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群金丹妖獸奔來,連此時的淩凇都沒辦法全身而退,他拉上謝白鷺便跑。
兩人被追著逃了一路,在路過某處時地麵突然閃爍著紅光
將他們籠罩,待他們睜眼,便見兩人已經到了一處密閉空間,像是某種石洞,但完全沒有出口,也不知在多少丈深的地下。
石洞正中央是一根石柱,上麵放著一顆藍色的石頭。
透明人突然出現道:“這裡離地麵有百丈深,你們隻有拿著這軟石才能穿透岩石離開,但軟石需要吸取你們的壽元,誰拿著吸誰的,隻要……”
它話沒說完,淩凇便一劍刺了過去。
透明人一頓,但劍隻是穿透了它的透明身軀,看起來並未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它也像是沒看到似的繼續說:“你們若輪著拿,到了地麵每人便還能剩十年壽命,若是由一人拿,到了地麵便會油儘燈枯!不是自願的也可以,拿著軟石者會昏迷。”
謝白鷺都能想到透明人會怎麼給淩凇編造記憶,她立即說:“這秘境會編造我背叛你的假記憶,阿玉不要信!”
透明人本還以為謝白鷺學老實了,氣急敗壞地盯著她,但它是透明的,除了它自己沒人知道它此刻的表情。
淩凇蹙眉,將謝白鷺的手緊緊抓在掌心,篤定道:“好,我不會信。”
透明人氣得跳腳,當即手一回時間再次回溯。
謝白鷺又一次回到了最初,她沒有做什麼妖,隻在他們二人被傳送到地底,透明人再次出現時,她才飛快說出秘境會給淩凇製造假記憶的事。
不是要互相傷害嗎?那來啊!雖然要多走一些路,但能親眼看到透明人被氣到跳腳的模樣,她非常開心。
透明人毫無辦法,隻能繼續將時間回溯。
如此拉鋸數回之後,透明人又一次改變了作弊方式。它將時間回到秘境之處,且這次謝白鷺與淩凇並不在一起。
在這無限次的回溯之中,謝白鷺的精神早已緊繃到極致,見狀哈哈大笑:“你輸了!”
因為贏不了她,所以不得不改變策略。而它不如她!她最開始都是嘗試了幾百次才放棄的,可它幾次就放棄了,垃圾!
謝白鷺見周圍並沒有妖獸,便席地而坐,她知道透明人會想辦法讓淩凇來找她的,隻怕那時候的淩凇已經有了她背叛他的記憶。
但透明人顯然不想讓她如此安生,很快便有妖獸出現,她不得不起身奔逃。
雖然她覺得那透明人多半不會讓她死,它想看到的可不是那個,但她可不想賭,該跑還是要跑。
謝白鷺跑了沒一會兒,便見一身血的淩凇迎麵而來,他英俊的麵容上是一片森寒之氣,看到她的時候,眉目驟然一凝。
謝白鷺心中微跳,來了,被透明人塞了記憶的淩凇來了!
她飛快道:“這秘境會給人假記憶,你不要被騙了!”
淩凇咧嘴一笑:“怎麼還是一樣的說辭?”
謝白鷺:“……”淦,狡猾的透明人!
那個透明人想必是預判了她,它給淩凇塞的記憶裡,她怕是不止背叛他一次,並且在再見麵時用上了假記憶的說辭,並在取得他信任後再一次背叛了
他,如今她再說一次,當然沒用了!
透明人先前發瘋時說過,它想要看到的是相愛至深的情侶反目成仇,那如今淩凇要是被那些假記憶傷害太深要殺了她,想來那透明人會看得很高興。
淩凇作為曲玉的所有記憶都是被強塞的,今日強塞的那些對他來說跟過去的沒有任何差異,他憑什麼不信?
而且,這透明人編記憶很有一套,過去那些跳躍的時間裡,她的表現跟她本人也相差無幾。想必給淩凇編造的記憶裡,她的表現也不會跟她本人差太多。
淩凇提劍一步步走近,謝白鷺感覺自己幾乎能聽到透明人躲在暗處發出歡快的笑聲。
她忙道:“阿玉,你被我幾次三番背叛的記憶,全都是這秘境搞的鬼,你冷靜點好好想想。”
淩凇不語,腳步沉穩。
謝白鷺見無法說動他,隻能掉頭就跑。
那透明人輸不起啊!垃圾!
好在這秘境之中淩凇的修為跟她差不太多,她不至於完全沒有一戰之力,而且他先前還送了她一條防禦手鏈,能在幻境中生效,至少他不可能一劍殺了她!
謝白鷺考慮著種種,雖然前景並不樂觀,可到底也沒完全到絕境。
一道劍光劃過,噬殤從她耳旁飛過,直直刺入地麵。
謝白鷺腳步驀地一頓,慢慢回頭看去。淩凇本可以用噬殤刺傷她,但他卻隻用劍攔住她的去路,那就說明還有談談的空間。
淩凇緩步走近,直到謝白鷺能聞到他身上濃鬱的血腥氣。
“為什麼要跑?”他抬手,指尖鮮血染紅了謝白鷺的麵頰。
謝白鷺道,你提著劍一身血滿臉殺氣地走來,又完全不聽解釋,擱誰能不跑啊!
但不等她回答,後腦忽然一重,他壓著她貼近,逼問:“不是說要永遠陪伴我?”
血腥氣驟然撲鼻而來,謝白鷺呼吸一窒,對上淩凇如淬著寒冰的雙眸。
她剛張嘴想要說話,淩凇卻驟然靠近,咬住了她的唇,不給她辯解的機會。
她吃痛悶哼,下意識推他,他以為她要逃,便更用力抱住她。
謝白鷺心一橫,乾脆環抱住淩凇的腰,抬起下巴迎合他的吻。
他一開始帶著盛怒,咬破了謝白鷺的嘴唇,可在她放軟了身體主動迎合之後,他也再沒那麼粗暴,每一次唇齒間的糾纏帶來的都是好似觸及神魂的戰栗,軟化了一切憤怒、不甘和痛苦。
良久淩凇才鬆開謝白鷺,因為這個親吻,因為她的順從,他的情緒比先前平複了許多,可看著她的眼神比早先的欣喜愛戀還多了幾分彆的什麼,晦暗幽深。
謝白鷺知道自己算是賭對了,隻要給她解釋的機會……
淩凇大拇指輕撫謝白鷺的唇,聲音有一些啞:“我不在乎你麵對妖獸群時拋下我,我也不在乎你刺我一劍,可你既然已經答應了要陪伴我,便不能食言。”
謝白鷺:“……”
“曲玉”的這個人設走到儘頭竟然是這樣的戀愛腦嗎?竟然連那樣的背刺都可以不在乎。
這隻是曲玉的人設,還是同樣也是淩凇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