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彌生心想,自己的前任警察先生原來是這種性格的嗎?
當然,前提是木子小姐說的是真話。
“彌生哥哥,彌生哥哥。”對方搖晃著三月彌生祈求道,“是彌生哥哥的話,救救鬆下哥哥吧,是你的話。”
我是什麼萬能許願機嗎?對方明顯就是死透了,你求我也沒用啊。
“他死了。”
不過他第一次得知了被害人的稱謂。
鬆下?是姓氏還是名字?
“他死了。”三月彌生強調了一遍,冷酷無情地擊碎對方不切實際的幻想。
趴在他膝蓋上的“女鬼”臉色更白了,三月彌生眼中關於對方的扭曲幻覺,在突然之間退去,像是海潮一般迅猛。
木子小姐褪去女鬼的幻覺,露出一張極好看的臉。
那行紅字沒有錯,她的確很年輕,看上去像個高中生。
隻是她的臉色是蒼白的,嘴唇也是蒼白的,像是一具屍體,一具在水裡泡了很久,泡到發白的屍體。
她很好看,像是開在冬天的花一樣能夠吸引彆人的注意力,但是在這裡的是三月彌生,要說的話就是這個男人抵抗和免疫都拉滿了。
當然,三月彌生不討厭好看的人,在底線裡給予一點優待也是無可厚非。
“是我的錯,我不該相信那個男人的話,是我害死了哥哥。”木子小姐像是從瘋狂中清醒了,又或者說她已經步入深淵了。
因為他們都在深淵裡,所以三月彌生才能看見她原本的樣子。
“是誰?”三月彌生意識到這就是他洗清嫌疑的要點。
“不用擔心,彌生哥哥。”木子小姐像是黑暗中開出一朵腐蝕血肉的毒花,但是她並未正麵回答三月彌生的問題。
“我會親手給哥哥報仇的。那個家夥居然還敢把罪名推給彌生哥哥,不可原諒。”
看似平靜的表麵下是滿腔仇恨,字字血淚都在呐喊著“無法原諒”。
那個男人完蛋了。
於是三月彌生換了個話題,現在對他們來說更為急迫的事情,“你是不是沒把炸彈停下?”
木子小姐愣住了,她突然暴跳如雷,一張好看的臉猙獰如同深淵的惡鬼,“控製器在那個男人手裡!他沒有給我!他要我去死!該死的!”
還是遙控引爆,這下麻煩了。
鬆田他們走的時候說已經找到另一個炸彈犯的線索,如果搜捕追得太緊,不排除對方會為了轉移警方的注意力而直接引爆這裡的炸彈。
這都算是什麼事?
三月彌生覺得自己本來的疼的腦袋更疼了。
他不想死,炸彈爆炸他就要死,但是他卻意外的感到平靜。
他直接從兜裡掏出來手機,屏幕顯示通話中,聯係人是鬆田陣平。
三月彌生一邊打開被調成靜音的手機音量,一邊向木子問道:“炸彈在哪裡?”
“在鬆下哥哥的櫃子裡。”木子小姐老老實實的回答。
櫃子?
三月彌生疑惑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指的是放屍體的櫃子。
他打開櫃子看了一眼,炸彈明明白白的就放在屍體上麵。
差不多還有三分鐘。
手機另一邊已經傳來了鬆田陣平憤怒的聲音,但是誰都清楚現在不是說教的時間。
“還有多久?”鬆田陣平問道。
“差不多三分鐘。”三月彌生有點心虛的回答,如果是鬆田陣平這個專業人士在這裡,三分鐘也不是不能創造奇跡。
但是在這裡的是三月彌生。
“鬆田……你可能,大概不用來接我了……”
三月彌生話沒說完就被鬆田陣平打斷,“你閉嘴!”
“你想死嗎?!三月彌生!”
“我不想。”三月彌生條件反射一樣秒答。
對麵的鬆田陣平被噎了一下,“你準備怎麼辦?”
三月彌生聽見鬆田陣平那邊也是亂糟糟的聲音,不像是在找人,反而像是在追什麼人。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三月彌生平靜的開口,手卻有點抖,他看見冰櫃裡的屍體爬起來了,抱著那個炸彈。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道:“彆等我了,鬆田。”
手裡拿著電話的鬆田陣平心頭一顫。
結果下一秒電話對麵吐露出下半句話——“等下我去找你。”
鬆田陣平打出一個問號。
你來找我?你怎麼找我?
被炸彈炸個稀巴爛裝在裹屍袋裡來找我嗎?!
鬆田陣平正要說話,手機那頭卻隻剩下一陣忙音。
那個混蛋掛了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