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什麼,拆誰?
寧沉按住鼻子驀然仰頭,和謝停雲垂落的眼神對上,雜亂怦然的心跳聲大到耳邊轟鳴不已。
寧沉沒見過這樣的謝停雲。
真的沒有……所以意外地有些招架不住。
他想起方才謝停雲從他商城裡麵買的東西,如今寧沉大概能猜出是用在了什麼地方了。
寧沉愣了一
下,他想起謝停雲拿的尺寸,第一反應是有些緊張:“你、你不是不喜歡太大的嗎?要不然還是拿出來,等會撐到了……”
“我沒說過不喜歡,”謝停雲忽然打斷道,“其實還好,沒你撐。”
寧沉:“…………”
寧沉被這句話燙得差點當場噴氣,隻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平常在床榻上和謝停雲玩一些增加興致的玩意,寧沉看起來像個老手,但其實比謝停雲還要緊張,生怕謝停雲傷了疼了,也不敢玩得太過火。
謝停雲看著這樣的寧沉,心裡莫名有些好笑。
他們倆之間什麼沒做過,寧沉看起來怎麼還是這麼純情。
……更可愛了。
雖然謝停雲的大尾巴狼也裝得沒多好,他如今在寧沉懷裡稍微變換一下姿勢都會不明顯地抖一下,但是好在寧沉整個人快熟了,自然也沒注意到他的異樣。
謝停雲笑了一下。他壓著嗓音尾調的異樣,俯下身去輕輕貼了貼寧沉的側臉,輕聲說道:“寧沉。你就不問問這是送你的什麼禮物麼?”
寧沉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我?送我的禮物?”
說起這個,寧沉就想起了前些日子謝停雲無疾而終的生辰,於是皺眉道:“對了,你的生辰我還沒給你過呢。”
都怪那突如其來的變貓,寧沉本來想好好給謝停雲過個生辰,結果因為他倆都成了兩團貓團,什麼也不能乾。
礙於當天是謝停雲的生辰,寧沉忍著沒撲上去咬貓,結果謝停雲像個沒事貓一樣先上來撲他的尾巴玩,打著鬨著大半天就過去了,於是當天隻好互相舔舔毛睡了。
“那隻是我上輩子出生的日子而已。我的生辰不是這個。”謝停雲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不是不過自己的生辰?”
寧沉茫然地眨了眨眼,隨後頓悟:“今天……是年曆十一月初三?”
謝停雲頷首。
這個世界記日的方式和寧沉印象中的似乎是差不多的,隻不過寧沉來了之後就沒怎麼關注過年曆,而且寧沉本來也無所謂過不過生辰。
往日他都是孑然一身,小時候活著尚還艱難,哪有什麼閒心過生辰。長大後有了自保的能力,不愁吃穿,自然也就沒什麼所謂了。
沒有人對寧沉的出生抱有期待,他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掙紮著活著、活好就已經夠難了。
生辰這一天對於寧沉而言沒有任何的特殊意義,自然也就不值得他過多地記住。
“生辰快樂,寧沉。”謝停雲的手貼在寧沉的臉側輕輕摩挲著,他偏頭吻了一下寧沉的唇角,輕聲說道:“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
寧沉深吸了一口氣,他喉嚨動了動,有些啞:“你說。”
“後來我發現,我被你領回家門的那一天,其實正好是你生日的第二天,”謝停雲說道,“但這其實不重要,我想說的是,我擅自把那一天當做了我的生辰日。”
“這件事情沒有經過你的同
意,所以可能會讓你覺得冒犯,但是……但是我不想改,你能不能彆讓我改。”
謝停雲說話的時候嗓音輕緩,帶著很明顯的釋然感。他又俯身湊過來,貼了一下寧沉的臉,小聲說道:“寧沉,我很開心……非常非常開心。”
因為你。
隻是因為你。
謝停雲無數次苦中作樂地把他前半生遭受的苦難當做他此生的開端,當做他遇見寧沉所必須要付出的籌碼,在那之前隻有一片暗無天日的黑暗,沒有任何值得稱頌讚揚的地方,因而即使隨隨便便將其丟掉,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隻有這個人,隻要他安好無恙……他便十分滿足了。
至於後來的事情,謝停雲其實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發展。
光是讓寧沉重新擁有平安順遂的一世,就幾乎已經讓謝停雲十分滿足了。
他不敢貪彆的,一開始也沒想貪彆的。
畢竟上輩子臨到死前,謝停雲甚至才剛好成年。他從小就不懂得愛,沒有人教過他。
上輩子謝停雲才隻是和這個人相處了二十來天,可這二十來天卻是謝停雲前半生裡唯一有價值的日子。
謝停雲不認為自己有多了解寧沉。他不了解這個人的成長環境,不了解這個人經曆過什麼,隻知道這個人討厭麻煩討厭累贅,但還是把自己撿了回來。
初見時這個人就以長輩的身份給予他護佑和溫暖,像是每一個平常而溫馨的家長裡短故事裡會發生的事情。
謝停雲那時不太適應開口說話,連和寧沉的接觸大多都是靠肢體來表達的,寧沉沒有向他透露過任何關於他自己的東西,他們相處的那二十來天,就像是一個可憐陌生人在向另外一個嘴硬心軟的陌生人取暖罷了。
在天驍忽然轉變性子的那段時間裡,謝停雲不是沒有懷疑過魔尊殼子裡麵被人穿了,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是寧沉。
雖然這兩個人意外的相像,但是在那時的謝停雲看來,時間線根本不對。他先入為主了寧沉不會在這個時候穿過來的想法,因而也就隻覺得天驍的性格意外地讓他熟悉,卻並未過多往這方麵去想。
畢竟寧沉比他先死亡,若是能被時空管理局吸納,那也該在他前麵才對。
按理說不會在謝停雲輪回穿梭無數世界之後,在這個世界裡相遇。
但這件事情確實是真實發生了,若是要複盤的話,原因隻能是寧沉當時在現世的時候因為某些事情耽擱了相當一段長的時間,然後才被管理局送了進來。
至於發生了什麼……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些如今都已成了過往雲煙,再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人還在眼前,他還有生辰禮物沒有拆。
謝停雲見寧沉許久沒有出聲,於是輕咬了一口寧沉的唇畔。
寧沉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
寧沉隻覺得心臟被那道帶著任性又小孩氣的嗓音重重擊穿,不痛,可是酸脹難言,好像世間萬物都要為此悵然若失一樣。
他一時之間失語到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總覺得說什麼好像都不合適。
他在心亂如麻之間思索到自暴自棄,最後嘗試著一點一點來:“……不冒犯。現在經過我的同意了。”
“不改。不讓你改。”
“生辰快樂……呃,我是不是該到子時的時候才說?算了沒關係。”
謝停雲笑了。
他的愛人,大部分時間總顯得野性難拘,桀驁瀟灑,可卻總有笨拙得可愛的時候。
寧沉喉嚨滾了滾,最終還是伸手攬住了謝停雲的腰,把他錮在了懷裡。
直到下頜壓在謝停雲的肩上,寧沉才終於覺得大腦恢複了一絲清明的神智。
他沉默半晌,低聲說道:“那些世界……累嗎?”
謝停雲在寧沉懷裡動了動,緩聲說道:“不累。付出就有回報的事情,這有什麼好累的。另外,你是在查崗嗎?”
寧沉:“……”
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寧沉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沒有。”
謝停雲在他懷裡變換了姿勢,抬起雙手捧住寧沉的臉,眸光專注道:“寧沉。我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隻靠彆人的小孩了。”
他在諸多世界輪回中長大,在謝婉的溫情下長大,他早已不是那個看起來自閉又渺小,不知道反抗、無法反抗的誰了。
謝停雲承認自己尚還年幼的時候,總會把寧沉神化成他的救世主,經曆過無數異世界位麵的輪回,又給這個人蒙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執念。
想他安好,想他無恙,想他瀟灑又快樂。
雖然俗套,但這確實是他為數不多的支撐。
謝停雲實在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心動的,究竟怎麼敢對這個人心動的。
也許都怪寧沉。他這樣的人,明明看著就不好親近,可是卻意外地好哄,麵冷嘴硬但心軟,睚眥必報但幼稚。表麵散漫鋒利,其實本質上就是個愛和人作對的幼稚鬼。
寧沉就像是逍遙世外的紅塵客,分明看起來一副漠然冷厲、事事不關己的模樣,可是卻偏偏事事都沾身。
隻有接近過才知道這個人有多好抓。
奇怪又矛盾,但謝停雲想不出來他有什麼理由不對這個人反複心動。
都怪寧沉。
謝停雲想到這裡,語調裡不免帶上了一點抱怨:“寧沉,彆總是把我當小孩,我不是那個小孩了,我不要你把我當小孩。”
我要你愛我。
寧沉聽懂了他的未儘之言。
“好。”
寧沉抬手一點點摸索到了謝停雲的後背,然後把他沉甸甸地壓進自己懷裡。
他其實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謝停雲的愛是含蓄又直白的,他們兩個都不會說什麼情話,可是謝停雲總是很擅長剖白自己的想法。沒有刻意的煽情,沒有刻意的字眼,可是每一個表達想法的字裡行間卻都像是在訴情。
寧沉隨波逐流慣了,這似乎是第一次,他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了近乎紮根般的歸屬感。
好像隻要這個人一直在,他便也可以在這裡停留很久很久,隻是為了和他一起老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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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個人,在自己生日的第二天嫌棄地撿回了一個小孩,自此種下的因,在無數世事變遷中輾轉漂泊,最終在異世界裡長出了相知相愛相伴一生的果。
謝停雲不再是那個因為缺少陽光和愛意而泛黃枯死的小草。他自己鍛造自己的脊梁,在新的溫情與愛意之下長成了疏朗沉靜的翩翩君子,以全新又熟悉的形象重新站在寧沉的麵前,等到寧沉發現的時候,這個人都已經無孔不入地融入了他生活之中的方方麵麵。
寧沉有時候都懷疑謝停雲是不是總存著一些小心思,用含蓄又直白的愛意把他養刁了,寵慣了,往後自己就離不開他了。
算了,反正本來也就離不開了。
寧沉收緊臂彎,珍而重之地感受著懷裡人的溫度。
就這樣吧。他的人生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而走向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而這個方向的儘頭,是無數草長鶯飛的往後餘生,是看得清自己的結局,卻依舊會令人期待不已的下半生。
謝停雲輕輕掰過寧沉的下頜,他看著寧沉驀然安靜的英俊眉眼,湊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側臉,隨後輕聲說道:“禮物都送了,不拆一下麼?”
“……”
寧沉又開始燙了。
沒關係,反正謝停雲自然會教他怎麼拆禮物。
繁複華麗的銀白衣飾一層層褪儘,裡衣被換成了半透明的柔軟薄衫,什麼都遮住了,什麼都遮不住。
等到寧沉拆到薄衫的時候,他就會發現,被體溫焐熱的順滑金鏈像是一張金色的網,嚴絲合縫地披在禮物的身上,沿著肌理勾勒延伸,勾勒出該突出的,在什麼也遮不住的薄衫上留下若隱若現的金色痕跡。
再往下,就讓寧沉親自拆掉前後用上的東西,又或是……隨他如何。
像是束縛住飛鳥的網,又像是加冕的金衣。
心甘情願地自縛塵網,又因此有了振翅翱翔的羽翼。
乾脆就這樣溺斃於無儘的愛意之中,往後餘生的每一眼對視,瞳孔中都有對方的模樣。
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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