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合作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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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日,太上皇帝“萬萬壽”聖節。

前朝,太上皇帝禦“澹泊敬誠”殿,皇帝率扈從皇子、皇孫、王、公、大臣官員,蒙古王、貝勒、貝子、公額駙、台吉,及年班外藩等,行慶賀禮。

後宮,皇子、皇孫福晉,公主、蒙古王貝勒等也都入內,向內廷主位行禮。

太上皇的後宮,以位分最隆的穎妃受禮;皇上的後宮,原本應該是皇後受禮,可是這一日,一眾命婦們看見的卻是含笑伴坐在穎妃身畔的貴妃廿廿。

命婦們行禮如儀,雖說心下都有疑問,可是都不敢當麵直接問出來就是。

也唯有十公主身份特彆些,這便行完了禮,便到穎妃跟前撒嬌問,“皇後嫂子怎沒來?”

穎妃看看廿廿,便笑著道,“皇後那身子骨兒,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好些年沒來熱河了,今年好容易從京裡折騰過來,已是難為了她,結果皇後到了熱河這就病倒了。”

“可叫她好好兒歇歇,這些受禮的事,還是交給貴妃吧。”

十公主也是點頭,“可不嘛,皇後嫂子這些年身子都不好,今年汗阿瑪竟然非叫她來熱河,我都替她累。”

十公主站起身來,“我去瞧瞧她吧,彆人倒也罷了,我若還不去看看她,她心下還不得怪我。”

穎妃卻笑著拉住十公主的手,“公主先坐下。皇後這會子正在調養,經不得動靜,你汗阿瑪和你皇兄都叫她安心靜養,吩咐過不準叫人去擾了她。”

十公主沒尋思過味兒來,倒是一旁的幾位皇阿哥王爺的福晉聽見動靜,都有些變色。

——十公主還小,當年繼後輝發那拉氏受磋磨的時候沒趕上。

但是其餘年長的皇子、福晉們卻都趕上過。

當年太上皇叫四額駙福隆安宣旨責問輝發那拉氏時,曾下旨“著阿哥、公主、福晉”全都入內看著。

當年太上皇也是先說輝發那拉氏病了、瘋了,隔離開關起來,不叫人見,連阿哥、公主、福晉們都不準,他們有事隻能問看守的太監。

而今,又是。

“若主子娘娘隻是病了,不至於不叫見人,況咱們都是自家妯娌,理應排班進內,輪流為主子娘娘侍疾才是……”質親王永瑢福晉鈕祜祿氏,與儀郡王永璿福晉章佳氏輕聲耳語。

成親王永瑆家,因劉佳氏、李佳氏都是官女子抬舉起來的,沒資格來熱河行慶賀禮;他他拉氏即將臨盆,也來不了。故此,成親王家來的內眷,唯有側福晉安鸞。

安鸞與六福晉、八福晉坐在一處。六福晉與八福晉都是嫡福晉,且年長,自她們兩人更親近些,倒與安鸞有些客套。

隻是安鸞也格外留心眼兒,見六福晉與八福晉湊在一起低低說話,這便回眸瞟了一眼自己的家下女子柳燕。

柳燕會意,趕忙不動聲色往六福晉和八福晉近處挪了兩步,以免能聽清兩人說什麼。

“……可是大內沒傳旨出來,莫不是主子娘娘與主子是鬨了意氣去?”八福晉道,“主子娘娘啊,平素是個極和藹的人,隻是治下嚴厲了些,主子這些年來也是多次地勸。從前兩人是夫妻,如今身份不一樣了,說不定主子娘娘這是頂撞著皇上了。”

六福晉和八福晉都是皇帝和皇後兩人的嫂子,幾家相處得也好,故此說這些話也不算外道。

六福晉因是鈕祜祿家的,與廿廿是本家兒,這便也不好說什麼,隻是笑笑。

八福晉何等慧眼,看一眼上座的廿廿,含笑道,“難為咱們貴妃娘娘,還不滿二十的年輕人兒,高高上座,卻也如此端莊如儀。”

六福晉也道,“更難得是她小小年紀,如今已是公主、皇子都曾出過,合該她那高位坐得穩穩當當。”

借著更衣的當兒,柳燕將這話兒過給了安鸞去。

安鸞聽了,便是柳眉倒豎,“這算什麼話?皇後便是病了,也能輪著她?”

窗外,綿寧正好與幾位王爺一起走過,安鸞冷笑一聲,頗是不以為然,“皇後還有二阿哥呢!皇上和太上皇便不是為了皇後,也得顧著二阿哥的臉麵!”

“終究二阿哥又與當年的十二阿哥不同,十二阿哥在時,兄弟還有好幾個;而如今二阿哥之下,唯有一個剛剛周歲兒的三阿哥。這大清江山,難道還敢指望在一個剛滿周歲的小娃娃身上不成?”

安鸞儘管嘴上這樣說,可心下還是有些慌亂。

她現在見不著皇後,皇後當真有病與否與她無關,可是她在乎的是當初皇後允諾給她的事——至少擺在眼前的,還有她家那個堂妹呢!

那已是被皇後記名了,說在家養著,足歲便可送進宮來的。倘若皇後失勢,那麼那女孩兒又該怎麼辦?

安鸞心急之下,也顧不得旁的,伸手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二阿哥!”她向著綿寧的背影喚。

綿寧停住,回身來看,便也趕忙見禮,“原來是十一大大家的安阿穆,侄子給安阿穆請安了。”

安鸞點點頭,竭力叫麵上瞧不出什麼來,隻是含笑道,“今兒我進內來,原本想給主子娘娘請安。我如沒記錯的話,主子娘娘的千秋,也在八月裡吧?仿佛是太上皇的萬萬壽過完之後,就到主子娘娘的千秋令節了。“

“隻是怎沒見主子娘娘?我心裡惦著,便忖著問二阿哥是最合適不過的。”

綿寧含笑道,“多謝安阿穆惦著。我額娘這幾天舟車勞頓,身子不得勁兒,這便將養著呢。侄子回頭見了額娘,一定轉達。”

安鸞眯了眯眼,“二阿哥是皇後之子,必定守著孝心,每日早晚都去當麵請安的,是不是?這麼說來,二阿哥是每日早晚都能見著主子娘娘的,對麼?”

綿寧麵色一變,“安阿穆這說的是……?”

安鸞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那麼一嘴,說是在內行走的福晉們都好些天沒見過主子娘娘,沒法兒當麵請安了。”

“可是我想來,二阿哥是皇上的嫡長子,乃是主子娘娘的親生子,那就算旁人看不見主子娘娘,二阿哥也必定是能見著的,對吧?”

綿寧僵在原地,半晌才尷尬笑笑,“多謝安阿穆。侄子回頭一定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