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隻亮了一盞床頭燈,翻了一半的推理小說被擺在枕邊,被子掀起一角,床單微微下陷,是再正常不過的臥室模樣。
十六夜葵沒有多看,那些閃過的思緒也轉瞬被拋到腦後,她抱歉道:“新一剛才在看書嗎?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關係。”
工藤新一看出來她的局促,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不是第一次來,怎麼這麼緊張?”
“上次我都不敢亂看啦,新一當時很嚇人的。”
十六夜葵的回答極其坦率,在意識到他不介意自己進來之後就不再收斂,連書桌上散落的草稿紙都隨意掃了眼,上麵寫著零散的字母密碼,她猜測是暗號一類的。
她的膽子比起剛見麵時大了不少,或者說這才是她的本性,好奇道:“偵探的房間都是這樣的嗎?看起來就充滿了思考!”
工藤新一領著她走到床邊,語氣散漫道:“偵探也沒什麼特彆的吧。”
他可以直接坐下,但身邊的人卻不太方便,所以他看向少女透明的身體,問道:“要抱著你坐嗎?”
聽到他的邀請,自欺欺人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的十六夜葵連裝模作樣的推脫都省略,毫不客氣地迅速點頭:“要的要的!”
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她已經非常習慣了,少女動作熟練地摟住近期專用的人形抱枕坐好,像是找到了熟悉氣味的小窩一樣親切,還記得禮貌地道謝:“新一你真好,我會永遠喜歡你的!”
心知她的“喜歡”不帶半點曖昧的意思,工藤新一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脖頸上移開,說道:“我接到了一個委托,葵明天想和我一起去嗎?”
十六夜葵愣住,重複了一遍:“委托?”
即便還沒有聲名鵲起,但他已經能夠收到委托了嗎?
工藤新一注意到她的驚訝,繼續道:“偵探處理委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是正常的,隻是這個委托在她看過的漫畫之外。
十六夜葵認為自己有必要把看過的劇情統統忘掉,否則她隻會被局限在自以為是的傲慢裡,何況她本來也並不了解這個時期的他,更不知道在她提過琴酒之後是否會引發蝴蝶效應,導致之後的所有發展都與她所知道的不同。
來不及再深思,她趕緊把握住好不容易擁有的出門機會,忙不迭答應道:“我想去!”
約定了明天的行程,工藤新一又問道:“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原本是要來坦白的,結果讓她參觀了一遍他的房間,還對他的偵探生活有了更多的了解。
誠然,今晚見到的一切都完美契合她所熟悉的工藤新一,但是……
十六夜葵直覺有哪裡很不對勁,就像小時候和夥伴們在探險中迷了路,遇到不懷好意的大人一樣,潛意識告訴她不能放鬆警惕。
也或許是耽誤了這麼一會,那股洶湧澎湃的傾訴欲不知不覺消失了,她看著少年熟悉的臉,最終還是選擇了保密:“沒有。”
聽到她的回答,工藤新一垂眸看著被自己握在掌心的細白手腕,像瓷器製品般,脆弱又易碎。而除此之外,脈搏處驟然加快的心跳也傳遞到他的指腹,是撒謊的表現。
果然啊,熱血偵探才最符合她心目中的形象,也隻有這樣,才能得到她百分之百的信任吧。
他無聲地勾起唇角,沒有追問這件事,牽著她說道:“我送Aoi回房間吧,睡不著可以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