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她該不會答應過殿下?(2 / 2)

惹東宮 小禾喵 16701 字 3個月前

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分明是企圖兩頭討好,左右押寶,這種行為,最是令人不齒。

此類的惡意猜測,不絕於耳,除了一些本就對曲氏一家不喜之人,還混入一部分渾水摸魚的。

他們惡語中傷,就是為了阻止太子的婚約。

太子妃人選,不少人在盯著呢。

周氏一合計,家裡如今沒有了靠山,說什麼也得把這個太子妃之位給留住了。

便按住曲轅成,讓他彆折騰著探視曲皇後了。

後位尚未廢除,隻是打入冷宮,她還掛著皇後的頭銜,能有多大事兒?

不如多琢磨一下自家,往後可怎麼辦。

曲轅成很快就聽進去了,他和曲皇後姐弟哪有多深的感情,一切不過是

因為利益牽扯。

外人某種程度上沒有說錯,安永侯就是牆頭草,兩麵猶豫,在曲凝兮的堅持下勉強押對寶罷了。

曲轅成這會兒還慶幸呢,當時沒有急著趕回京跟裴靖禮拉進關係,正因為不在,好險逃過一劫。

曲凝兮都懶得看爹娘二人變臉的模樣,配合著老太太,一道決定了曲允邵的求學之路。

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但可以決定未來要走的方向。

繼續把小弟放在他們跟前養著,眼看就要廢了。

祁北這個機會來得正好,送遠一點去,夫婦二人鞭長莫及,避免折騰出幺蛾子。

這事若是曲凝兮一人開口,多半不成,因為雙親從來不會聽從她的建議。

許多時候她也不想開口,白費唇舌。

這回,有胡老夫人出麵,作為侯府輩分最高的人,一舉拍板,年後曲允邵勢在必行。

因是太子幫忙牽線,曲凝兮先行寫了一封信給他。

從裴應霄那裡得到回複,拿到親筆舉薦信,曲轅成就沒得反悔了。

誰敢辜負太子一番好意,也太不知好歹了!

他不得不立即聯絡祁北,給魏崧先生打招呼,趁早知會此事,以免年後沒有名額。

周氏掙紮一番,便坦然接受,早早安排一份年禮,以及年後的拜師禮。

為了兒子的前程,她一咬牙要丟下整個侯府,跟著去祁北。

就這點掌管中饋的主母權力,怎麼能跟她的三郎比較?不如就丟給葉姨娘去管好了。

她倒是滿腹決然,但曲凝兮告訴她一件事。

祁北的書院規矩森嚴,學子入內不得擅自外宿,而且一個月出去幾次都有規定,得跟夫子請假。

如此一來,有效‘斷奶’,杜絕了一些溺愛孩子的家長,走哪跟哪的行為。

周氏一時間難以接受,她家的寶貝三郎,小小年紀,要獨自出遠門?

這如何使得?!

周氏為此憂慮了好幾日,但全家一致同意的事情,太子都寫信了,容不得她說不。

*******

安永侯府上下就跟個篩子似的,有心人一探聽,就知道他們在準備拜師禮,對象是魏崧先生。

事情很快被傳揚了出去,一時間眾說紛紜。

立即激起不少為太子鳴不平的聲音,認為侯府不堪為配,曲轅成沒有大才,連他兒子都平庸蠢笨,他家閨女,想來就是臉蛋能看,徒有其表。

終於,有人在朝堂上遞了折子,懇請陛下收回賜婚,另立太子妃。

這話一出,附和者不少,一致認為有更適宜的人選,比如說此次立下大功的陸焰花。

因為她拒絕過成為郡主,這回的封賞不外乎金銀珠玉,姑娘家不似男兒換取功名,不若就給她一樁好親事。

至於曲姑娘,可做太子嬪,兩不耽誤,雙喜臨門。

聽上去有理有據,但座上天慶帝和底下太子均是一臉不虞。

天慶帝沒有彆的原因,他就是不樂意看到姓陸的進入皇室族譜。

再看太子,他斂去麵上慣常的那一絲笑意,拱手道:“聖旨已下,豈能更改,這不僅迫使父皇失信於天下人,也是陷孤於不義。”

經他提醒,叫大家想起曲凝兮不僅在圍場以命相救,於撫陽城時,還不顧艱險去尋找太子下落。

種種付出,他若還另娶他人,著實是忘恩負義,叫人齒冷。

身為太子,自然要一諾千金,且陛下親口頒布的旨意,豈能朝令夕改。

這件事在朝堂上被當場駁回,上折子那人還遭受了訓斥。

且裴應霄維護曲凝兮之舉,立即傳揚了出去,驅散了這幾天日漸熱鬨的小道流言。

婚約不存在變數,曲凝兮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

那些暗中觀望的貴女們,簡直羨慕壞了。

太子殿下清醒睿智,以德報德,處處皆好,可惜已經有主了。

即便裴應霄不是太子,身為已經定親的未婚夫婿,及時站出來表態,製止外人惡語中傷,這本身就是有擔當的表現。

得他維護之人,該有多麼幸運,都說曲姑娘好福氣。

然後眾人便眼睜睜看著,曲姑娘的福氣不止於此。

前段時間,欽天監對照過裴應霄與曲凝兮的生辰八字,相互匹配,而後挑選了良辰吉日,呈交由陛下過目後確定婚期。

正式定盟,而後便到了納征這一步驟,流水一般的聘禮從宮裡押送出來,一車車駛入了安永侯府。

宮廷製造之物,無不精美細致,巧奪天工,寶山似的堆滿一屋,直叫人眼花繚亂。

胡老夫人一早給了幾個得用可靠的婆子,協助曲凝兮,對著冊目清點入庫。

東宮給的聘禮之富足,叫人驚歎,誰敢說太子不是認真的呢?

忙活了兩日,才把聘禮安置妥當。

曲凝兮恍然驚覺,越來越靠近年底了,距離她大婚的日子,不剩多少。

過年時候會很忙碌,時間過得更快,壓根抓不住,一眨眼就溜走了。

以前,她對進入東宮一事抱有恐懼,一些不太好的預見。

此刻,隨著和裴應霄日漸親密,倒是減輕了那份不安和不樂觀。

不過,她依然無法確定,自己婚後的日子會過成什麼樣。

想來不會太差的,因為太子是講道理之人,她也會用心去經營自己的婚姻。

隻是太子妃不同於尋常人家的宗婦主母,她沒什麼底氣,一定能勝任。

曲凝兮略有些發愁,或許每一位出嫁前的小娘子,都會對自己的未來感到忐忑。

孫嬤嬤從外頭進來,順手帶上了房門。

她半低著頭,是來投誠的,笑道:“小姐年後就要去東宮了,懇請把老奴的身契一道帶走吧?”

孫嬤嬤在宮裡待了大半輩子,從青蔥小宮女,熬成老嬤嬤。

她沒什麼向上爬的本事,也不懂得討

主子歡心,不過因為老實周到,年歲大後漸漸得到信任。

孫嬤嬤的身契在皇後手裡,她本可以到了年歲後消去身契出宮嫁人,但那時已經不小了,宮外也沒什麼親人,她不想去操勞一輩子的柴米油鹽。

最終,孫嬤嬤熬老了資曆,被委以重任,派到安永侯府教導大小姐。

教導是真的,這些年教了不少規矩,尤其是那些宮規。

大戶人家閨女,不見得個個都能得到宮裡嬤嬤的教導。

同時,她還兼任眼線一職,光明正大地把侯府姑娘的情況彙報給曲皇後。

不過那會兒曲凝兮年紀小,也沒什麼好說的。

總而言之,她就跟尋常的教導嬤嬤沒兩樣。

而現在主動投誠,是因為皇後進了冷宮,孫嬤嬤沒打算回去了,她不想離開自己熟悉的小主子。

曲凝兮沒有立即答應,她不知道能否信任孫嬤嬤。

她看人的眼光不怎麼樣,禦下之道跟裴應霄更是不能比,看看銀瓶就知道。

銀瓶與她這麼多年的主仆情分,還是自幼相伴,說變就變。

而孫嬤嬤不同,她一開始就不是她的人,甚至也不屬於安永侯府。

她本是個過客,現在卻決定停留。

“嬤嬤,容我再想想。”

孫嬤嬤沒有勉強,很快就退了出去。

屋角下的藤敏聽見了這些動靜,她見曲凝兮猶豫,笑著出聲:“小姐何愁沒有人使喚。”

東宮大把的人,老嬤嬤也多,不缺這一個。

藤敏這麼一說,曲凝兮立即決定不帶孫嬤嬤了。

並非懷疑嬤嬤彆有用心,隻是她沒有資格去賭。

裴應霄身上那麼多的秘密,他不做保留讓她知道了,萬一她身邊人出現錯漏,後果不堪設想。

不知有多少人,會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失誤而死去。

她不能賭孫嬤嬤的人品,這完全沒必要。

曲凝兮低聲道:“嬤嬤是位好嬤嬤,給她多備些銀錢養老吧。”

藤敏抱著手一點頭,“感情用事,兵家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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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鬨出來的事情,徹底過去了。

尚京逐漸從驚嚇緊張的氛圍中解除,大家重新樂嗬起來,滿懷興致地談論賞梅花打冰球,還有一些湖麵冰釣等玩趣。

天慶帝也不例外,往年,他入冬後必定要抽出一段時間,帶上嬪妃去玉泉山莊小住。順道賜下熱湯給親近大臣,以示恩澤。

今年卻是不行了,他有心玩樂,禦醫也不允許。

大病初愈,需得靜養,就不去玉泉山莊來回折騰了。

天慶帝想了想,大手一揮,讓太子帶上他的未來太子妃,以及諸位大臣前去。

因為往年就有賜下湯浴的慣例,一點也不算突然。

曲凝兮的名單赫然在列,她不得推辭,隻能收拾了行囊,再一次踏上去往玉泉山莊之路。

上回去還是不久前,她與丁雪葵趁早體驗了一回,這期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回想起來仿佛過去許久。

那次還有雅平郡主糾纏不休呢,現今這位郡主已經跟隨她的父兄遠走,興許再也不會回來。

此番跟隨大部隊抵達玉泉山莊,當然不能住進太子的五仙居,曲凝兮被就近安排了一處小院落歇下。

她讓映楚去打聽了一下,丁雪葵和陸焰花都沒來。

或許是泡過一次溫泉,不想動了。

“陸姑娘定是不想打擾你和殿下,”映楚一邊歸置籠箱,一邊道:“小姐雖說沒有住進五仙居,但就在邊上呢。”

“莫要胡言。”曲凝兮皺眉,泡溫泉又不是賞花,何來打擾一說?

難不成她還能和太子一塊泡著?

等等,她似乎忘了些什麼事?

前不久,好像在裴應霄的威勢之下,胡亂用一些話搪塞了他……

是一些哄人的話語,她很快就忘了,現在有點想不起來,隱隱隻覺得不妙……

曲凝兮坐不住了,揪著眉頭站起來,肅著一張小臉蛋冥思苦想:她該不會答應過殿下,與他共浴……?

沒有吧?

有這回事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