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宗。
寧沉切到本體這邊,開始在雲風閣裡麵翻找著有沒有什麼藥可以拿來擦泛紅淤青的。
謝停雲那體質可真要命,總不能自己寢殿裡麵一點藥都不備吧?
不過好在寧沉這回聰明了一點,他在雲風閣裡麵翻來覆去地找了半晌,終於找到了一個標著淤青傷用的小瓷瓶,順手扔進了儲物戒裡麵。
隨後,寧沉把自己易容了一番,隨便變了一張還看得過去的普通臉,再把身上的服飾都施上障眼法。
寧沉穿過流雲宗的弟子服,知道樣式是什麼樣的,因此偽裝起來並不算事。
做完這一切之後,寧沉剛要從後院翻出雲風閣,又不知為何頓了一下。
他回過身來,轉頭去謝停雲養的花花草草之間逮了一隻螢火蟲,找了個透明玻璃罐裝著,往木塞上麵打了幾個透氣孔,然後心滿意足地把螢火蟲放進了儲物戒之中。
謝停雲養了這麼多隻螢火蟲,他臨時起意偷偷抓走一隻應該不過分吧,反正謝停雲也看不出來。
隨後,寧沉便從後院翻出了雲風閣。
雲風閣正門還算有弟子來往,後院對著一堆深山老林,一般沒什麼弟子會從這裡經過,因此寧沉還算幸運,沒有被逮住。
他特地穿過山林,繞了遠路,來到不知道是宗裡哪一個地方,然後就這麼正大光明地走到了流雲宗眾弟子的麵前。
寧沉短暫地當過他們流雲宗的弟子,因此此時假扮起來也絲毫不露怯,裝的跟個真的似的,問路的時候一口一個這位師兄那位兄弟,叫的順暢自然,根本沒人懷疑。
加上寧沉境界遠在他們之上,身上的偽裝沒有人能看破,因此成功地混了過去。
到了宗門口的時候,寧沉不出意外地被攔了下來。
宗門大陣早已開啟,按照大師兄的意思升到了最高的級彆,為的就是不讓裡外的人隨意進出,就連尋常弟子們進出都要嚴格通報和檢查。
不僅是為了困住寧沉,更是因為最近發生了多起流雲宗弟子失蹤事件,為此宗內早已經減少了邊遠地區的任務和曆練,先讓弟子們在宗內安分守己地避一陣子風頭。
失蹤的不止流雲宗的弟子,其他宗門找上門來,要和流雲宗合作前往怨鬼境找回自家失落的弟子,因此已經陸續派出實力不低的小隊前往支援。
寧沉麵對守門弟子的盤查,十分自然地拿出謝停雲的膏藥和那隻螢火蟲,說道:“怨鬼境夜晚不得進入,大師兄在那邊忘記帶藥了,讓我給他送過去,明早治好傷勢修養痊愈後才好出發。”
弟子一聽見大師兄受傷了,臉色就猛地變了,說道:“大師兄受傷了?!我們怎麼不知道,嚴重嗎?”
“嗐,”寧沉道,“大師兄什麼性子你不知道麼,他受傷了會告訴我們?要不是他傷勢太麻煩,要不然還不會暗中告訴我,叫我幫忙帶點藥過去——這事兒你可彆往外傳,大師兄說他用點藥就好了,不用擔心。”
寧沉晃了一下手裡的螢火蟲,說道:“這是大師兄特地交代我抓的螢火蟲,說是可以用來找他在哪。”
這細節一下子就對上了,宗內誰都知道大師兄養的螢火蟲通人性,能認路,當時在宗內傳遍的時候還驚掉了一大堆弟子的下巴。
當時他們想組團去偷一隻大師兄養的螢火蟲,還被大師兄一下子就揪了出來,最後還是歎著氣送了他們一隻。
那隻螢火蟲壽命居然還挺長,隻可惜最後被他們宗主麵無表情地沒收了,到現在還掛在樸堂裡麵好生養著,恨得弟子們牙癢癢。
總歸不好再去偷一隻,那多對不起大師兄。
看著細節對上了,守門弟子自然沒有起疑心,於是哦哦哦了幾聲,連忙道:“那你快去吧,彆耽誤了大師兄的傷勢,記得早點回來啊,外麵危險!”
寧沉走出了宗門大陣,自然道:“好,我自然知道,很快就回來。”
剛一走出流雲宗的地盤,寧沉輕車熟路地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走了出去,躲進了一處沒人能看見的角落,隨即將本體傳送到了馬甲所在的客棧附近。
夜深了,客棧的燈幾乎已經關了,寧沉上去敲了敲台麵,把瞌睡的小二敲醒,要了一間房,就在謝停雲的隔壁。
等到寧沉切回馬甲的時候,才發現一隻蒼白的手向他的眼睛緩緩靠近。
謝停雲居然一直在盯著他看,還伸手往寧沉這邊探了過來。
寧沉心中驚了一下,眼神轉向了謝停雲那邊,麵上仍舊不動聲色道:“師兄?怎麼了?”
謝停雲啊了一聲,收回手,說道:“沒事,就是看你好像有點困,從剛才起就不動了。”
謝停雲道:“還是說你有心事?”
寧沉總不好說自己神遊天外,跑去騙人去了,於是臉不紅心不跳地把謝停雲的手重新抓回來繼續揉,麵色如常道:“沒事,隻是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剛好可以製裁你的印記。”
謝停雲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說道:“說來聽聽?”
“……”寧沉嘖了一聲,說道:“我有病啊,怎麼可能跟你說,讓你知道我不就白費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