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蜀 蕭懿坐在馬車上默默哀歎……(1 / 2)

我在長安開食肆 盤歌 4065 字 4個月前

蕭懿坐在馬車上默默哀歎,一路上也就唏噓了百八十次吧,任誰莫名被發配到古代也會和她一樣吧。要說這是哪一朝,她也對應不上。國號是唐沒錯,當今聖人也姓李氏,但他又不是曆史書上記載的任何一任李唐的掌權者。

既來之,則安之。蕭懿安慰自己,起碼現在還算中產家庭,略有薄資。

說到家庭,原主也是挺慘的,一年之間先是喪母後是喪父,自己也隻是個未及笄的孩子。接二連三的打擊可能讓她失去了生活寄托,葬父後一病不起。接著,蕭懿便過來了,巧的是名字都一樣兒。

蕭父咽氣前,囑咐管事丁二護送小娘子回長安尋親。於是剛來貴寶地的蕭懿,變賣益州家產,帶著精簡過的箱籠,攜傅母、婢女跟著丁二踏上了出蜀路。

蜀道難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真的不是胡說的。從益州到長安走的是金牛道,經綿州至利州,過劍門關,渡嘉陵江,往東北方向跋涉,一路山路迢迢,雄關險要。

蕭懿一行跟隨商隊,與其他出蜀的人家結伴。由於家眷多,車隊走不快,耗時近一個月才到梁州地界,但好在一路平安順遂。

真到了梁州,離長安也就近了,且接下來走的都是官道,不出五六天也就能結束行程了。蕭懿剛來這朝代就跑了次古代長途,現在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的,總算能安心梳理小娘子的記憶了。

蕭父似和家族不親近,可能是妾生子的關係。自他成家定居在益州後就鮮少回長安探親。蕭懿記憶裡僅有一次,泰康六年,算一算也是九年前了。

當時蕭祖父離世,蕭父帶著丁二回長安祭拜。除此外,蕭父和蕭伯父偶有通信,隱約說起伯父丁憂後再起複了,官職不低。但說來奇怪,蕭懿和母親是從未見過蕭家人的。

原主小時候好奇過親祖母,但蕭父從沒深說,隻說是粟特人,所以她也算是四分之一混血兒。蕭懿穿來的第二天,看著銅鑒裡的剔透樣貌,瓊鼻朱唇、膚白淺瞳、黑發微曲,感慨這也算是無痛整形了。而且小姑娘的胡漢血統融合很好,沒有強烈的異族感,少了很多麻煩事兒。

蕭母也是親緣淺的,本姓薛名涵,長於宦仕家族。十歲那年,薛家牽扯入啟元三年皇子謀反案中,女子沒入掖庭,男丁皆充兵配流蜀地巂州。直到開國皇帝崩,新帝繼位大赦,詔令放大齡宮女,蕭母才得以出宮。

蕭母甚少提及薛家親人,隻常去益州城內香火最旺的聖安寺供奉,蕭懿陪同過幾次。

所以,蕭懿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孤兒了。也正是如此,蕭父隻得將女兒托付給遠在千裡外的蕭伯父。

為了能快速進京尋親,蕭懿將蕭家在益州經營十幾年的成果依數變現。除首飾玉件等要留著的紀念物,蕭家的不動產,幾處臨街商鋪、二進宅院全部外售。由於蕭家主家就三人,奴仆不多,當即也銷了奴契遣散了大半。

侍從跟來長安的隻剩孫媼和阿田,前者是跟著蕭家的老人了,無兒無女;後者是被賣到蕭家的,被家裡阿耶阿娘傷了心。兩人在蜀地沒有牽掛,都堅定小娘子在哪她們去哪。

人際關係著實簡單,沒什麼好顧慮的。蕭懿又在腦中盤點了下財產,家產變賣的錢並上蕭母蕭父的存款,將將二百餘兩金及方便路上使用的幾貫錢。按照現在兌換率,一兩金大概六貫。長安居大不易,希望物價能友好一些吧,她心裡碎碎念著。

“女郎,快到城門了,”阿田掀起車笭一角欣喜道。

大家都忍受長途跋涉很久了,連孫媼都精神一振,也顧不得叱止阿田不守禮的行為。

蕭懿探過身去,視線尚未清明,卻聽一陣急促馬蹄聲從遠及近疾馳而來,揚風卷塵的,車簾子被帶動著上下翻卷。

縱馬走在最前頭的男子腳蹬烏色尖頭靴,身著碧青翻領袍服,下頜線條流利,鼻峰挺拔。蕭懿視線逡巡了幾圈,男子突然側身,目光直射了過來,須臾之間便又禦馬奔遠。

蕭懿從愣了愣神,好警覺的一人。但,剛才的臉也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