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病鳳姐病中遭囚禁,情黛玉情裡哀親人(1 / 2)

展痕漆有些詫異,滄瀾派作為這幾年才發展起來的修仙派係,且他又作為外宗主常在外奔波,鮮少為世人所知。

展痕漆:“你認識我?”

劉城站起身來,行了一個標準的滄瀾弟子禮:“弟子不才,早些年曾拜入滄瀾派門下,隻是後來因為個人原因退出了。曾遠遠窺見過仙師風采,未曾想,今日會在此遇見,怠慢了仙師。”

他鄉遇故知,阿城和展痕漆說起了很多,說他在滄瀾派求師的感念,說師兄弟們的趣事,言語間都是對過去的緬懷,但沒說為什麼離開滄瀾,說到最後,竟然情難自禁,無酒自醉,濕了眼眶。

展痕漆拍了拍阿城的肩膀,沒有問他為什麼離開滄瀾,人人都有難處,過往之事無需追責。

“男兒有淚不輕彈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但卻給了阿城莫大的安心感。

阿城哭著哭著就笑了,抬起袖子蓋住臉,猛地一擦,笑著致歉。

其實,阿城也很感激展痕漆沒有問下去,早年他拜入滄瀾不假,但退出得卻不算光彩。

曾經的少年心性高,玩性大,和師兄弟約好仗劍走天涯,入了江湖不過幾月,就和師弟一起誤入邪書之道,過了渾渾噩噩的幾年。

從萬人豔羨到苟且偷生不過一念之差,還害得兄嫂擔心勞累,幸而得一位大人指點,到了梅先生這裡,偷得幾年清明時光。

所以阿城更加珍惜醒著的時光,珍惜世間的機會和美好。

再後來,阿城隻要每次來梅先生這裡,都會進內間和展痕漆打招呼,有一次阿城進來時,展痕漆正在練本派術法,阿城就主動退至門外等候。

展痕漆出來時,就看到阿城坐在竹屋前的台階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來多久了,怎麼不進裡麵坐著?”展痕漆走到阿城旁邊,問道。

“午時到的,看您在修煉,也就沒有打擾。”

展痕漆猶豫了許久,道:“阿城,要是這一切過去了,你還想回滄瀾嗎?”

這一次,阿城沉默了,許久,才悶聲道:“我……想回去,做夢都想,但……隻怕掌門不會答應。”然後抬起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經過這陣子的觀察,展痕漆發現阿城的基礎和為人都還行,是個可以栽培的苗子,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被趕下山,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願意給這個年輕人一個機會。

“你要真想回去,我可以幫你。”展痕漆道。

“真、真的?”阿城很激動,從地上爬了起來,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展痕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展痕漆點點頭:“嗯,真的,你先把病養好了,三個月後我回滄瀾,梅先生說,你那個時候基本就好了,我帶你一起回去。”

阿城不住道謝:“謝謝!謝謝您!”

展痕漆不自覺地被阿城的開心感染,也輕笑了起來,抱著劍看阿城大笑著,跑到遠處一把抱起了正在藥園給蛇先生安置新家的梅先生,把梅先生嚇了個夠嗆。

然後阿城得了梅先生好一頓數落,隻是阿城的嘴角始終沒有下來,梅先生沒辦法,看著這麼開心的阿城,最後也忍不住笑了。

藥園裡的三個人心裡都揚起了一種名叫溫馨的情感,年輕人不加掩飾的快樂是那麼的有感染力。

但最後,阿城還是沒能跟著展痕漆回滄瀾。

因為……阿城死了。

死在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死在了梅清瀾和展痕漆眼前。

那一天,阿城慣常來找梅先生治療,本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治療到一半,阿城突然臉色發白,渾身冒汗,手腳止不住顫抖,周身籠罩著強大的魔息,經脈已在爆裂邊緣。

梅清瀾趕緊封住阿城穴道、施針、灌丹藥,能想到的辦法都試了一遍,展痕漆也在旁邊為阿城護住內臟和經脈,試圖保存住阿城不住潰散的氣息,兩人都急出了一身汗。

但最終,他們還是沒能拉回這個愛笑愛鬨的年輕人。

沉默,充斥在這個不算大的竹屋裡,即使每年都會有人在這竹床上離去,但對於生命的逝去,他們始終無法淡然。

最後,阿城的哥哥嫂嫂來把他接回了家,那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在見到阿城時,仿佛一瞬間老了很多,但還是忍著眼淚和他們道謝,謝梅先生多給了阿城這麼幾年的時間,謝展痕漆讓阿城這一個多月裡,眼睛裡有了光,謝他們讓阿城走出入魔的深淵。

展痕漆很敏感地捕捉到了入魔的字眼,但當著失去至親的夫婦麵前,他什麼都問不出來。

展痕漆為了逼自己走出這種絕望的氣息,跟梅清瀾告彆了,他打算把從清朔安嬸處,所得的《玄冰》等仙法秘籍好好整理歸還。

從清朔歸來他就有這個打算了,隻是一直被耽擱,如今再提及,展痕漆竟鬼使神差地翻起書來。

展痕漆在把書籍物歸原主的時候,問了原主人其上標注從何而來,無一例外,都說從未做過任何批注。

那就說明,這些批注是黑衣魔加上去的,那他這麼做又是何意?

展痕漆再仔細對照著書中黑衣魔所作的批示,試著將這幾套功法運行了一遍,一直覺得怪異的地方有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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