本會那麼嫌棄他,直到後來弄明白身份他才理解一切。
而達米安呢，他此刻隻有八歲，對於他而言，刺客聯盟的那套正常人聽了都會覺得窒息的教育就是全部。
達米安從到這裡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證明了他曾經接受了多麼殘酷的教育。
‘仆人’、‘資產’、‘最合適的繼承’、‘家族榮譽’……
這太怪了，比利想,按照刺客聯盟的教育繼續下去，達米安最終還是會成為伊本。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儘管他更熟悉一些的人是伊本，但這不意味著比利想見到達米安逐漸變成伊本的模樣。
在伊本的身上他總能感覺到刺骨的殺意和血腥氣,在伊本還沒有被布魯斯帶走療養院之前,比利甚至覺得伊本大部分時候看向其他人的眼神都不像是在看一個活人，而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體。
……
布魯斯黑下臉，他警告一般地晃了晃拎在手裡的達米安,“達米安，收起你在刺客聯盟裡學到的那一套。”
達米安撇了撇嘴，不甘地小聲說道，“如果這是您期望的話。”
見達米安似乎放棄了繼續和比利嗆聲以及刀劍相向，布魯斯鬆了一口氣，他對著比利安撫性地點了點頭。
在問過阿爾弗雷德準備的新房間在哪後，布魯斯就一路拎著達米安走向了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之前，歌利亞眼疾手快地跟著鑽進了電梯。
比利和傑森隱約聽到達米安不滿的聲音從電梯裡飄了出來，“但是，父親，即使是你也不能否認這些。”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隻有強者才能適應一切，也隻有強者能夠活到最後，如果巴特森的實力不能證明他的資格，那麼……”
達米安剩下的話伴隨著電梯門的關閉消失在了蝙蝠洞。
但憑借這短暫十幾分鐘的相處，已經足夠讓他們理解到達米安剩下要說的話是什麼了。
無非就是一些弱肉強食之類的殘酷觀念。
“達米安少爺比我想象當中要更活潑一些。”目送著布魯斯和達米安離開的阿爾弗雷德說。
隻是阿爾弗雷德的眼裡有著淡淡的憂慮，他擔心達米安的性格和以前所接受的教育會讓他無法適應接下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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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感覺他可以重新定義活潑這個單詞了。
如果達米安剛剛的行為隻能算是活潑，那麼哥譚的夜裡激情械鬥的罪犯們算什麼，過家家嗎？
“嗯哼，合格的首領。”傑森看著比利語氣微妙地說。
“……我知道達米安或許和我形容的有一點點出入。”
頂著傑森似笑非笑的眼神，比利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他開始試著解釋這一切，“至少，至少他長得確實和布魯斯很像。”
“如果你口中的首領指的是什麼封建奴隸主，那他確實很符合你的形容。”傑森說，“但我想正常人都不會朝那方麵考慮。”
比利的眼神遊離的一瞬，他小聲說道，“我總不能說，伊本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刺客頭頭……”
“這會影響我們兄弟之間的團結程度。”
“……”比利的話讓傑森語塞了一下，他有些真情實意地說，“我感覺他現在這樣就挺影響的。”
“倒也不至於，達米安和伊本比起來已經可愛很多了。”比利試著給傑森加上一些不存在的濾鏡。
達米安、可愛。
傑森十分艱難地把這兩個單詞放在了一起。
“兄弟，你是認真的？”
想到達米安剛剛異常拉仇恨的一連串發言，傑森戰術後仰，他看向比利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複雜和敬佩。
俗話說的好，同行全靠襯托，就連達米安都能被襯托的可愛起來，傑森想不到所謂的伊本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性格了。
這也變相說明了比利的見多識廣吧。
“說實話，我真的想象不出來你以前生活環境到底有多水深火熱了。”
“之前的生活……應該還算可以？”
提到以前的生活，比利頓了一下，即使他來到正確時間線的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但再回憶起來之前的生活他就會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比利想了想，“大概就是訓練和學習，偶爾和我的……”
說道這兒的時候比利卡了一下，他開始思考到底要怎麼向傑森介紹盧瑟。
要知道他和盧瑟的關係真的很複雜，說他們倆在互相利用吧，但好像被利用的隻有比利。
說他被盧瑟畫的大餅把自己給忽悠瘸了，給人傻乾了十年，結果乾出來了PTSD，整得好像他多憨一樣。
比利不允許自己在傑森心中的形象變得逐漸奇怪。
“呃，和我的合夥人開會，其他時候還是蠻閒的。”說完比利點了點頭，沒錯，合夥人，他和盧瑟應該能算得上是一些奇怪的合夥人關係。
畢竟當初確實是盧瑟上門主動找他來合作的。
……
這句‘和合夥人開會’讓傑森再次對比利肅然起敬，
他沒想到看起來迷迷瞪瞪的比利居然還是一個商業奇才，
連合夥人都有。
這樣想著，傑森瞬間改變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對比利用上了尊稱，“您所從事的行業是？”
行業……
比利哽住，他沒想到傑森的第一個問題就把他給整不會了。
這讓他怎麼說，說他是一個有遠大追求的人，他從事的行業是解放全人類，乾掉所有超能力者？
還不等比利重新找好解釋，他就聽到傑森興致勃勃地繼續追問道。
“分成怎麼說？”
分成？他手上拿有盧瑟的副卡，然而這個不算分成，這應該算是盧瑟給他的安置費，為了這個餅，他從福西特搬到了大都會，一住就是十年。
比利深沉地想，真要說他吃盧瑟大餅的這十年分到了什麼，大概是一腔孤勇吧。
實質性的東西好像還真沒啥。
一旁的傑森沒想到自己的兄弟是怨種，他還在興奮地規劃，“好兄弟，您看我還有入股的可能嗎？布魯斯每周的五美元我真的受夠了！”
彆入股了，彆入股了，前方是地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