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又沒有趕你走。”(1 / 2)

無法離開工藤宅,又不能接觸到任何物體,十六夜葵興致勃勃的“工藤宅の大冒險”也隻持續到了第七天。

在把工藤宅裡裡外外——除了工藤新一本人和他父母的房間都轉了三圈之後,她打發時間的方式終於隻剩下看電視一項,還得先讓工藤新一幫忙調好頻道,遇到廣告也沒辦法自己換台。

他們對於靈魂體的探索並非全無成效,就像工藤新一可以抓住她的發辮一樣,她發現被對方接觸到的部分都可以一定程度的實體化,但限製也十分嚴格,基本是以他觸碰到的身體部位為圓心,半徑5厘米左右,而且在兩人停止接觸之後就會立刻回到純靈魂體的狀態。

十六夜葵對這個發現十分興奮,覺得這簡直是一個超級有效的bug。

她飄到工藤新一的身邊,捧起對方手的時候自己的雙手果然變得凝實起來。她的動作未停,繼續把少年的手往自己的嘴邊送,可因為力氣太小,才到半空就沒辦法更進一步了。

工藤新一看著她想要湊過來的嘴唇,把手腕往回轉躲了躲,問道:“乾什麼?”

“我已經整整十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快不知道冰淇淋巧克力甜甜圈泡芙都是什麼味道了。”

碧色瞳孔的少女眼巴巴地望著他,可憐兮兮地懇求道:“所以新一如果捏住我的臉,我也許就可以吃東西了耶!拜托了新一,幫幫我吧!”

工藤新一感覺自己好像在和路邊撿到的淒慘小動物進行對話,輕微愣怔的瞬息被十六夜葵把握住機會,將他的手指按在了唇角的肌膚上。

女生的麵容肉眼可見地清晰起來,像褪色的畫卷被填上明亮的色彩,整間客廳的顏色都被她奪去,翡翠色的眼睛仿佛綠鬆石般代替了頭頂的吊燈,成為了新的光源,在奪目地閃爍著。

指腹的觸感也……好軟。

身體比思想還要快一步,工藤新一另隻手把茶幾上還沒喝過的水杯遞到她嘴邊:“先喝水試試效果。”

然後兩個人眼睜睜看著那股水流進入她的嘴唇,然後從隻具現化了一半的咽喉截斷處流出來,穿過她脖子以下的半透明區域,被留在了客廳的地板上。

“對不起!”

把地板弄臟的少女迅速鞠躬道歉。

她隻能想到一種彌補和清理地麵的辦法:“不然新一握住我的手,然後我把這裡拖乾淨?”

不論再怎樣動用聰明的大腦,工藤新一也很難從這個方法之中找出任何一個優點,他否定了女生提出的效率奇低的方案,無奈道:“……我來吧。”

語氣中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出的包容。

-

靈魂體是不需要吃飯的,隻有嘴巴可以用的情況下,十六夜葵想要吃東西也隻能做到簡單舔舔,但這樣子太過浪費糧食,所以她是不同意這樣做的。

她喜歡正常的生活:吃飯喝水洗澡睡覺——如果想要做到這些,那麼大概得讓工藤新一整個抱住她,讓她擁有屬於自己的身體才能做到,可關鍵問題是,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秒都不能鬆開她,所以這些安排在商議失敗後就無限期推遲了。

在不斷的試驗過程中,兩個人的肢體接觸難以避免,十六夜葵萬分信任工藤新一的人品,過程坦然到隻把自己當作試驗品。

反而是工藤新一逐漸覺得不合適起來——對待闖入家裡身份未知的陌生人可以肆無忌憚,但在了解她並且建立連接之後,他的顧慮也隨之多了起來。

見她又一次湊到自己身邊來讀推理小說,工藤新一看著她臉上興高采烈的神情問道:“你做什麼事情都這麼有活力嗎?”

十六夜葵認真想了想,回答道:“喜歡的事情才會啊。”

她看著少年的手指停在這頁久久不動,補充道:“我看書很快的,新一用自己的閱讀速度就可以,不用管我的!”

根本不是說這件事……

工藤新一配合著往後翻了一頁,對著她津津有味的表情繼續問道:“你喜歡什麼事?”

“啊?”

這個問題似乎真的把十六夜葵難到,她那雙大大的眼睛裡裝滿了思考,足足一分鐘後才給出答案:“好像什麼事都很喜歡欸!”

那不就是做什麼事情都這麼精力旺盛嗎?

工藤新一自覺對她的了解已經不能更多,收回目光,把手裡的書往右邊挪了三厘米,接著之前的段落閱讀下去。

三厘米並不足以保證兩個人的絕對距離,少女的頭發總會時不時掃過他的手臂,在碰到的時候出現輕淺的癢意,還有她的肩膀,蹭到自己的時候同樣會變得凝實,睡裙吊帶邊緣的光滑肌膚反射著光澤,吸引著旁人的視線。

工藤新一把小說繼續朝右移動了兩厘米。

翻了一頁之後,他又把書挪了回來。

-

十六夜葵做事情有點三分鐘熱度,讀完一本書絕對不願意立刻閱讀下一本,看完一部電影絕對不願意立刻觀賞下一部,所有的娛樂項目和日程計劃都得交替著做,否則就會讓她坐立難安。

“新一新一!”

不安分的十六夜葵飄到工藤新一身邊喊他。

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書的少年抬起頭,右手已經擁有了肌肉記憶,直接摸上身邊的電視遙控器,朝她問道:“換成哪個頻道?”

“不是啦!”十六夜葵把自己的突發奇想告訴他,“我剛才又去門口看了一下,靈魂體的情況下我沒辦法出門,但如果你牽著我的話,我會不會可以出去了呢?”

聽到她的話,工藤新一皺起眉頭:“你怎麼又過去了?”

十六夜葵眨眨眼精,語氣和用詞都很親昵:“新一明明也很好奇我為什麼出不去家裡吧?”

“……手碰到了嗎?”

工藤新一不回答她的問題,把她藏在背後的右手抓出來,那根細白食指果然出現了燒灼的痕跡,前兩段指節通紅一片。

早在她出現在家裡的第一天,兩個人就發現了隻要她想離開工藤宅並且付諸行動,那麼與外界接觸的皮膚部分就會受傷。

在那時他僅僅是一位觀察者,隻在後麵幫忙上了些藥,還想著其他的測試方案。

但沒過三天,那些方案就被他束之高閣,並不準備再試下去。

她現在的手傷讓他聯想到兩周前的一切,工藤新一忽然感到一陣不快,但這股情緒出現得太過迅速,他甚至來不及捕捉它的源頭。

他握住她的手腕往廚房裡走:“先用冷水衝一會,上完藥再說。”

十六夜葵被他牽著往前飄,心很大地接著朝他開玩笑:“感覺新一像是在放風箏欸,如果我的靈魂體能被拉長的話,就能飛到天花板上去了!”

工藤新一配合著她的比喻:“等會就給你挑一根漂亮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