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還算平靜,除了十六夜葵突發奇想試了一下低空飄行然後被抓了回來之外,一切都很順利。
而且拜她的不安分所賜,兩人又得到了一個新的發現——離開工藤宅後,她不能和工藤新一離得太遠,極限距離大概在十五米左右,否則又會出現那種阻擋她腳步的透明屏障,讓她沒辦法穿過。
十六夜葵倒不太在意這一點,但她覺得這很影響工藤新一的生活,苦著臉說道:“以後我出門都要找新一了,如果新一感到麻煩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噢!”
“不會。”
到了家門口,工藤新一抓著她的手腕把懸在半空的她往下拽了一點,然後示意她拿頭發試試能不能直接進門。
最近為了出門被燒掉了不少頭發,十六夜葵覺得自己得省著點用。
她精挑細選出兩根頭發往敞開的門裡塞,和出門時候各種阻礙不同,回去的時候半點滯澀感都沒有,如同她的家一樣對她敞開了懷抱,歡迎著她的回來。
手腕上的力道鬆了些,她一個跨步就飄了進去,配合地等著工藤新一關門換鞋洗手,然後跟著他去開闊的會客廳。
在工藤新一的幫助下,超大尺寸的電視正在播放著她最近沉迷的綜藝節目,打包回來的蛋糕們被依次排列在長條形的茶幾上麵,還有一瓶從冰箱裡剛拿出來的橙汁也被開好放在旁邊,十六夜葵覺得她已經過上了最幸福的生活,直到穿過叉子的手指提醒了她——現在的她根本沒辦法進行任何品嘗的行為。
“新一……”
她回過頭,朝身後的少年發動眼神攻勢。
畢竟是特意給她買的蛋糕,所以新一肯定會負責到底,讓她能夠把蛋糕們吃進嘴巴裡麵的!
十六夜葵篤定地想到。
工藤新一的確打算幫助她,他把沙發上的靠枕推到一邊,坐好之後對她說道:“上來。”
“啊?”
十六夜葵盯著換上居家服的少年看了一會,覺得和自己想的有些出入,朝他確認道:“不是把我的嘴巴實體化嗎?”
“然後食物掉在地板上等我拖地嗎?”工藤新一沒有催她,陳述道,“先讓你的身體都恢複。”
十六夜葵想了想,認為他說得很對,飛快地飄到他跟前,試圖挑選出一個合適的姿勢,讓兩個人的接觸麵積最大,而且還不能影響她吃蛋糕。
在比劃過後,她選擇窩進少年的懷裡,讓自己的背部和他的胸膛貼在一起,這種將她環起來的姿勢可以讓她的軀乾都凝實,至於四肢——
他的兩條腿是岔開的,所以留了一塊沙發區域讓她坐下,但這樣會導致她的雙腿也被他的腿攏住,就像整個把自己包裹了起來。
十六夜葵試著挪了挪,想要再稍微調整一下角度,但肩膀卻被身後的少年按住,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彆亂動了。”
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造成了怎樣的摩擦,十六夜葵沒有反抗,隻是思考了一會,看著自己不得動彈的雙腿極具探索精神地出聲問道:“吃東西應該用不到腿吧?”
隻要讓食物能夠從她的食管經過滑到胃裡就好。
工藤新一平靜地回答她:“上半身都恢複正常了,隻有腿還是透明的樣子會很奇怪。”
說的也對,雖然她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副靈魂體的狀態,但是也得考慮其他人的視覺感受。
十六夜葵很快地接受了這個說辭,還配合地和他靠得更近,免得因為距離的緣故導致四肢若隱若現——物理意義上的若隱若現。
但緊接著又有了新的問題,她沒辦法憑借自己的力量去端住蛋糕碟子。
如果要讓她的手掌具現化,隻能讓工藤新一握著自己的手去拿叉子,可這樣子很像是在教小朋友使用餐具,十六夜葵認為還不如讓他喂自己吃——在對方沒有意見的情況下。
工藤新一在打包蛋糕的時候就做好了喂她的準備,他的手很長,去夠茶幾上的蛋糕毫不費力,朝懷裡的少女問道:“先吃哪塊?”
十六夜葵早就做出了決定:“草莓的!”
那塊草莓蛋糕是她剛進咖啡廳就一眼看到的,切角的正中心是一顆飽滿欲滴的草莓,為了提高觀賞性,草莓蒂上麵的綠色葉子還沒有被摘下,顯得更加新鮮。
工藤新一讀懂了她的表情,直接將蛋糕頂端的那顆草莓叉起來,將葉子摘掉之後遞到了她的唇邊。
感覺從有記憶以來就沒有被這麼喂食過了,十六夜葵原本有些不自在,但她又很快為兩人的情形找到合適的類比。
就像醫生看待自己的病人隻是骨骼和皮肉一樣,估計她在工藤新一眼裡也隻是需要被幫助的對象,而抱住她是幫忙的方式。
說服了自己,十六夜葵更加心安理得起來,她張口把草莓整個吃了進去,嘗到的味道是與外表不完全相符的酸澀,讓她忍不住皺了皺臉,但還是把它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