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垣有種預感,凡事到了喻泛那裡,準要出岔子。
果然。
“喻泛你發的是什麼鬼!”湯垣崩潰,一場好好的宣發,變成隊內不和的佐證。
喻泛也很納悶:“宿舍啊,這不明顯嗎?”
湯垣:“你看看你底下的評論,都是什麼玩意兒!”
喻泛無奈:“水友們說什麼我也管不了啊,他們也不是第一天犯病了。”
許岑低咳一聲,尷尬道:“喻神,主要你這門牌號......”
喻泛:“門牌號怎麼了?”
許岑解釋道:“419......一般我們遇到這種情況,不會發出來。”
喻泛不解:“我都在419住幾年了,有什麼問題?”
許岑臊的臉有點發熱:“你不知道嗎,它有那個意思。”
喻泛茫然:“哪個?”
許岑動了動唇,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喻泛和晏汀予對他來說都是前輩。
晏汀予垂眸,將礦泉水放在手邊,淡淡道:“foronenight。”
喻泛:“?”
他緊急撈起自己已經扔了五年的英語,還好,這幾個單詞都不難理解。
喻泛:“......”
潘竇噗嗤笑出聲:“臥槽......這寓意,一夜情啊。”
湯垣又喊道:“潘竇!都是你發的照片!”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潘竇發的照片裡,喻泛和晏汀予不小心入鏡。
喻泛神情複雜:“我說我在幫晏汀予修拉鏈有人會信嗎?”
李澤南:“你試試?說了總比不說好。”
於是,@喻泛:“大家誤會了,在幫晏神修拉鏈,沒有打架。”
評論——
【褲子拉鏈?】
【蹲下幫他修褲子拉鏈?啊?啊?啊?】
李澤南:“我錯了,還是不說比較好。”
喻泛被評論質問的耳根發燙。
@喻泛:“滾啊,是衣服。”
評論——
【......硬圓真的很尷尬。】
【彆解釋了真的,你那表情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也不找個好點的借口。】
【網友的眼神很犀利的。】
喻泛放棄了。
他把一切歸咎於水友們還沒從瘋癲的情緒中走出來,索性扔下微博不管了。
反正早晚大家會知道,他和晏汀予關係很好的。
官宣第二天,大概是因為風聲太大,相關消息推送到各個新聞頭條,梅萍也知道了。
她那天下了課,就給喻泛打電話,喻泛還在遊戲中,手機響一直沒聽到。
梅萍這些年一直有些神經敏感加焦慮,一旦自己發出的信號沒有回應,她就會煩躁不已,直到得到回應才行。
這也是喻功偉留下的隱傷。
最後是許岑,
實在看不下去,
拍拍喻泛的肩:“喻哥,你手機一直在響,會不會有什麼急事?”
喻泛扭頭瞥了一眼,看到梅萍的名字。
遊戲裡,匹配的隊友們正在打大龍,他立刻收回目光,全神貫注地配合隊友,將這條大龍拿下。
注冊成為職業選手後,哪怕是平時的排位和匹配,都不允許消極比賽,否則聯盟會罰款。
電話滅了一下,不過幾秒,複又響起。
喻泛有些頭疼,但又怕真有急事,隻好點回泉水掛機,抬手摸起手機。
他整個人靠在電競椅上,耳機掛在脖子上,一邊看隊友給自己狂打問號,一邊開口:“喂?”
梅萍似乎還在外麵,高跟鞋踩在柏油馬路上,嗒嗒作響:“泛泛,我看到你們俱樂部發的微博了。”
喻泛聲音有些懶,訓練一個下午,他也有點困:“嗯。”
梅萍嚴肅道:“要賠多少錢?”
喻泛眉頭一蹙,發現隊友們已經罵開了,他趕緊道:“不用賠啊,媽我這邊有點......”
梅萍:“怎麼可能,你蘇叔叔跟我說,你這種情況,很多合同都要推翻賠錢的,搞不好要大七位數。”
喻泛:“唔......沒那麼誇張。”
梅萍說的沒錯,但是他也很難解釋為什麼不用賠。
因為我自願放棄吸煙自由,我室友大發慈悲,幫我免了幾百萬?
梅萍焦急道:“泛泛,媽媽怕你吃虧,你哪懂法律合同那些東西啊,自從你成年之後,財務方麵就不讓我管了,俱樂部那些資本家坑你怎麼辦?”
資本家?
那晏汀予也算資本家嗎?
喻泛覺得這個詞有點好笑,總感覺跟他身邊的晏汀予搭不上關係。
喻泛有些敷衍道:“放心吧,沒坑我,我俱樂部挺好的。”
梅萍:“泛泛,這幾年你跟媽媽太生疏了,也不主動打電話,更不會找我幫忙。”
喻泛頓住。
他不知道,梅萍還有被需要的需求。
這很複雜,至少比喻功偉複雜,喻功偉就恨不得少點事能麻煩到他。
當然,誰用心更多喻泛心裡也是有數的,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梅萍的幸福主動提出退學了。
梅萍:“媽媽早就說過,我永遠是你媽媽,我對你的愛一點也不少。”
喻泛挑了挑眉,話題一旦走心,就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了。
他在隊伍內敲了兩個字“有事”,退出了這局遊戲。
其實他想說,你剛離婚時還保證不會再要彆的孩子。
一個家庭分裂的時候,被留下的那個孩子會本能的索求這個安慰,因為隻有這樣,才讓那句“爸爸媽媽永遠愛你”變得可信。
但他也就是想想,這種戳心的話他永遠不可能說出口。
喻泛:“我知道啊,但我真沒事兒。”
雖然梅萍總把“不能疏遠”,“
我和妹妹是你最親的親人”,
“這裡永遠是你家”之類的話掛在嘴邊,
但喻泛還是明白,不一樣了。
那不可能是屬於他的地方。
梅萍也有些無言,她知道說這些話改變不了什麼。
梅萍:“喻功偉這段時間給你打電話了嗎?”
喻泛:“沒有啊。”
梅萍冷笑一聲:“嗬。”
喻泛:“......”倒也不用每次都提醒我他不是個東西啊。
梅萍緩了緩:“泛泛,六一有空嗎?”
喻泛遲疑了一下:“有吧?”
梅萍:“那照舊?正好妹妹也想你了,天天吵著要見哥哥。”
喻泛揉揉耳朵:“行。”
雖然他家搞得四分五裂,父母反目成仇,但喻淳和蘇麥這倆小的倒是真的喜歡他。
沒人不喜歡一個打遊戲賊酷又長得好看的哥哥。
掛斷電話,喻泛發現自己被舉報了。
他媽打電話擔心他被罰錢,結果他因此被罰錢。
喻泛哀怨地摘掉耳機,轉回頭對晏汀予說:“晏汀予,我要被罰五千塊了。”
職業選手消極比賽或掛機,第一次罰款五千,第二次一萬,如果屢屢不改,金額還會翻倍。
他這是第一次。
聯盟那邊會通知俱樂部交罰款,俱樂部一般都從選手的工資裡扣。
五千塊對喻泛來說其實不多,他就是接了梅萍的電話後又想抽煙了,一想抽煙他就想起晏汀予,然後就轉頭叫他了。
晏汀予在看這次春決的複盤,加入DTG後,他變相承擔了一些教練和數據分析師的工作。
聽到喻泛的聲音,他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