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家”(1 / 2)

一個瘋子,一個神經病。

三月彌生覺得他在清醒中瘋狂。

但如果不踩到他的痛點,他應該能夠偽裝得和正常人一樣。

其實他之前在醫院的記憶隻到看到罪犯把槍口對準鬆田陣平為止,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麼?

三月彌生依稀還記得點自己從二樓跳下去了,再多就沒有了。

但是意識重新上浮之後,看到包裹好的屍體,還沒有打掃的血跡,以及他人口中所說的話語。

三月彌生很快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他一邊對此感到不解,一邊揣測著這種時候“他”應該做出什麼反應。

於是剛剛“死裡逃生”的警官帶著點不安的微妙笑容把除了他親愛的同期們以外的同事都糊弄了過去。

信任他會安分守己,懂得分寸的班長,以及懷疑他的瘋狂覺得他病得不輕的鬆田陣平。

太平間炸彈的後續交給爆處組負責,對於消失了的木子,鬆田陣平也隻是叼著煙詢問了一句:“你認識她嗎?”

三月彌生選擇了搖頭,他的確不記得,他沒有說謊。

再說了,上一秒要跟他同歸於儘的犯人下一秒就改口叫他“哥”,這發展也太過戲劇化,要不是鬆田陣平在電話另一頭聽完了全部過程,他想必也不會相信這麼離譜的事情。

至於三月彌生被懷疑是殺人犯這件事,死者是鬆下的話,他倒是不怎麼奇怪。

畢竟他們相比較起來,三月彌生更像是壞人。

人總有種先入為主的第一印象,三月彌生以往的作風太過出格,所有人都覺得他就算是什麼時候真的把犯人殺死了也不奇怪。

剛好鬆下就是一個和民眾心裡所謂罪犯相差甚遠的存在,柔弱無害的外表以及沒有充分的證據再加上一點輿論的推動,自然而然就謠言四起了。

等到警部從那位幸存的活口嘴裡問出話來,三月彌生大概就能夠洗清嫌疑了。

就算對方是個硬骨頭,咬著牙也要把殺人的罪行栽贓嫁禍給三月彌生,但是殺死普通群眾和失手殺掉罪犯的嚴重程度可不一樣。

人剛醒就被扣了這樣一頂大帽子,雖然說沒什麼真實感,但是能處理掉還是讓人鬆了一口氣。

更重要的是三月彌生覺得自己的病好點了。

雖然眼中的景物還是有點扭曲,但是班長和鬆田的五官他好歹能夠看清楚了。

三月彌生下意識忽略了開車司機在他眼中的異樣。

他的朋友們和照片裡比起來成熟了不少。

他是說鬆田,三月彌生覺得鬆田陣平絕對二次發育了。

22歲之後還能再長高嗎?三月彌生表示自己也想長高。

說起來現在他自己多少歲了?

他們畢業多久了?

害死……

好吧,其實他不太想用這個詞。

他感覺萩原研二沒有死。

沒有死的話,怎麼會找不到人?

三月彌生想要敲敲自己的腦殼,讓自己正常點。

他像是終於從一場謊言怪誕的夢中醒來,找回了一點活著的真實感。

他相信在所謂的“家”中他能夠找到更多的過去。

在回到那個家之前他都是這樣想的,穩定的情緒隻到車輛抵達他家門口的時候。

獨一戶的家,沒什麼需要寒暄的街坊鄰居,或者說隔著條路就已經超過三月彌生覺得需要寒暄認識的社交範圍了。

庭院裡都是枯死的花草,看得出原本繁花錦盛的樣子,也看得出主人家在某個時間之後就無心打理這些,任由花朵開敗,雜草肆意蔓延。

鬆田陣平比三月彌生還要像是主人家,半點也不見外,熟練地走過荒廢的庭院,然後從門前的盆栽底下翻出來鑰匙。

“給。”鑰匙被鬆田陣平遞到三月彌生手裡。

門鎖隨著鑰匙咬合機關齒輪,發出“哢哢”的聲音,輕輕的扭動之後,門打開了。

屋裡黑洞洞的一片,比雜草叢生的庭院還要更像是什麼恐怖片現場。

三月彌生一時間僵持在門口,他聞到歲月腐朽的氣息,像是潮濕的木板腐爛的味道。

越過玄關就是一片漆黑,仿佛這扇門後直通地獄黃泉。

本能告訴他不可以再往前一步。

不想記起來。

有什麼更加可怕的東西藏在那份遺忘的記憶裡,隻要想起來他就會發瘋。

連友誼的光輝都不足以治愈他。

但是鬆田陣平先進去了,那個人對著空無一人的房子說著“打擾了”,先他一步踏進了這座“鬼屋”。

三月彌生抿了抿唇還是選擇跟上,“你確定要住在這裡嗎,鬆田?”

鬆田陣平動作一頓,遊刃有餘地反問道:“不歡迎?”

“不。”三月彌生急忙否認,“隻是這種環境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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