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寧沉,緩緩將劍收了回去,後退了兩步。
寧沉這才轉回目光,彎腰把謝停雲抱了起來,冷冷道:“還不走,是要本座親自送你們?”
不念錚然,懸在眾人麵前,魔息開始燃燒,那是蓄勢待發的征兆。
……按照魔尊此時的精神狀態,會不會動手那還真不一定。
“走,我們這就走,”道靈雙手舉起,手中捏著一瓶藥,他道:“養經脈的。”
留了後手。
寧沉冷冷地看他一眼,魔息卷住那瓶藥,隨後帶著藥瓶鑽入了謝停雲的懷裡。
在看著他們全部離開之後,魔宮內的禁製瞬間落了十幾層,嚴防死守,除了寧沉之外,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就算是那群大乘們集火都不可能進來。
他抱著謝停雲往居住的宮殿裡走,身後傳來沉重的拖拉聲,厚重的青銅門緩緩閉合,徹底落了鎖,又被寧沉不放心地多加了好幾層禁製,這才把謝停雲帶回了寢宮。
自那以後,謝停雲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裡。
僅有的幾位知情者緘默不言,不知內情的弟子們擔憂地四處打探消息,卻連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這些天來,每一個想要探望兩人傷勢的都被禁製無情地攔了下來,寧沉對謝停雲的占有欲因為這件事情變得無比嚴重,隻肯在謝停雲傷勢完全好了的時候撤掉幾層禁製,好讓外麵的人看清謝停雲完好無損,隨後就繼續把謝停雲藏了起來。
就連道靈親自來了,也被寧沉神情漠然地打了回去。
像隻極度缺乏安全感的野獸,圈起來的領域隻肯放心愛的獵物一個人,並且一點也不想謝停雲出去和彆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接觸。
對沒錯說的就是道明這些會背著他和謝停雲偷偷商量什麼魔化大計的亂七八糟的人!
謝停雲的神魂和心臟沒有受傷,因為魔化得不夠徹底,目前最重的傷勢便是經脈損毀和靈力虧空了。
期間謝停雲無數次懇求寧沉看看他自己的傷,可是寧沉一概不聽。
他隻會草草捏個清洗訣,簡單地把自己身上的血跡清洗一遍,然後隨便壓製一下傷勢。
他可能是陷入了什麼奇怪的狀態,現在誰的話都不會聽,隻管恢複謝停雲的傷勢,像是一定要親眼看見謝停雲徹底好起來,才有心思顧及其他的事情一樣。
謝停雲陷入了短暫的空窗期,此時的戰力幾乎為零,根本管不了寧沉,隻好儘快恢複自己的傷勢。
直到謝停雲徹底痊愈的那一天,寧沉把人圈在懷裡,上上下下檢查了數十次,確認謝停雲身上沒有暗傷暗病,能夠正常使用靈力,靈力運轉正常,經脈容納正常,靈根正常,內府、識海、神魂正常,這才點了點頭,開口說了他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句話:“好。”
“求你,治療一下你身上的傷。”
——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下巴正搭在謝停雲的肩上,說完,他便悄無聲息地閉上了眼睛,陷入了兩個月以來的第一次沉睡。
寧沉身上的傷其實一點也不比謝停雲輕。
血池裡的魔息灌入謝停雲的體內,後麵又儘數通過魔息轉移到了寧沉自己的體內。
血池裡的水位生生降了一個拳頭,寧沉自己浸泡淬煉魔心的時候用的都沒這麼多。
這些蘊含著高濃度魔息的上古魔血寧沉根本吸收不來,於是也乾脆懶得吸收了,就像在怨鬼境內做的那樣,把自己當做一個盛放的容器,通過魔息把從謝停雲體內“吞噬”轉移過來。
所以寧沉的魔息根本沒有發動掠奪天賦,它隻是充當了一個轉移媒介而已,而真正承受了魔血侵蝕的是寧沉本體,而非這一縷媒介。
媒介一旦把傷害轉移走,是不會被血池裡的魔息侵蝕的。
如今寧沉體內全是不屬於他自己的魔血,其中蘊含的過量魔息無時無刻不在將寧沉的經脈撐裂,掠奪天賦自動運轉,吸收轉化後自動修補自身,但是掠奪天賦吸收的魔血對於寧沉體內的魔血總量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那幾天,寧沉一天要用七八次清洗訣,身上依舊時常是濕潤的,謝停雲伸手一摸,手心裡都是血,謝停雲體內已經開始積攢靈力了,他想喂給寧沉,寧沉不吃,想給寧沉處理傷勢,寧沉壓根不理。
他自己不處理,也不讓彆人給他處理。
謝停雲幾乎崩潰。
要不是因為給謝停雲上藥換藥的時候會把血滴到謝停雲身上,要不然寧沉連草草壓製一下/體內的傷勢都不會做。
寧沉腹部的貫穿傷他也沒管,到如今傷口依舊外翻泛白,掌心同樣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這些全是寧沉為了抵抗迷迭香的藥效,自己在自己身上製造出來的傷口,他傷害自己的時候一點也沒留勁,完全像是發了瘋一樣。
謝停雲一處一處地清理傷口,手到後麵越來越抖,整個人幾乎潰不成軍。
他……他以為寧沉可以睡一個異常安穩的覺,可是寧沉為了抵抗他下的迷迭香將自己傷得千瘡百孔。
他以為隻要自己墮魔後渡劫,就能夠淬煉出世間第二顆魔心,一切都能皆大歡喜。
可是他甚至連墮魔都沒有完成,就先讓寧沉分走了一半在血池中的痛楚,如今滿身猙獰傷痕,高燒不退,深度昏迷。
他的腦海中無數次循環播放寧沉說的話,我不想愛你了。
彆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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