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蓮燈節(2)(1 / 2)

女配她修無情道 子瓊 11378 字 8個月前

雲黛的話讓青淵帝冷笑了一聲,隻是那笑聲低沉微啞,不管怎麼聽都分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隨即青淵帝那張嚴肅而精致的麵容便突然詭異地蠕動了一下,甚至冒出了漆黑柔軟的黏泡,那種蠕動很快擴散至了她全身,隻是眨眼的功夫,她竟已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而對於此人,雲黛無比熟悉。

魔皇滄曜......居然真的是他!

祭壇之下本就一片混亂,這一幕更是引起了更大的騷動,有人驚恐地尖叫,有人四處逃竄,那些世家族長和掌門長老不得不努力地維持著秩序,以免自家弟子一不小心衝入那圍在周圍的藍色火焰中,被瞬間吞噬。

雲黛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緊盯著滄曜,卻仍覺得有些不對勁。

其實早在她意識到眼前這個點燃祭祀之火的青淵帝並非傀儡時,心中便有了這個猜測,隻是那時她尚還不能確定。

直至此時,直至青淵帝召出鬼劍渡厄,又將整個天壇變成了祭壇,將在此之人都納入了祭祀範圍,雲黛心中便完全確定了下來。

青淵帝是神都的聖主,三大世家和神都葉氏可都是她的勢力,她就算想對付七宗,也絕不可能將世家和葉氏女也拉入險境中。

隻是......雲黛尚還有許多不明白的事。

比如說,既然眼前這人是滄曜,那真正的青淵帝又在何處?再比如說,那日在禦書房中,與葉兮顏對話的人又是誰?若那個也是滄曜,那他為何要對葉兮顏說,要將皇位傳給她?

滄曜垂眸看向雲黛,他的眼睫很長,襯得那雙眼眸格外冰冷,像是能凝成寒冰一般,那眼神有些熟悉,竟與那日被關於地牢之中的那個滄曜一般無二。

雲黛的心臟突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不對,完全不對!

她恍然意識到,眼前這個滄曜,同樣不是滄曜,滄曜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那難道說,她還是青淵帝?

“滄曜”緩緩抬起了手,大量的黑色粘液驟然從他掌心中湧出,瞬間衝天而起、遮天蔽日,仿佛凝成了一張巨大的蓋子,遮蓋在了這皇城最頂點的天壇之上。

那置於靈氣球中的鬼劍渡厄竟猛地一顫,嗡嗡的錚鳴聲掀起了一片尖銳的聲浪,深深地刺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圍繞在那把劍周圍的鐵鏈仿佛不堪重負一般,“叮叮當當”地崩裂開來,散落了一地。

霎時間,濃鬱幽深的藍芒帶著一種森然的氣息猛地貫徹天地。

這駭然的一幕令雲黛都不自覺倒退了幾步,緊攥著手中的醉流鳶,有些忌憚地仰頭看去。

她就見那柄鬼劍驟然衝破束縛,猛地飛至了所有人頭頂,而那原本遮蓋住天空的漆黑粘液也蠕動了起來,圍繞著那柄劍不停旋轉著,像是一種詭異的儀式。

而與此同時,雲黛便覺腳下生出了一股巨力,她一低頭,就有一大團黑夜從她的視線中升騰而起。

於是,在所有人的目光

之下,距離滄曜最近的雲黛便被一大團漆黑粘液包裹入了其中,在蠕動著的咀嚼吞噬之下,祭壇之下的人再看不到她的身影。

“掌門!”

“雲黛!”

“雲道友!”

虛鶴長老、花重影和鐘妙商同時驚呼出聲。

就連擠在人群裡慌慌張張的芳久淩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芳驚刹卻按住了她的肩,用乾澀枯啞的聲音道:“不必擔心,那些東西傷不到她。”

而這一刻,生活在神都中的所有人都似有所覺地推門走出,仰頭向皇城的方向望去。

皇城用以祭祀的天壇,不僅是皇城的製高點,也是神都之巔。

生活在神都中的人,隻要仰起頭,就能看到那處的天空之中閃爍著一片藍黑之色,兩種顏色很快交織在了一起,逐漸編成了一張巨大的網,隨後便不停擴大延展,逐漸將整個神都都包裹在了其中。

人們起初因這瑰麗的一幕而驚歎觀賞,滿心欣喜地以為這或許是皇城中那些皇親貴胄為這次的蓮燈節準備的特殊節目,但隨著那張巨網的靠近,人們臉上的讚歎之色便漸漸被驚恐取代了。

刺骨的寒意一寸寸襲來,仿佛是能將一切都凍住,就連青石磚組成的地麵上都結了一成霜,而伴隨而來的,是如雨般滴落而下的幽藍色火焰。

若是有沒來得及躲閃的人,一旦被那滴下的火焰沾染,便會瞬間被火焰包裹吞噬,宛如落入了巨獸之口,隻在頃刻間便灰飛煙滅,再找不出一絲痕跡。

瘋狂的尖叫和哭喊聲四處蔓延,所有人都不停逃竄著,尋找著避難的角落,而原本繁華喧囂的神都城也在一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處在天壇中心處的七宗和世家之人,麵對的攻勢最為凶猛。

七宗掌門與長老和世家族長皆挺身而出,共同構成了一道靈氣牆,遮擋在了眾弟子的上空,任誰也想不到,有一日,七宗竟會與世家合作,他們更加無法理解的是,為何神都聖主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魔皇滄曜。

花重影的本命法寶飛在身前,魯班鎖在靈氣的作用下不停轉動著,強力的防護陣法瞬間築成,將凶戾的氣浪擋在了外麵。

她神色凝重地抬頭望去,就見那些藍色的火焰如潮水般蔓延而來,鋪天蓋地便撞擊在了眾人共同支撐起的靈氣牆上。

那可怕的藍色火焰帶著足以穿透一切的寒氣,尖銳冰冷,仿佛能腐蝕世間萬物。

要知道,在座的眾人可都是十四州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可那撐在最外層的靈氣牆竟很快便被藍色火焰點燃,一點星藍很快便將那整整一層的靈氣牆完全吞了下去,隨後撲在了下麵的第二道防護上。

花重影就見桂心宗掌門吐出了一口血,他踉蹌著後退幾步,被身後的弟子扶住。

“這火焰不對!”這位足有第九境的一派之掌大叫了起來,而剛剛被腐蝕掉的第一層防護牆正是他支撐起來的。

他大聲向眾人提醒道:“這火焰可順著施展出的靈術攀爬上神魄。”

他說著竟又吐出了一口血來,而站在前排的幾位掌門都看得真切,他這次與其說是在吐血,不如說是在嘔血,而那滴落在地上的血跡中,竟隱隱參雜著絲絲縷縷的藍色火焰。

眾人皆露出了駭然之色,桂心宗的掌門也麵色蒼白,他隻覺五臟六腑之中很快便彌漫開了一種刺骨的冰冷感,劇烈的疼痛讓他不可抑製地大叫了起來,他下意識便一把按住了身旁弟子的肩,與此同時,幽藍色的火焰瞬間從他的內腑之中衝出,將他與一旁的弟子一同吞了進去。

在短促的尖叫聲之後,便隻在原地留下了兩道黑印。

這一幕實在太過詭異,所有人都下意識倒退了幾步,而頂在眾人頭頂的防護光牆,也晃動了幾下,撤下去了一半。

那些帶的弟子少的七宗掌門,便退了下去,不打算再拚命去抵擋,而世家族長和身後還站著不少門內弟子的掌門長老便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上前去。

司棠的臉色都不好看了,她啐了一口罵道:“什麼瘋子!鬼劍渡厄也敢隨便放出來。”

她說著便從腰間摸出了一隻酒壺,往嘴裡猛灌了一口,隨後她便鼓著腮幫子,朝著天空噴出了一股火焰。

那猩紅的火焰一下子將司家族人都包裹在了其中,形成了一道防護罩,這法訣是司家平日裡用來鍛造法寶的輔助類術法,算是一次性的,不與神魄相連接,不至於將藍色火焰引至身上。

司家族人都有些驚恐地躲在司棠身後,這位表麵上看起來隻有六七歲的小姑娘卻給他們帶來了無限的安全感。

而宋氏族長宋逢舟本就臉色難看,此時他的臉色更是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了,昨日他的小兒子宋時雪遇難,今日又發生這樣的事,他身後站著的可都是宋氏的精英,他絕不可能放棄他們。

至於南宮家那位新任家主南宮知讓,則直接退居了人後,不再出手,他原本帶來的人就不多,如今更不必再束手束腳。

芳久淩有些驚恐地將芳驚刹護在懷中,芳驚刹也握緊了她的手,眼神凝重地抬頭向天空望去。

此處的葉氏女倒是鎮定了許多,她們皆是傀儡術,於是便將一具具地傀儡擋在了身前,自己則退居到了傀儡之後,又截斷了與傀儡之間的神魄聯係,就算那些藍色火焰滴落下來了,也隻會毀壞傀儡,不會對她們造成傷害。

鐘妙商拉住了虛鶴長老和花重影的手,示意她們先不要出手,她三人根本沒帶弟子來,自也不需要顧及太多。

鐘妙商的心臟跳得很激烈,她腰間的靈獸袋中安放著不少靈獸,原本就隻有赤瞳魚隱約有些失控,而此時此刻,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那些靈獸幾乎全都處於了一種驚恐到癲狂的狀態,不停地向外撞擊著,催促著她趕緊逃離此地。

“我覺得不太對,”花重影的手指一下下轉動著指尖的魯班鎖,她也將防護法陣收了回來,一臉憂慮,“我周身的靈氣好似沒那麼靈敏了。”

虛鶴長老眉頭緊縮,她也有這種感覺,但她是第八境,而花重影是第九境,花重影對

於自身靈氣的敏銳程度,自然比她更高。

這應該是個不小的發現,但此時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從上方淋下來的藍色火焰,根本沒空再去考慮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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