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不管是誰在休息日聽到門鈴響,打開門發現敲門的居然是自己的仇人後心情都不會好。
“盧瑟？”看清楚來人的瞬間，比利條件反射地準備將門關上，但在盧瑟眼疾手快的阻攔下他還是慢了半拍。
當然比利和盧瑟算不上仇人。
隻是礙於兩人曾經的陣營關係,以及盧瑟做過的那些事,比利對盧瑟有的隻是警惕。
畢竟他知道看見盧瑟就代表了事情在變得不對勁。
因為曾經在希瓦納那裡掉馬的經曆，比利有些摸不準自己在盧瑟那邊神奇隊長的馬甲有沒有掉。
但退一步想象，如果不是因為神奇隊長盧瑟怎麼可能會找上平平無奇的比利？
比利抓著門把的手微微用力。
“你來找我做什麼？”
是啊,盧瑟這個神經病來找比利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在比利打開門看見盧瑟之後,傑森的腦海裡突然響起來了比利曾經說過的話。
［我是被盧瑟騙了十年的怨種合夥人。］
等等,比利口中的合夥人，該不會指的是現在吧？
傑森首先把十年這個詞給排除掉，隻留下了在他看來最神經病的那個。
——合夥人。
不會真的有人會願意信任盧瑟，要和盧瑟合作吧？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
沒有多餘的客套，甚至也沒有在意比利眼中的警惕,盧瑟鬆開了抵住門的手,他直白地說：“但繼續下去超人類隻會毀了這個世界。”
原本準備趁機將門關住的比利停下了動作。
他知道盧瑟說得對，在繼續這樣下去世界隻會變得更糟。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看穿了對方眼中的猶豫,盧瑟眼底浮現出來了淡淡的笑意，他知道他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我和你沒有什麼可談的。”一種怪異又微妙的感覺包裹了比利，他知道這種感覺來源於站在他對麵的盧瑟。
發現比利對待盧瑟還有最基本的戒備,達米安揚起眉毛,“還不算太蠢。”
盧瑟對比利的算計已經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如果這都能被騙,那他感覺比利應該去買一本防詐騙指南並連夜背會。
傑森對達米安的評價不置可否，畢竟按照比利的行為模式被騙才是正常。
而且那可是盧瑟，智商高到離譜的盧瑟,他要是想騙一個人哪裡需要那麼麻煩？
從比利打開門看見門外站的是盧瑟的那一刻，傑森就隱隱預見到了結果，被盧瑟坑到褲衩子都不剩的結果。
然而哪怕是傑森已經隱約猜到了比利會被騙，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到了最後會變得那麼慘烈。
盧瑟半蹲下來注視著比利，他將手搭在了比利的臉側上，假裝和藹地說，“彆那麼警惕，孩子。”
“？”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比利整個人一激靈，他迅速後退了
兩步和盧瑟拉開距離。
“盧瑟！”比利警告性地加重了語氣，“我希望你注意分寸，你不會想知道我生氣是什麼樣。”
“抱歉。”
盧瑟對著比利露出了一抹歉意的笑，他仿佛絲毫感覺不到自己剛剛動作的突兀，他從容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神奇隊長，我們談談吧。”
“關於這個世界，關於人類與超人類的未來。”
這正是比利現在最在意的事情，世界在一點點地變得陌生，他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解釋清楚現在所發生一切的答案。
“隻有你能終止這一切。”
看著三言兩語就被盧瑟忽悠走的比利，布魯斯恍惚之間好像聽到了自己血壓升高的聲音。
不是，這小孩真就一點對危險分子的防備心都沒有？
不止布魯斯的血壓在升高，其他三人也是一樣。
如果現在能接觸到比利，迪克和傑森已經抓住比利的肩膀開始拚命搖晃了。
傻孩子，你睜開眼睛看看站在你麵前的這是誰，這是大名鼎鼎的萊克斯·盧瑟啊，能把擁有超級大腦的超人耍得團團站，和小醜合作全身而退的盧瑟啊！
你小子怎麼敢的啊？
所羅門，所羅門你說句話啊！
而且！而且！為什麼盧瑟會突如做出那麼神經質的動作？
迪克的眉毛擰成了一團，在力量方麵盧瑟當然不是比利的對手，按照比利的能力，地球上大部分超能力者都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而在智慧方麵……
十個比利綁在一起都很難算計得過盧瑟。
迪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該不會比利困在夢裡，遲遲無法醒來的原因是覺得自己被盧瑟騙過然後在狠狠自閉吧？
迪克的目光落在了和第一次相遇時差不多模樣的比利身上。
這一切應該快要結束了吧？
夢境的時間太過模糊，但從比利的外表上也能推斷出來大概的時間線。
比利現在應該已經十五歲了，那麼距離比利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也應該近了。
是的，在迪克他們看來比利的年齡就是訊息，預兆著事情在逐漸走向結束。
雖然沒有摸清楚比利的夢境到底是怎麼回事，比利為什麼會被一直困在回憶裡，但根據已經發生的一切來推算，等到比利將自己的記憶全部回放了一遍之後，一切就該結束了。
比利出現在他們世界的時候是十五歲，和現在比利的摸樣差不多，也就是說一切都即將要結束了。
剩下的時間怎麼也不會超過半年，而半年的時間盧瑟應該騙不了比利什麼……吧？
這個世界現在的情況，就算迪克的政治程度再差勁，也能察覺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不過是開始。
事情真正愈演愈烈可能還需要至少五年以上的時間去催化，而那個時候比利早就已經離開了……
不是迪克沒有同理心，而是他始終清楚這一切都已經
過去，而現在比利之前生活的這個世界肯定已經變得不同了。
至於是變好，還是變得更壞……迪克無法確定。
迪克呼出了一口氣，等到出來之後他一定要拽著比利好好聊聊怎麼加強警惕心，以及前往不要相信罪犯嘴裡的鬼話。
一抹憂慮從迪克的眼底一閃而過，希望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不會太糟糕吧。
他始終沒有忘記比利的PTSD。
盧瑟顯然是有備而來，一套話術把比利忽悠得明明白白，一直到比利坐上盧瑟的車時他才反映過來，這一切是不是太快了？
算了，感覺自己已經上了賊船的比利破罐破摔地想，反正按照他的實力盧瑟是無法強行留住他的，實在不行他就把盧瑟打一頓後回到福西特。
想清楚之後的比利終於沒有那麼坐立難安了，他將自己塞進座椅深處，眼睛慢吞吞地盯著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
用現在的角度看來外麵似乎也沒有那麼混亂了，路上行人在井然有序地走動著，人們的臉上還帶著淡淡地笑意，有超能力者漂浮在半空中和人們說著什麼，偶爾還有孩子們歡樂的笑聲響起。
“怎麼樣？”盧瑟突然開口打斷了比利的思緒。
比利將注意力從窗外挪到了盧瑟身上。
“很……和平？”比利想了想，最後從腦子裡拽出來了還算貼切的詞。
說實話，一切遠比比利想象中要好太多了，沒有前兩天那麼混亂和瘋狂了。
也許是因為他之前一直在危險的中心，遇到的也都是一些偏激而瘋狂的事情，所以久而久之他就會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那麼瘋狂和混亂。
“是嗎。”聽到比利的話，盧瑟笑了笑，對此不置可否。
伴隨著盧瑟這句意味深長的話音落下，車廂內的氣氛再次歸於平靜。
再次打破兩人之間安靜到有些詭異氛圍的是盧瑟的電話鈴聲。
盧瑟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的那串名字上，本來想直接掐斷電話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看向坐在他對麵的比利，“不介意我接個電話吧？”
“這是你的地盤，你隨便。”比利聳了聳肩，將頭扭動一邊繼續朝著窗外看起，但耳朵卻悄悄地豎了起來，他打算偷聽一下是誰在和盧瑟打電話。
這麼好的一切竊聽機會，不聽白不聽。
“……他難道看不出來這個禿子是故意的嗎？”達米安不可置信。
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那可是美國富豪榜排在前三的萊克斯·盧瑟，這一路上盧瑟的電話始終都沒有響過，偏偏到了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鬼才信這一切不是盧瑟故意安排好的。
斷斷續續的單詞從盧瑟電話裡漏了出來，準確無誤地鑽進了比利的耳朵裡。
“吉諾賽德在哥譚…阿卡姆……爆炸……”
聽上去像是阿卡姆發生了一場爆炸？比利在心裡嘀咕著，透過旁邊窗戶的倒影，他能看見盧瑟的表情在變得陰沉，綠色
的眼睛寫滿了晦暗不明的情緒。
“我知道了。”
安靜地等待對方將事情彙報完，盧瑟沉著臉將電話給掐斷了。
“你都聽到了吧？”
盧瑟看向正在支著耳朵偷聽的比利，在比利正一臉尷尬地準備反駁前繼續開口說道，“一名叫吉諾賽德的超能力者將阿卡姆連著房子一起炸了。”
“啊？”比利緩緩地打出來了一個問號，他感覺自己的腦子空白了一瞬。
“那裡麵的病人呢？”雖然關在裡邊的病人大多數都是一些罪犯，比如雙麵人、小醜、瘋帽匠之類的。
盧瑟對著比利緩緩地搖了搖頭，“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死在了那裡。”
麵對這條過於震驚的消息，比利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才好，或者說這條消息放在現在的世界反而變得平平無奇了起來。
蝙蝠俠如果知道一定會氣炸的。
想到蝙蝠俠，比利的眼睛又黯淡了下來，他回到地球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月的時間了，這期間他一直都在關注哥譚的消息，但那盞碎裂的蝙蝠燈遲遲沒有修補換新的意思。
他甚至偶爾會跑到哥譚，小小地插手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如果蝙蝠俠知道他在蝙蝠俠不在的時候插手哥譚一定會黑著臉很久。
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蝙蝠俠的消息，有時候比利甚至會懷念一下過去蝙蝠俠看向他時充滿不讚同的眼神。
“那些死亡的不止有被關在阿卡姆的病人，還有護工和警衛之類的工作人員。”
“……他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比利放在兩側的手控製不住地收緊。
他憤怒於吉諾賽德對於生命的漠視。
有一件比利始終無法理解的事，為什麼會有人能做到完全漠視彆人的生命，甚至在麵對彆人死亡的時候還會麵不改色？
比利承認那些作惡多端的罪犯死不足惜，但是、但是怎麼也不應該以這種方式，而且還有那麼多為此無辜而死的普通人。
“不知道，或許是蓄意報複，也或許是因為彆的什麼。”盧瑟笑了笑將手機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裡，“不用擔心，他已經被趕去的超級英雄給製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