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林尋將刀片拆開……(2 / 2)

doubleface 餘姍姍 11240 字 5個月前

林尋在原地占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直到進門一屁股坐在地上。

門廊的櫃子上放著她的書包,是王叔送進來的。

林尋呆坐了很久,拿著書包上樓。

她心裡很空,也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很想大叫,很想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個夢。可當她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後,臉頰又麻又疼,她才終於相信這不是夢。

餘歆真的自殺了。

屋裡沒有開燈,林尋就這樣枯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一直盯著窗戶。

不知過了多久,書包裡傳來手機提示音。

林尋正要將手機拿出來,卻在打開書包時,瞥見兩本練習冊中間似乎夾了個什麼東西,露出一道毛邊。

拽出來一看,是一個塑料的快遞袋,上麵貼著收件人和寄件人。

收件人:林尋。

寄件人:幸露錄製棚,王先生。

林尋隻愣了一秒就將快遞袋打開,可裡麵什麼都沒有,她又坐回到椅子上。

等等,難道有人給她寄了餘歆的照片,是她將照片塞到練習冊裡的?可是這中間的過程她竟然完全不記得,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認識這個王先生。

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對許亦為和餘寒說,她沒有再斷片,而且很久都沒有做噩夢了。原來不是沒有再犯,而是更嚴重了,嚴重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

林尋來不及細想細節,快速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之前提過問題的論壇,找到網友們的分析和提議。

他們說,懷疑她有精神分裂,建議她儘早去看醫生。

因精神分裂的患者往往會出現同一個症狀,就是妄想有人要害自己,並且大部分都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是身邊的親人或朋友。於是出於自我保護,患者就會采取一係列措施“反擊”。

難道是她將餘歆視為要加害自己的人,這才……

不,還是不一樣。

這些精神分裂的患者可以清楚地描述被害的幻覺,而她什麼都不記得,她斷片了,她隻是做出“反擊”的動作。

可她怎麼會認識什麼王先生,難道她早就預判餘歆被強|奸,並且確認過,隻是她自己忘記了?

可這個王先生為什麼要給她寄照片,目的是什麼?

不對,全都不對,這世界簡直是瘋了!

還是說,隻是她瘋了?

情急之下,林尋又一次拿出錄音筆將這一刻記錄下來。

錄音持續了幾分鐘,又按停,隨即回放。

不,還不夠。

林尋又將之前的錄音翻找出來,一段接一段地聽。

直到這樣兩句對話響起——

“那是我媽的體檢報告。她有精神分裂症?”

“誤診。”

這是她和許亦為的聲音。

她想起來了,上次她是一邊錄音一邊在樓下找零食,錄音一直沒有停,連在書房裡的對話都錄了進去。而在對話之前,她看到了母親許南語的體檢報告和病曆單。

她還記得上麵寫著這樣一句:“患者表示能穿越時空,改變曆史,相信自己有特異功能,還因此害死過人。”

害死了誰?

是不是就像她現在一樣,莫名其妙地害死了身邊的人?

許亦為還說,許南語為了解釋自己的精神問題還去參加神學組織,試圖從科學之外找到解釋。直到有一天,她說她可以控製了。

是什麼樣的辦法,母親是怎麼找到的?

林尋的思路混亂成一團,一時間很難理清,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找許亦為求救,或是用精神分裂來解釋這種她給餘歆送裸|照的充滿惡意的行為。

林尋隻是憑著本能走進洗手間,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頭發有些亂,眼睛有些紅,表情充滿了怔仲不安,而眼底深處還寫著恐懼。

她將水龍頭打開,試圖像之前一樣調出滴水聲。

“嗒、嗒、嗒。”

隨即盯住鏡麵,等待畫麵改變的那一刻。

可等了許久,什麼都沒有發生,依然隻有她,即將崩潰的她。

林尋的眼眶徹底紅了,眼淚順著麵頰流了下來,心裡充滿了絕望。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自心底響起:“哪有什麼時空穿越啊,都是你的自圓其說。承認吧,你就是個瘋子。蔣延說得沒錯,是你害死了餘歆,你就是在報複社會,你見不得餘歆幸福,你要毀了一切看不順眼的事。”

林尋已經木了,剛才還能勉強做出一點分析,這會兒已經亂成一團。

那道聲音還在繼續:“快打開櫃門,裡麵有個刀片。把它拿出來,就像你媽媽一樣。”

像媽媽一樣。

林尋照做了,打開鏡門的同時,腦海中也浮現出許南語從地上撿起塑料袋的畫麵。

那袋子裡有一把水果刀,而這扇櫃門裡有一個還沒拆封的刀片。

林尋拆開包裝,將刀片捏在手裡。

那聲音又說:“用它來解脫一切吧,你媽媽和餘歆都有勇氣做到的事,有什麼好怕的?”

是啊,母親用刀子割破了頸動脈,餘歆也選擇了割脈。

死隻是一瞬間的事,並不痛苦。

那聲音開始教學:“如果你擔心血液凝固,就將浴缸放滿熱水。熱水可以促進血液循環,還可以令失血過多而變冷的身體感到溫暖。失血會讓人暈眩,就算沒有因此死掉,這樣泡在溫水裡也會覺得乏力,最終你會淹死。如果你還是害怕,那就吃一點安神藥,利醫生不是給你開過嗎?”

林尋漸漸迷了心智,先將浴缸的水打開,又回到臥室將藥找出來服下,隨即就穿著這身衣服邁進浴缸,捏著刀片,準備對著另一手的手腕劃下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林尋的動作頓住了。

手停在半空中,猶豫著,仿佛有兩種力量在較量,她心裡也有一瞬間地清醒。

魔鬼一樣的聲音再度響起:“還記得蘇雲和蔣延的話嗎?你和你媽一樣隻會帶來不幸,你就不該生下來,你害死了蔣延的姐姐還不夠,還害死蘇雲,現在又輪到餘歆……”

眼淚一下子模糊了視線,落在水裡,很快就被吞沒。

“不疼的,就是一瞬間的事,血噴出來人就會失去意識,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就像你媽媽一樣,你見過的。”

許南語的死在這一刻再度回放。

溫暖的血液包裹住冰冷的手指,無論她怎麼去補救,都堵不住母親脖子上的血窟窿。

“還有餘歆,她笑起來多可愛啊,她的生活多幸福啊,所有人都嫉妒她。你也是,你和班裡那些同學一樣,你就是嫉妒她,你恨不得她死。”

餘歆的笑容相繼浮現:“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爸媽都很愛我,我還有一個好哥哥,一個好男朋友,還有你這個好朋友。”

林尋的表情已經扭曲,在被眼淚攪亂的水波中映出一張痛苦的臉,唯有眼底的色澤幽深空洞。她好像看不到一切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是盯著自己的手腕,透過皮膚看著的血管脈絡。

那聲音貼在耳邊輕聲誘哄:“血管受傷會自動收縮減少流血量,你一定要很用力才行。隻有這樣做,餘寒才不會怪你。”

餘寒,餘寒。

午後的微風,輕吻,永遠帶著笑意的目光。

再對比今天充滿質疑的眼神,它分明在說,是她害死了他妹妹,就是她。

他已經後悔了,他應該聽蔣延的,應該離她遠一點——她隻會帶來不幸。

美好的一切,全都被她一手摧毀了。

林尋絕望地閉上眼,再睜開時毫不猶豫地舉起刀片,用最鋒利的部位朝手腕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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