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後他們還是沒能打起來,流洲臨近神都,據說在滄曜率兵抵達流洲的第一時間,神都就派人前來支援了,滄曜考慮了一番,最終沒跟他們動手,而是又繞了一圈,跑去了天授城所在的楚洲。
雲黛對此倒不覺得很意外,鍛靈山莊早就向神都投誠了,就如桂心宗一般,鍛靈山莊內也有許多來自神都世家的族人,所以神都會維護鍛靈山莊倒是可以理解。
總之魔域的這一係列行為,有一個非常貼切的詞語可以形容,那就是——攪屎棍。
從雲洲一路攪到了秀洲,又跑去流洲騷擾了一番,路上打劫了不少落單的修士,遇上無人照看的城洲也會順道洗劫一遍......
不過等滄曜率兵抵達天授城所在的楚洲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天授城倒也向神都投過誠,但他們宗門卻因功法特殊,門內並沒有世家族人,因此在這種時候,神都便也懶得去理會他們了。
天授城既不像鏡花島那般有強力的防護大陣,也不似萬仞閣那般宗門內戰力強悍,門內更沒有聖尊,隻有一名九境的掌門和兩名八境的長老。
於是天授城和魔域還真開展起了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戰,聽說那場大戰中天授城損失了不少弟子,那名第九境的掌門還被滄曜當眾斬殺,最後兩名長老不得不領著一眾弟子退回宗門,任由魔域的人在流洲的城洲燒殺掠奪,流血成河。
唯一值得慶幸的,天授城的護山大陣並沒被魔域的人擊垮,因此躲進宗門大陣的弟子都幸存了下來。
雲黛聽到這裡,眉頭都皺了起來,她在天授城可是有熟人的,也不知鐘妙商現在情況如何了。
雲黛想著就向腰間摸去,很快傳音蟲就被她抓在了手中,可是她對著傳音蟲喚了幾l次鐘妙商的名字後,卻並沒有人回應她。
她盯著傳音蟲看了好半天,最後隻是深深吐出了一口氣,將傳音蟲重新收了起來。
鐘妙商應該隻是在忙彆的,所以一時沒時間回應她,否則若她真
的出現了生命危險,傳音蟲也會瞬間進入無主狀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需要重新用術法立下靈契之後才可使用。
雲黛重新將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四個少年身上,她看向花予和花墨道:“我想去見一下花島主。”
花予和花墨卻同時搖了搖頭。
花墨道:“花島主一個月前剛突破到第九境,她如今還還在閉關穩定境界,一時半會恐怕沒辦法出來見雲姑娘。”
花予也道:“少說也還需要七日花島主才能出關,雲姑娘若急著回萬仞閣的話,給管事的鏡花島弟子留個口信便好。”
雲黛“嗯”了一聲:“倒也不用那麼趕,我的境界同樣也不算太穩定,正好這幾l日也可修煉穩定一下,待到花島主出關了,我與她告彆之後再回萬仞閣也來得及。”
魔皇滄曜現在正在楚洲騷擾天授城,所以暫時來看,萬仞閣倒是沒什麼特彆的事,更何況她還可以通過聆風玉符和沈長玉、芳久淩聯絡,以此來了解萬仞閣的具體情況。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想當麵和花重影說一下吉道色的情況,說不定吉道色並未完全失效,隻是需要什麼特殊的方式才能激活。
此物畢竟是鏡花島至寶,自己如今雖頂著個鏡花島島主的身份,上任鏡花島島主,也就是吉道色的主人又是她的母親,但她總歸是要回萬仞閣的,她也不可能霸占著人家的寶物。
再說了,吉道色對於她而言,更多的也隻是個念想,此物若是留在鏡花島,說不定能為鏡花島培養出新的希望來。
到此為止,這段時間的大體情況雲黛就算是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她抬頭看向了麵前的四個少年。
花予和花墨並沒停留太久,他們很快就告辭了,他二人如今還在幫著花重影做事,所以比較繁忙。
於是雲黛麵前就隻剩下謝映玄和斬月了,這二人一個是她的傀儡,一個是她本命劍的劍靈,都算是她的所有物。
此前她與花予花墨說話時,他們也始終沒開口,雲黛正想著自己該說些什麼時,斬月便突然在此時問道:“你可還有什麼不舒服?”
雲黛愣了愣,搖頭道:“我很好。”
斬月輕輕歎了口氣,似是有些欲言又止,雲黛抬眸看他,有些不懂他到底怎麼了。
“我醒了,你不高興嗎?”
“怎麼可能不高興?”斬月在她身旁坐下,手掌很快壓在了她的手背上,“恭喜你,如今已是第七境了......我的劍主。”
少年的尾音很輕,加之他此時又距離她很近,這句話便像是貼在她耳邊的輕聲呢喃,溫柔到過於甜膩。
於是不知為何,雲黛的臉頰上就泛起了一片熱意,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略有些吃驚地看向了斬月。
少年的目光低垂著,長長的睫毛便殷出了一片陰影,雲黛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她總覺得他突然這般仿佛是故意的。
而他那隻壓在她手背上的手也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極親昵地摩挲著她的皮膚,雲黛往後縮,他就跟著往前
靠,整個人似是要貼在她身上,最後他竟將下巴壓在了她的肩上,氣息也輕輕拂上了她的臉頰。
“雲黛,你那時落海,我找不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他說話時,嘴唇幾l乎貼上了她的耳垂。
雲黛的全身都僵硬著,她並非不曾與斬月這般親近過,甚至於在劍塚的錐心崖底的那段日子裡,與他更親密的事她也做過,劍修與自己的本命劍緊密相擁本也不是什麼太特彆的事。
但是......
雲黛稍有些驚恐地抬眸看去,就見謝映玄此時正安靜地站在床邊,看著斬月一寸寸收緊胳膊將她擁緊,嘴唇似無意識般地一次次劃過她的臉頰。
見雲黛望了過來,少年的那雙眼眸中似又映出了幾l分濕潤的水汽,他很快偏開了頭,整個人化為了一陣混沌之氣,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仿佛是好心地將這間屋子留與雲黛與斬月親熱。
雲黛不禁有些慌亂,她與斬月又並非是那種關係,斬月當著謝映玄的麵與她這般親密,這不是等著讓他誤會嗎?她下意識便想向謝映玄消失之處伸手,可斬月卻攥住了她的手腕,禁錮住了她的動作,整個人也隨之覆了上來,似是要完全與她貼在一起。
“斬月......”雲黛終是有些忍無可忍地用手掌壓住了斬月的下半張臉,擋住了他越來越近的呼吸。
斬月的睫毛似是隨之輕顫了一下,他抬眸看了過來,那雙鎏金色的眼眸是那般澄澈,雲黛能清晰地看到其中倒影出的自己的臉。
對視片刻,雲黛慢慢將手放了下來。
“他會誤會的。”
斬月的聲音有些發緊:“你怕他誤會?”
雲黛竟然“嗯”了一聲:“因為這種事吃醋,實在沒有必要。”
“那你就不擔心我吃醋嗎?”他的呼吸似也跟著變重了,“我也會因為這種事吃醋。”
雲黛疑惑地看向了斬月:“他對我的感情與你不同,你是我的本命劍,不會有任何東西能逾越你......”
她說著說著,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你是......故意的嗎?”
“不是,”斬月的眼眸中卻又仿佛有炙熱的火焰在跳動,“我隻是.......克製不住。”
“雲黛......你身邊為何會有這麼多人,”碧玉般的龍尾緩緩纏繞而來,雲黛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被粗重的繩子一圈圈地捆綁住了,緊到令她產生了輕微的窒息感,她就聽斬月繼續道,“多到......我不知何時才能找到機會和你說話,我有很多話想與你說。”
雲黛露出了不解之色,她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在彆扭什麼,她分明記得斬月以前跟她獨處時,也不會常常和她閒聊,為何這時又有話要對她說了。
“你可以不必顧及那麼多,”雲黛道,“你想說什麼我都聽著的。”
“我若是不想那些話被旁人聽去呢?”斬月有些固執地看著她。
“那......我把他們支走?”雲黛不太確定地道。
“真的嗎?”斬月很認真地看著她,他的眼眸中似也帶了幾l分熱意。
“真的,”雲黛對他點了點頭,“沒有什麼比本命劍對劍修來說更重要,你的話我會放在心上的。”
誰知她此言一出,斬月的眼神又慢慢冷了下去。
“我在意的又不是這個。”
在雲黛開口之前,他就憑空消失了,於是整間屋子便又隻剩下雲黛一個人了。
她伸手摸向了放在床頭的醉流鳶,似是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在彆扭什麼?”
不過隨即她又笑了起來,她的手指慢慢撫過了布滿龍鱗的劍鞘。
“斬月,你看我一個劍主,就隻有你一把劍,我對你多看重,你還感覺不出來嗎?”
“你吃謝映玄的醋做什麼?我是劍修,他隻是傀儡,他要如何與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