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霎時凝固了,偌大的dtg基地大廳靜的落針可聞。
晏汀予慢慢轉回頭,眼睛眯起來,目光定格在喻泛身上。
他想過無數種兩人見麵的場景,但喻泛總是能給他更大的‘驚喜’,讓人在思之如狂和收拾一頓中左右為難。
喻泛應了那句後有些茫然,他目睜口呆,發梢還順著脖頸滴滴答答淌水,然後他在無邊的寂靜中慢慢的,慢慢的,往後蹭,終於成功將自己半截身子和整張臉藏在湯垣身後。
喻泛心裡叫苦不迭,本來隻想占個口頭便宜,誰能想到晏汀予居然是大老板的兒子!
晏秦越又好氣又好笑:“接的還挺快,你是他爹那我是誰?”
喻泛見躲不過去,才探出腦袋來,勉強笑道:“您是您是,我不跟您爭。”
晏秦越:“我謝謝你不跟我爭唄。”
晏汀予眉尖抽了抽。
湯垣立刻打圓場:“這幫孩子玩笑開慣了,沒大沒小,晏總,我餐廳都訂好了,今晚給晏神接風洗塵。”
說罷,湯垣扭回頭,狠狠剜了喻泛一眼。
喻泛有苦難言,反應快也是他的錯嗎?平時大家誰不是互為父親啊!
潘竇趁機朝喻泛豎起大拇指,壓低聲音道:“牛逼,哥們兒總算知道什麼叫家人般的溫暖了嘿。”
喻泛抬手打掉潘竇的大拇指,身子一側,貼近他的耳朵,剛想拌嘴兩句,可一抬眼,卻發現晏汀予的目光依舊落在自己身上。
深沉的,強勢的,稍微不悅的?
喻泛:“?”
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倒也忘了跟潘竇拌嘴,慢慢從潘竇耳邊撤了回來。
喻泛皺皺鼻子,不由腹誹,就占了句口頭便宜,晏汀予有什麼可不悅的,應該生氣的是他才對。
明明是大老板的兒子,結果這麼多年都沒想過告訴他,太過分了!
虧他知道晏汀予要來,還特意衝了澡,換了套新衣服,準備給晏汀予一個久彆重逢的大擁抱。
喻泛正要譴責,卻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有晏汀予的微信好友。
高中那會兒天天坐同桌,根本沒有網上交流的需求,後來後來他走的匆忙,也沒想起來要聯係方式。
等他通過dtg的麵試,在俱樂部住下,一切安定下來,已經是一個多月後的事了。
哪怕再想起晏汀予,他也沒心思特意去跟人保持聯絡了。
喻泛不禁感慨,即便是他這樣厚臉皮的人,也會覺得退學是件羞於見人的事情,尤其晏汀予還是與他截然不同的好學生。
喻泛正唏噓,潘竇已經像陣風一樣飄出去了,他用力握住晏汀予的手,表情真摯:“晏神,總算見到你了,去年季中賽總決賽你可真牛逼,我還跟我喻哥說呢,要是能把你請來dtg,我們早就劍指s冠了,沒想到今天就夢想成真了哈哈哈哈。”
晏汀予這時才把目光從喻泛身上收回來,他客氣地拍了下潘竇的肩頭:“謝謝。”
一如傳聞,不苟言笑,難以捉摸。
喻泛嫌棄的直搖頭,低聲跟許岑吐槽:“丟臉,panda國服第一狗腿的位置算是坐穩了。”
他完全忘了以前自己狗腿時的模樣。
許岑忍笑,沒敢出聲。
晏汀予跟潘竇客氣一句,就又去跟李澤南和許岑打招呼,這兩位畢竟是未來的隊友。
許岑緊張的在褲腿上猛蹭手,跟晏汀予輕握了一下,他就局促地呆站著,明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澤南玩lol多年,晏汀予早就知道他,兩人之前在韓服排位撞過很多次,遊戲裡加了好友,也算熟悉。
李澤南笑道:“總算見麵了。”
晏汀予點頭:“是啊,以後一起加油。”
喻泛不由挺直後背等著,他以為,晏汀予跟李澤南寒暄後,肯定也會來跟他打招呼,因為他們除了是未來的同事,還是曾經的同學。
就在這時,湯垣招呼人:“車準備好了,走了走了!”
結果晏汀予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徑直跟上湯垣走了。
喻泛多少有些失落,但轉念一想,剛一見麵,他就要做人家爸爸,也不怪人家不跟他擁抱。
潘竇趁眾人往前走,又湊到喻泛身邊,小聲慶幸:“媽耶,居然是太子,幸虧我沒給他什麼下馬威。”
喻泛嫌棄道:“還太子。”
潘竇強調:“我這是誇張的修辭手法懂不懂,不過喻哥,你這一來就得罪個大的,不怕他以後折騰你?”
喻泛迷之自信,滿不在乎道:“放心吧,晏汀予才沒這麼小心眼兒呢。”
要說得罪,他高中時候得罪的可多了,晏汀予也沒把他怎麼樣。
湯垣定的餐廳是s市有名的本幫菜,顯然訂之前他特意了解了晏汀予的口味,少油少鹽淡糖。
浩浩蕩蕩幾十人來餐廳,瞬間就占滿了幾張大長桌。
這次聚餐是老板請客,晏秦越財大氣粗,向來出手闊綽,大家都知道。
湯垣和晏汀予坐在晏秦越兩側,其他選手自然而然將湯垣和晏汀予身邊的位置空出來,任‘當家花旦’挑選。
喻泛沒猶豫,直接坐在了晏汀予旁邊。
不知為什麼,雖然五年沒見,但他對晏汀予卻生不出一點生疏感,還是很想跟這人親近。
喻泛坐在椅子上,剛打算撩撥晏汀予兩句,卻見晏汀予低頭看了眼手機,眉頭輕蹙,突然起身對晏秦越說:“我去趟洗手間。”
晏秦越點頭。
然後晏汀予就拿著手機走了。
晏汀予走後,喻泛越想越彆扭,晏汀予不可能不記得他,畢竟在基地那會兒,他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
但為什麼一點也不熱情呢?
難不成晏汀予真的特彆討厭被占口頭便宜?
喻泛努力回想,實在想不起來,自己高中有沒有開過類似的玩笑。
眾人坐下沒一會兒,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了,湯垣情商很高,主動開口:“咱們聊會兒天,反正也不餓,等等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