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了謝白鷺和淩凇二人之後,真慧便請吠吠幫自己去除淩凇留下的神識印記。
因為境界上的壓製,吠吠很輕鬆便抹除了神識印記,並順便幫真心和真意也看了看,確認他們身上沒有。
真心不安道:“上前輩怎麼就跟謝前輩突然動起手來了……”
二人小團體中的智慧擔當真慧神色複雜道:“自然是為了我們。”
那兩人的關係很是奇怪,看起來共同在隱瞞著什麼,但關係又並不那麼融洽,一個對他們滿是敵意,另一個又總是庇護他們……
真心恍然道:“我就說上前輩是個好人,她竟然願意為了我們跟她的道侶對抗!不愧是謝橙的娘親。”
他說著心情又變得低落起來,畢竟他口中的人已經死了,屍體還是他們親眼看到埋的。
真意抱了抱真心安慰他。
真慧沉默片刻後道:“我們快離開吧,免得浪費了尚前輩的一番好意。”
其餘兩人自然沒有意見。
吠吠目送二人離去,他和茶茶阿卿跟那兩人都沒什麼仇怨,因而並不迫切離去。
阿卿察覺到女兒的低落,揉了揉茶茶的腦袋道:“茶茶,走吧。你如今若跟著她,隻能成為她的累贅。”
一句話擊中茶茶的心窩,她悵然點頭道:“我明白的娘親,我們走吧!”
吠吠低頭湊過來撒嬌:“阿卿,我也要!”
阿卿無奈地也揉了下吠吠的腦袋,他才心滿意足地帶著妻女離去。
在所有的妖都離開之後,謝白鷺便心無旁騖地對上淩凇。
這一次,她是進攻方。
在這些時日裡,她與碧落劍的關係愈發契合,今日她又多了幾分專注,碧落劍便如臂使指,淺藍色劍光如同精靈般躍動,靈活刁鑽地襲向淩凇的致命之處。
淩凇到底境界高於謝白鷺,與人比鬥的經驗也遠多於她,遊刃有餘地躲開謝白鷺的劍招,緊盯著她的雙眸裡漸漸染上欣賞的笑意。
直衝淩凇心臟的一劍被他側身避開,噬殤與碧落相擊,發出鏗鏘脆響,淩凇笑道:“你的劍法比過去精進許多。”
謝白鷺不甘示弱地挑釁道:“你卻是沒多少長進啊,不久前我還隻是個築基而已,怎麼連殺我都要這麼費勁?”
碧落橫斬,劍氣蕩開噬殤,淩凇便也順勢退後。
謝白鷺長劍追去,舞動的劍光籠罩淩凇的幾大要穴。
噬殤回擊,每一次都精準地擋住那些劍光,淩凇含笑的嗓音透過兩人共同交織成的劍光網傳入謝白鷺耳中:“這幾個月光顧著療傷,確實沒多少長進。”
噬殤輕震,劍氣逼退謝白鷺,隻聽淩凇補充道:“何必這麼說,你明知我不會再殺你。”
“是麼。”
謝白鷺冷淡地回了一句,碧落在她手中挽了個劍花,再次迎上。
淩凇一邊隻做防守之勢抵擋著謝白鷺的淩厲攻勢,一邊道:“你要如何才信
?”
謝白鷺的語氣簡短又冷酷:“你死。”
淩凇卻也不生氣,反倒咧嘴笑起來:“那你可還得加把勁,如今的你奈何不了我。”
碧落與噬殤相擊不斷撞出劍光,最後一次劍刃相抵,謝白鷺越過兩人間交擊的劍看向淩凇揚眉笑道:“那你就不能讓讓我麼?”
淩凇神情玩味:“我敢讓,你便真敢殺?”
碧落激射出數道劍氣,其中一道從淩凇的手臂處穿透,二人再次分開。
血色刹那染紅了淩凇的白衣。
謝白鷺一時間沒有繼續攻擊,淩凇說得沒錯,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他哪怕真站在那裡讓她殺,她也不敢輕易動手。他的血脈激發是在他昏迷時都能自動防禦的,她可奈何不了他。
噬殤劍尖垂下,淩凇淡然懸浮在半空,任由手臂上的血順著噬殤的劍身滴落。
估摸著真慧他們已經走遠,且跟淩凇真刀真槍地打上了一場,謝白鷺心中的鬱氣也消散了些。
正當她打算認慫說一句不敢時,卻見淩凇眸光瀲灩,似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低聲蠱惑道:“要不要試試?”
試試?試什麼?讓她嘗試殺他嗎?還是……
淩凇這話似乎並不需要謝白鷺回答,下一刻伴隨著他雙眸逐漸變紅的是小白的尖叫聲。
謝白鷺迅速掐訣,同時心中大罵,神經病吧!她就知道淩凇這人不能相信,他的行為也太不可預測了!
淩凇紅眼的速度非常快,並且麵前隻有謝白鷺一人,她被迅速鎖定,在淩凇變得鋒利的五指成爪抓來時,她隻能中途放棄神行訣,抬手擋住了淩凇襲來的手,並迅速斷開跟這隻手的聯係,猛然退後,從儲物袋裡又取出一隻用樹枝新做的手安上。
自從那天被淩凇不小心把手扯下來之後,謝白鷺就有了這想法,就跟壁虎斷尾一樣。她還做了改良,以靈石和樹枝一起做為核心,如此可以延長保持手臂形狀的時間。
她的儲物袋裡除了手,還有腳,都是非常方便拆卸的部分。至於腦袋,她暫時沒敢嘗試,怕斷了人就沒了,偏偏備用手腳都得樹枝接在她身體上才能成形。
重新擁有兩隻手後,謝白鷺一邊退一邊加快速度掐訣。淩凇血脈激發的狀態連分神都能殺,她一個小小的金丹還是跑快點吧。
幸好他隻是實力上能對抗分神,與真正的分神不同,隻喜歡以肉身攻擊,不然她還要擔心神行訣被破。
在謝白鷺努力拉開距離的時候,淩凇正跟第一次扯下謝白鷺的手臂時一樣,有些迷茫地看著手中這他都沒用力就掉下來了的手臂。
待他再抬眼,謝白鷺已退開很遠,他當即追上。
謝白鷺的手速快到都是殘影,在淩凇接近前終於完成神行訣,化作一道白光離去。
淩凇緊隨其後。
這一次,謝白鷺一口氣跑出去了二百多裡,如今她已是金丹,能跑的距離更遠了。
小白驚魂未定:“那瘋子怎麼還是那麼瘋啊!明明是他
自己說不會再殺你,竟然還任由自己陷入失控的危險狀態!”
謝白鷺同樣氣憤:“可不是嘛。幸好我就不信他的鬼話。”
已經遠離淩凇,小白也很快平靜下來,崇拜道:“主人,你剛才好厲害,竟然能跟那瘋子打個有來有回,你還傷了他!”
謝白鷺笑道:“好說好說,將來我還能更厲害。”
嘴上是這麼說,她心裡卻很清楚,淩凇確實在讓著她。不然她修為不如他,戰鬥經驗也不如他,憑什麼不被他秒殺?
但那都是他應該做的!
小白激動道:“主人,我們趁這個機會遠離那瘋子,再隱居起來好好修煉吧,以你的天賦,一定能很快追趕上他,遲早能乾掉他!”
謝白鷺心道,那是不可能的,淩凇的天賦還有血魔血脈的加成,她趕不上。但她自然不會掃興,回道:“好,我們一起努力!”
此時謝白鷺已離開淩凇有二百多裡遠,哪怕他實力超過分神,也不可能瞬息間便跨過這麼長的距離,但以她的謹慎本性,不會賭他追不過來的可能性,因而在短暫的修整之後,她便又一次打算使用神行訣。
然而令她詫異的是,神行訣的最後一個手訣結束,她並未離開此地。
小白驚呼:“主人,好像有什麼東西困住我們了……可能是某種法寶!”
這法寶都能讓神行訣失效,該多厲害啊,難不成也是神器?
五星鼎如今並不是完整狀態,被彆的神器壓製在所難免。
謝白鷺頓時心生戒備,觀察四周。
這裡是一處山穀,有低矮的灌木和高聳的大樹,還有悠閒吃草的草食動物。不遠處,一座木屋在樹木掩映下若隱若現。
明明是很普通平靜的山野景象,卻令謝白鷺汗毛直豎。
那座木屋,她先前怎麼沒看到?明明就在她視野前方,直到神行訣失效,她發覺不對勁觀察時才好像突然出現在她視線中一樣。
謝白鷺輕聲道:“小白,那座木屋你看到了嗎?什麼時候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