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十六夜葵不讚同地回頭看他,“回家我的腿就好了,還裝電梯乾什麼?”
工藤新一因為她的用詞勾了勾唇角,喉間滾出個語氣詞:“嗯。”
十六夜葵當他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身體朝椅背上靠,很舒服地在新的交通工具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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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餐廳,擺滿食物的長條形餐桌上已經坐了四個人。
十六夜葵這才知道,山崎健雄為了這份傳說中的寶藏花了不少心思,一共請了三位偵探。而除了工藤新一和小檜蓮之外的那位偵探她也恰好認識,是來自關西的服部平次。
但是似乎這個時間段還太早,服部平次對工藤新一並不像之後那樣執著於分個高低,隻是操著一口關西腔用很挑釁的態度和後者打招呼:“你就是工藤?聽說你在關東破了幾起案件,是最近突然出現的偵探,勢頭很猛,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工藤新一沒想到會在這裡被人揭穿這件事。
他是在聽到十六夜葵經常掛在口邊的“偵探”之後才決定扮演這個角色的,時間倉促,為了能更真實一些,他也隻能挑幾個可以儘快打響名氣的案子和委托處理,模糊時間線,儘量符合她心中的形象。
所以在聽到服部平次的話時,他的眼神冷了一瞬,首先做的是去觀察女生的反應。
十六夜葵道倒不覺得奇怪,畢竟是主線劇情開始半年前,她又不是什麼考據黨,這種小事根本不被她放在心上,隻抱著“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初見畫麵大概是被她蝴蝶成這樣”的心情看完了全程,然後拿起手邊的刀叉,開始享受“自食其力”的快樂。
牛排切了兩刀,她注意到坐在對麵的小檜蓮,猛然想起車上工藤新一因為那個二選一生氣的事,趕緊湊到工藤新一的耳邊小聲安撫他:“新一,那些偵探都沒你厲害,我隻喜歡你一個人,我是唯粉!”
工藤新一平生第一次升起奪走彆人手裡的餐叉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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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健雄的這座山莊很大,木村管家花了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帶領幾人將山莊的每個角落轉了一遍,畢竟隻有詳細了解了地形和建築物,偵探們才能更順利地解決暗號找出寶藏。
除此之外,由於行李和隨身物品都沉入海底,山崎健雄還叮囑管家給工藤新一和十六夜葵送來了許多用品,包括最新款的手機也在內,致力於讓他們賓至如歸。
時至深夜,被推著逛了一天的十六夜葵這會已經躺在了床上,翻著嶄新的手機說道:“拿了山崎先生這麼多東西,他發現寶藏隻是人生哲理或者美麗風景的話應該會承受不了吧……”
工藤新一覺得她的語氣稱得上斬釘截鐵,站在床邊朝她說道:“葵很篤定沒有寶藏啊。”
十六夜葵堅守秘密,朝他揚了揚下巴,笑容狡黠:“這是經驗之談啦!”
“可以傳授給我嗎?”工藤新一捏了捏她白淨的臉,“Aoi老師?”
欸?
怎麼、怎麼覺得有點太親密了啊?
十六夜葵感受到臉上的觸感,他的指腹好像有薄薄的繭,會讓她忍不住朝後躲,但是殘留的體溫卻很清晰。
察覺到她的閃躲,工藤新一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又無意識地偏離了她心中的形象,稍稍後退一步,拿起新的那部手機朝連通房間的陽台上走去:“我去打個電話。”
“好。”
十六夜葵很快從剛才的插曲中轉移注意力,沉浸地鑽研起新款手機。
工藤新一檢查了一遍手機,確認了裡麵沒有被安插多餘的東西之後登錄了郵箱。
他把赤井秀一出現在日本地界的消息發送給了琴酒和波本,想必他們會把這件事解決得很漂亮。
對方收到郵件後立刻給他回撥了電話,少年的手指按在電源鍵上,將連續進來的兩個電話依次掛斷,接著把手機關機。
他轉身朝房間裡看了一眼,十六夜葵已經過了重新擁有身體的興奮勁,正全神貫注地玩著新手機上麵的遊戲,投入得就算當著她的麵發送郵件也不會被注意到。
床頭的燈光昏黃,她沒有把頭發綁起來,漆黑的長發像綢緞一般散落在被子和枕頭上。她好像還不太會使用自己的身體一樣,整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身上的睡衣也亂七八糟,一截白皙瑩潤的腰從時不時掀起的衣擺縫隙若隱若現。
十六夜葵正盯著屏幕上被養得長長的貪吃蛇腦袋,生怕自己一個操作不慎就讓它咬到自己的尾巴,但是唯一的燈光忽然被遮住,一片陰影投在手機屏幕上,她的視線沒能適應猝不及防的光線變化,動作也遲鈍了半秒。
遊戲結束的音樂聲隨之響起,大大的【GAME OVER】閃爍在屏幕上。
記錄沒能破掉,十六夜葵忍不住歎了口氣,看向罪魁禍首說道:“貪吃蛇最終還是為它的貪吃付出了代價。”
知道自己會打擾她玩遊戲,工藤新一在靠近的時候就準備好了道歉,但是話到嘴邊,他卻她這句無心之語說得愣住。
他的唇瓣合上,重新開口道:“貪婪是程序加給它的設定。”
“啊?”
十六夜葵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隨口一說的話,不明白怎麼玩個遊戲還上升到了程序技術探討的高度,試著接話道:“因為它叫‘貪吃蛇’?”
工藤新一知道她根本沒有想太多,也知道自己在她心裡的形象估計一點負麵部分都沒有。
他放鬆了表情,在床邊坐下,朝她問道:“Aoi恢複了身體,但我們隻有一間房,今晚睡覺要怎麼辦呢?”
起初是打算用靈魂體隨便找個地方飄一晚,可是既然擁有了身體,十六夜葵真的很難抵擋住柔軟床鋪對她的誘惑,況且她已經快一個月沒睡過床了!
雖然這種事情有點唐突,但她感覺自己已經被被子和床墊鎖住,一點也不可能離開了。
十六夜葵半靠在床頭,團起的被子鼓鼓囊囊堆在身上。她像無家可歸的小動物一樣,用那雙翡翠色的瞳孔眼巴巴地望著身邊的少年,商量道:“新一,我們可以一起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