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出閨成大禮,薛蘅蕪憂思新婚夜(2 / 2)

她越想越羞,便伸手掩在唇上,薛虹隻當她害羞,又坐近了些,突覺坐在一片凸硌不平之物上,“哎喲”一聲起來。

又拉黛玉起身,掀開喜被看去,隻見下麵撒滿了花生、紅棗、桂圓、蓮子等物,失笑道:“這誰撒的,未免也太多了些?妹妹方才就坐在這些東西上麵?”

黛玉道:“可不是!坐在上麵就像上刑,我還以為都要如此,便沒聲張!”

薛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將那一床乾果兜了下來,才拉著黛玉坐下,笑道:“憑他誰要如此,隻要你覺得不舒服了,便是天王老子的規矩體統,也可以不依的!”

黛玉此時也覺出自己今日太拘束了些,她與薛虹已經熟識這麼久,如何到了這時,反而相處拘謹了呢?

她還惦記著唇上口脂,便轉過臉問薛虹:“你看我唇上胭脂,可塗勻了?”

薛虹見她檀口微張,水舌一點,哪裡還按捺得住?攬在懷裡,俯身上去,以唇舌替她細細看了。

黛玉低吟一聲,想起謝媛兒的囑咐,隻得放軟身子,柔順地任他作為。

薛虹卻被她這聲低吟驚醒,恍惚間想起尤三姐生子的慘烈,再看懷內嬌怯怯的身子,隻覺兜頭一盆冷水潑下。

他鬆開黛玉,起身道:“很晚了,我讓丫頭們進來給你寬衣吧!”

說罷,走到外間,略平複了身上燥熱,出去叫紫鵑、雪雁進來。

他站在外麵,聽見內間傳來釵環脫卸之聲,又忍不住喝了杯茶,出去走了走才回來。

鶯兒已備好水,服侍他洗手更衣。

薛虹換好寢衣,紫鵑、雪雁走出來笑道:“姑娘已經睡下了,姑爺也請安置吧!”

薛虹走到裡間,見紗帳已經放下,黛玉側身向裡躺著。他輕手輕腳走上去,在外側躺下。

好一會兒,忽覺得不對,忙起身去看黛玉,卻見她早已把枕頭都哭濕了。

薛虹忙摟住道:“妹妹怎麼了?若是惱了,隻管打我罵我,怎麼能自己傷心呢?”

黛玉哭道:“你自去睡覺吧,管我做什麼?左右我也沒了母親,並不知道新婚夜該是什麼樣兒的。”

薛虹這才知道她想岔了,便在她耳頸處連親了幾下,笑道:“是我該死了,隻想著妹妹體弱,今日又累了一天,以後來日方長。哪裡想到今夜特彆之處?妹妹既還有體力掉眼淚,便容我造次一番罷!”

黛玉早羞得頸項都紅了,薛虹一邊親她,一邊將手指探進她衣領去。

新房窗外,遙遙可見一片荷塘,是去年改建房舍時,薛虹特意讓人挖池栽種的,皆因感念黛玉相贈芙蓉荷包之故。

此時正值仲夏時節,一陣夏風吹過荷塘,滿池的蓮花窸窸窣窣地搖擺起來,有含苞待放的,被風撫弄著花瓣,哄騙著打開了,風卻並不進去,隻柔柔地繞著花葉。

一彎盈月在西方落下,新房內才漸漸歸於寂靜,一對新人擁在一起,細細地說著情話。

良久,薛虹起身,讓外麵傳水進來,趁黛玉在屏風後沐浴,暗地咬破手指,塗在床單中央。

兩個年輕媳婦,一直奉薛母命令守在房外,此時見浴桶進去了,便隨後進去收拾床鋪,看見床上痕跡,忍不住相視一笑,喜氣洋洋地去向薛母報喜不提。

黛玉坐在水裡,心裡卻有幾分疑惑,既不像謝媛兒說的會疼,也沒有出一點兒血,難道她與彆人有什麼不同?還是薛虹特彆溫柔體貼的緣故?

見她怔怔的,薛虹擔心她多想,走過去替她梳理頭發,又信手挽了個發髻。

黛玉從旁邊梳妝鏡中看到,笑道:“你手法倒是很老練,在哪裡練來的?”

薛虹吃了一驚,知道泄了老底,麵上卻不顯,從容笑道:“這有什麼難?看看就會了!”

哄得黛玉以為他天賦異稟,遮掩過去。

黛玉也不以為意,轉身推他:“你到屏風後麵去,我要起來了!”

薛虹笑道:“你起來吧,我抱你回去,省得沾腳。”

黛玉哪裡肯如此,一定要薛虹轉到屏風後麵去,才慢慢扶著桶壁站起來,剛要去拿衣服,兜頭被一件披風包裹住,橫抱起來。

薛虹閉著眼睛,抱著她一邊走,一邊還笑:“我可是雙眼緊閉,非禮勿看哦!”

然後故意直往床頭撞去,急得黛玉忙推他:“快往右邊去一點兒!不是,另一邊,哎,又要撞櫃子上了!唉,你睜開眼吧!”

薛虹睜開眼睛,狡黠一笑,忽將懷中人淩空拋起,又輕輕接住。

黛玉尖叫一聲,既要擔心落地,又要擔心披風散開,待被牢牢抱住,伸手就捶薛虹:“胡鬨什麼?快把我放下!”

薛虹見她滿眼笑意,方才怔忡已煙消雲散,就輕輕將黛玉放在床上,自己轉到屏風後,用殘水洗了,另換了衣服過來。

黛玉仍側身向裡睡著,薛虹俯身過去,在她耳邊笑道:“新娘子還哭不哭了?”

黛玉翻身就撓他,兩人打鬨一陣,才相擁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