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汀予彆有深意地掃了他一眼,將箱子扣上扶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嗯。”
喻泛大咧咧安慰他:“嗐,你彆也著急,咱們俱樂部大部分都是單身狗,我連女生的手都沒拉過呢。”
晏汀予用指腹輕輕擦了下掌心。
就在這時,一隻黃喙翠色鸚鵡穿過半敞的宿舍門,離弦之箭一樣向晏汀予衝去。
喻泛嚇了一跳,差點被地毯絆倒。
鸚鵡及時刹車,落在晏汀予肩頭,纖細的小爪子死死抓住晏汀予的衣服,似乎有些緊張。
它的雙眼有些發灰暗淡,但仍歪著頭,好奇地看著喻泛。
晏汀予站起身,摸了摸鸚鵡的頭:“忘了問你,我這隻鸚鵡,可以偶爾到宿舍裡來嗎,它暫時離不開我。”
喻泛連忙道:“你要在宿舍遛鳥?”
晏汀予:“”
喻泛反應過來,尷尬道:“咳我說鸚鵡。”
晏汀予解釋道:“它是我在美國救助的,原主人虐待它,導致它抑鬱,肚子上的毛都是它自己啄掉的,我離開nv後,就把它帶回了國。”
“抑鬱?”喻泛仔細一看,果然,鸚鵡肚皮上的毛禿了一塊,露出了肉色的皮膚。
皮膚也很薄,仿佛可以透過那一層皮看到裡麵的血管和骨骼。
怪不得,這鸚鵡沒有他在彆處看的那麼精神矍鑠。
喻泛並不排斥小動物,更何況鸚鵡的智商還很高。
“沒事啊,它想來就來,你管它叫什麼名字?”
晏汀予:“沒名字,就叫鸚鵡。”
喻泛愣了:“啊?”
晏汀予:“醫生說它抑鬱太嚴重了,一直也沒有好轉,可能活不過三個月,就沒起名字。”
一旦起了名字,有了羈絆,就很難忘記了。
三個月。
喻泛眼神不由溫柔了些。
會抑鬱的,都是感情細膩又聰明的生物。
他湊上前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摸鸚鵡。
鸚鵡往後一縮,戒備地盯著喻泛,爪子抓得更緊了。
喻泛手指停住,頓了一秒,突然抓住t恤下擺,直接一撩,笑道:“沒事啊,你看我肚子上也沒有毛。”
鸚鵡:“!”
晏汀予:“”
不知鸚鵡是不是聽懂了喻泛的話,還真的探過小腦袋,仔細端詳喻泛窄瘦的腰,白的晃眼的腹肌。
晏汀予喉結緊了緊,覺得口中有些乾。
怎麼能那麼細那麼白。
喻泛放下衣服,再去摸鸚鵡的腦袋,這下鸚鵡真的沒躲了。
喻泛輕摸了兩下,縮回了手:“給他起個名字吧,我們叫它名字,它知道我們在意它,就不會死了,你放心,我有經驗。”
晏汀予看著喻泛亂飛卷毛下亮晶晶的眼睛,心臟深處被輕撞了一下。
他低聲道:“你來起吧。”
喻泛為難:“不好吧,畢竟是你救的。”
晏汀予:“我治不好它,你來吧。”
他自己就是不苟言笑的人,氣場很沉,也不知道該怎麼治好這隻鸚鵡。
喻泛跟他截然不同,或許真能有辦法。
喻泛不好再推辭:“嗯那就叫它大鵬吧,霸氣一點。”
瘦成細杆的巴掌大鸚鵡:“”
晏汀予眼神複雜:“離開學校後,沒再精進下文學素養嗎?”
喻泛無辜道:“沒。”
於是鸚鵡就定了叫大鵬,算是dtg俱樂部第一隻團寵。
-
當晚,晏汀予正式搬入了喻泛宿舍。
潘竇甚至送來一瓶氣泡酒,祝賀晏汀予喬遷新居。
潘竇:“恭喜恭喜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屋睡,以後你每天都能看到我喻哥起床氣的樣子啦。”
喻泛唇角抽動:“滾。”
他是每天都睡不醒,所以才有起床氣。
晏汀予卻坦然接了潘竇的酒,喝了一口:“謝了。”
潘竇略懵:“啊?”
起床氣你也謝?我們都避之不及!
晏汀予不動聲色的將手扣在門邊,問:“還有事嗎,沒有我想洗個澡。”
這算含蓄的趕客了。
潘竇心領神會,連連擺手:“沒沒沒,太子和太子妃早點休息,微臣這就告退了。”
晏汀予微不可見地勾了下唇。
喻泛木著臉:“你叫誰太子妃?”
潘竇朝他嘚瑟地努努嘴,轉身溜了。
晏汀予抬手將門扣上。
他看了一眼表,已經淩晨兩點了。
晏汀予問:“你要先洗澡嗎?”
喻泛猛搖頭:“不噠不噠,我太困了,現在就要睡,一秒鐘都等不了了。”
說罷,他還做作的連打了幾個哈欠。
晏汀予點頭:“好,我儘量輕點。”
喻泛連連點頭。
晏汀予看他栽倒在床上,蓋好被,閉上眼睛,才去衣櫃拿了換洗的衣服,走進浴室。
昏暗的燈光中,喻泛睜開眼,仔細聽著浴室的動靜。
隔著一扇門,依稀能聽到水聲淅瀝,但閥門明顯沒有開到最大,比他洗澡時聲音小的多。
喻泛嘟囔:“還挺細心。”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水聲停了,緊接著是浴巾摩挲的聲音,喻泛玩了那麼多年狙,耳朵十分敏銳,他知道晏汀予在擦身子了。
於是他趕緊閉上眼,回憶起早上看過的夢遊科普。
果然沒一會兒,晏汀予就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
他換上睡衣,單手拿著毛巾,正在擦頭發上的水。
吹風機聲音太大,他怕吵醒喻泛,不打算用。
卻不知喻泛正躺在床上,心中冷笑。
一會兒不得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