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鷺道:“那隨便你,你愛打就打。”
宗晟閉嘴了,他的法寶還沒有補充完備呢,現在跟淩凇打,他真的可能會死。
淩凇比謝白鷺想的來得還快,他甩開淩亦瑤後便追到了禁地之前。
守衛上來攔,淩凇道:“宗晟挾持著我的道侶逃入了禁地。”
短短一句話充滿了令人遐想的意味,但真正讓守衛修士打開禁地的,還是淩凇那架在他喉嚨上的劍。
謝白鷺看到淩凇那紅色身影時,便立即躲在一塊石碑後,在石碑的遮擋下雙手悄悄掐訣,她在賭她有沒有猜對,但也要有猜錯了的後備計劃。禁地不小,足夠她以神行訣騰挪的。
宗晟看到淩凇的時候很震驚:“你怎麼進來的?母親隻有一塊石牌!”
淩凇沒搭理他這種傻問題,他敢殺淩家人,宗晟不敢,同樣的威脅,宗晟來做,彆人不會信,但淩凇來做每個人都信他一定會動手,因而宗晟需要石牌才能進,淩凇甚至隻需要給守衛一個能事後向上級交代的理由。
淩凇抬劍指向宗晟,眼神和語氣一樣冷:“你想死,還是走?”
宗晟僵硬一刻,看向謝白鷺。
謝白鷺滿臉無辜:“看我乾嘛,打啊!你先前不還說要打你哥個狗啃泥嗎?”
感覺到淩凇陡然冷厲的目光,宗晟喊冤:“我沒有!你少冤枉人!”
想到早先讓謝白鷺一張嘴攪合的挨揍結果,在喊完冤枉之後,宗晟竟立即跑了。
宗晟一走,淩凇的目光也落在了謝白鷺身上。
她搶在他之前開口:“我都懂,你彆說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會替你遮掩的。”
淩凇一頓,凝眸看來:“你都懂?”
謝白鷺道:“都是你算好的對吧!彆浪費時間了,等你母親來了你就不好做事了!”
淩凇幽深的眼眸落在謝白鷺身上,握劍的手緊了緊,繼而勾唇一笑,並未再說什麼便身形一動消失了。
謝白鷺隻覺得渾身都是冷汗,靠在石碑上深深地吸了口氣。
小星探出頭來小聲道:“主人!怎麼回事啊,那個瘋子怎麼突然又要殺你,突然又不殺了!”
謝白鷺摸了摸它的身軀安撫它也是在安撫自己:“沒事了,不要害怕。”
她今天真的離死亡很近。
她知道這多半是淩凇的算計,可是在淩家大宅時他的殺意也是真的,假如淩亦瑤不攔他,他說不定真會順水推舟把她殺了。
而就在剛才,他依然是帶著殺意追上來的。他可能有順勢來禁地查看的念頭,但
為了不惹人懷疑,他直接殺了她也是可能的。
因為,多年對他不聞不問的淩亦瑤突然出招,令淩凇有了新的事情做,他很可能會厭倦了先前的追獵遊戲,那殺掉她結束遊戲也是理所當然。
謝白鷺很快鎮定下來,感謝淩凇這一次突然的殺意,給她緊了緊發條,讓她再次重新認識淩凇的危險。
他可以笑著跟她“打情罵俏”,但要殺她時絕不會手軟。
她要麼有趣,要麼有用。
她得想一想,她猜到的東西,哪些可以讓淩凇知道她猜到了,哪些不能。他如今這一套算計,應該是對他父親的死產生了懷疑,但他暫時還不想跟淩家撕破臉。
淩凇很快鎖定了他要找的地方,那裡是一處早就荒廢了的地下牢房,牢房隻有一間,牆上嵌著靈鐵礦鑄造的粗大鐵鏈,每一根都有人腰身粗,此刻正懶懶地垂落在地,積攢了數十年的灰塵。
他目光一掃,便注意到了靠著牆角的一塊碎屑,隻有指甲蓋大小,像是某種生物的皮膚碎塊乾掉後的樣子,他將之收起來,又掃視一圈,再看不到彆的,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地離開了。
他知道,這裡關過什麼人,或者什麼非人。
他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年他母親是怎麼跟他說的,她說,他父親發狂,殘忍殺傷了眾多淩家弟子,被群起攻之當場殺死。
當場死了的話,這裡曾經關過的,又是什麼?
淩凇沒費多少時間便根據神識印記找到了謝白鷺,她依然在老地方待著,看到他,她揚起笑臉:“你回來啦!放心,他們還沒來!”
淩凇腳步一頓,隨即麵無表情的麵容掛上淺淡的笑容,慢慢向她走去。
宗晟在倉惶逃離禁地後不久就遇到了淩亦瑤和青稞,淩亦瑤蹙眉:“怎麼就你一人,白鷺呢?”
宗晟道:“應該死了吧。”
淩亦瑤登時臉色一沉,好不容易才有的,怎麼……再拖下去,怕是要來不及了!
她盯著宗晟:“你為何不攔?”
宗晟聳聳肩,無所謂道:“母親,哥那麼能打,您都攔不住,更何況我?反正謝白鷺自己跟我說遇到我哥彆動手的,我看她就是想死在我哥手裡,我成全她而已。”
淩亦瑤瞪了宗晟一眼,越過他往禁地趕去,萬一還活著呢?
宗晟忙跟在淩亦瑤身後,但她卻突然腳步一頓,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前方禁地出入口,一身紅衣的淩凇正慢慢走出來,他並非一人,背上竟背著謝白鷺,而且還是活著的謝白鷺!
修士耳聰目明,他們清晰地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謝白鷺摟著淩凇的脖子嬌嗔道:“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嚇我了,罰你背我回家!”
淩凇好脾氣地微笑:“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謝白鷺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像是終於注意到幾人,謝白鷺抬頭衝宗晟他們揮了揮手,傻白甜似的笑道:“婆婆,弟弟,你們不要擔心,我和淩凇哥哥和、好、啦!”
滿臉不可思議的宗晟:“……?”有病吧!這都能和好?!淩凇是想殺她啊!就這麼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