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DTG俱樂部也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假期。
由於選手變動,試訓考核一係列事情,他們已經比其他戰隊晚放假很久了。
這次放假時間也不長,六月三號之前就要歸隊,總共也就五天時間。
畢竟夏季賽六月七號就開打了,打之前總要練一練,收收心。
這天下午,晏汀予和喻泛一起帶鸚鵡去了寵物醫院。
之前醫生診斷,它抑鬱嚴重,活不過三個月,但現在晏汀予覺得它精神好了不少。
鸚鵡蹲在小籠子裡格外老實,他對外麵的世界還不熟,有種天然的畏懼,所以縮在籠子一角,緊靠著喻泛的方向。
喻泛也不是隨手拎著,而是將籠子抱在懷裡,讓鸚鵡隨時都能看到他。
晏汀予垂眸看了一眼隔著籠子往喻泛胸口貼的鸚鵡,中肯評價:“它跟你很親。”
喻泛:“那當然了,我跟它玩的時間最長啊,這家夥就像幾歲小孩兒L,誰陪它多它就跟誰親。”
晏汀予和人都不愛說話,更不用說鸚鵡了,以前他養的時候,最多好吃好喝喂著,然後和鸚鵡一起沉默看比賽視頻。
他自身的能量就不夠支撐幾歲小孩兒L需要的感情濃度。
他也很好奇,明明是同齡人,怎麼喻泛就,永遠站在光裡。
晏汀予道:“救助它的時候我是一時衝動,它最初是一名老夫人養的,老夫人對它很好,可後來老夫人突發心臟病去世了,它連同那套房子一起歸了老夫人的兒L子。那兒L子賭博,酗酒,偷盜,有暴力傾向,後來還偷了我們俱樂部的東西,他被捕後,鸚鵡被送去救助站,已經重度抑鬱,工作人員打算把它安樂死,我舍不得,就帶回來了。”
“唉,跟人更像了。”喻泛將手指伸進籠子,勾了勾鸚鵡的下巴,鸚鵡懶洋洋地抬起脖子讓他摸,很給麵子。
到了寵物醫院,見到醫生,喻泛先說了鸚鵡的情況。
醫生點點頭:“現在養鸚鵡的人越來越多,就是看準鸚鵡能說話,但是又懶得付出耐心養它。”
喻泛把籠子打開,鸚鵡一下從裡麵飛了出來,似乎不滿自己被關了這麼久,它直接跳到了喻泛頭頂,抓著喻泛的卷毛,扯著嗓子叫了幾聲。
感覺罵的有點臟。
喻泛眯著眼,抬眼向上看:“下來。”
他伸手去抓鸚鵡。
晏汀予低聲道:“我來。”
晏汀予伸手,輕握住鸚鵡的身子,手指擦了擦它攥緊的爪子,直到它把喻泛的頭發鬆開。
他把鸚鵡交給醫生,又輕輕地幫喻泛理好被抓亂的卷發,最後用手掌輕揉了一下,才放開。
晏汀予:“抓疼了嗎?”
喻泛搖頭:“沒有,它沒用力。”
醫生打量片刻,收回眼神,正色道:“它最近是不是吃的有點多?”
喻泛:“是有點。”
主要俱樂部人多,又隻有這一
個寵物,
白天鸚鵡到處亂飛,
誰看到它都順手喂點水果或堅果,尤其食堂還新來了好幾個大廚,每個都十分有愛心。
醫生又看了看它的羽毛,肚皮,喙:“精神狀態恢複的不錯,照這麼下去應該會越來越好,鸚鵡壽命長,能陪你們倆很久。”
我們倆?
喻泛咂摸了一下這個詞。
醫生目光掃過來:“平時誰跟它相處時間比較長?”
喻泛指了指自己:“我吧?”
醫生:“看起來也像,你對象都不怎麼愛說話。”
喻泛驀然睜大眼睛:“我什麼?”
“我對象?”
喻泛立刻看向晏汀予。
天啊,被人誤會成同性戀,晏汀予這麼嚴肅正經的人不得氣瘋了?
然而晏汀予眉峰挑了挑,臉色依舊平靜,甚至沒出言反駁。
喻泛隨即恍然。
聽說歐美那邊同性戀是比國內普遍,身邊隨處可見,大家也都沒什麼歧視。
晏汀予在那邊呆了幾年,說不定同學朋友就有,怎麼可能還有很大反應。
醫生也一愣:“我誤會了?”
喻泛蹙眉:“有點。”
醫生瞄了晏汀予一眼:“還在追?”
喻泛:“......”國內原來也這麼開放了嗎?
他被醫生問的耳根有點燙。
他其實不是很會害羞的人,平時都是他把彆人逗得害羞,但晏汀予不太一樣。
晏汀予麵對他的調戲逗弄麵不改色,照單全收,倒搞得他開始不好意思。
反正人與人相處,總要有一個害羞的。
晏汀予意味深長地看了喻泛一眼,終於開口:“我們現在是同學。”
醫生也有點尷尬,抬手揉了揉腦門:“哈抱歉抱歉,主要你們關係太好了,你還給他理頭發,我和我哥們兒L不這樣,我們都恨不得把對方薅禿。”
晏汀予輕笑一聲。
醫生:“也可能我們北方男生太糙了,你們南方男生是溫柔哈。”
喻泛趕緊打斷醫生的喋喋不休:“那我們的鸚鵡就沒事了?”
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不然晏汀予沒反應,他都要尷尬了。
他可沒在國外呆過好幾年。
醫生摸摸鸚鵡的腦袋,輕輕將它放回籠子裡:“看著沒什麼事了,就是多給它喝點水,它最近說話太多了,嗓子有點啞。”
喻泛有點心虛,最近都是他追著鸚鵡聊天,哄鸚鵡學那句“爸爸,給喻泛一支煙吧”。
最後他也沒要來那隻煙,不過奇怪的是,晏汀予喂他兩顆奶棗吃,他居然就把煙癮壓下去了。
看來零食確實管用。
幸好湯垣這個商務談成了,以後俱樂部會有源源不斷的奶棗。
出了寵物醫院,已經下午三點,但陽光仍然很烈,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喻泛眯著眼,站在醫院門口,對晏汀予說:
“我自己帶它回去就行了,你回家吧。”
這醫院離晏汀予家比較近,離俱樂部倒是有點遠。
晏汀予沉默了一下,側了個身,站到陽光斜照的方向,擋住光線:“我先跟你回去。”
喻泛笑嘻嘻揶揄道:“不用啊,我還能把你兒L子丟了,對象?”
他故意提那個詞,想讓分開的氣氛輕鬆愉悅點。
其實他還挺想晏汀予跟他一起回去的,最好假期也一直在俱樂部呆著。
但是沒道理啊,晏汀予又不是他什麼人,人家還要回去陪爸媽的。
晏汀予扯了扯唇:“好,那你注意安全。”
他不動聲色地默認了那個稱呼。
然後兩人分彆打車,一個回家裡的彆墅,一個回俱樂部。
晏汀予也沒問喻泛放假為什麼不回家,他心裡清楚,喻泛父母的地方,已經不能稱之為家了。
湯垣說,喻泛自從打職業就一直在俱樂部住著,從來沒回過家,這也是為什麼他之前都是一個人住。
前兩年湯垣還攛掇他買個房子,就當投資,反正也有錢了。
喻泛卻對投資完全沒興趣,也懶得操心選址裝修之類的事。
湯垣又問:“那要不買輛豪車,你看潘竇都買兩輛了。”
喻泛反而問:“算了算了,我買車開去哪兒L啊?”
俱樂部在市中心,附近就是地鐵站,市內連個停車的地方都沒有,買了豪車還怕剮蹭。
最主要的,他也沒有駕照。
一般人都是在高考結束的那個假期學駕照,正好滿十八歲,還有時間。
但他那時候已經在各種國際賽事上連軸轉了,根本沒時間。
喻泛領著鸚鵡回到俱樂部,選手們走的都差不多了。
除了他和晏汀予是S市人,其他人都不是,就連潘竇也回B市看爺爺奶奶了。
平日吵鬨的俱樂部裡,顯得有些寂寥。
喻泛把鸚鵡放出來,本想跟鸚鵡聊會天,但猛然想到醫生說它嗓子有點啞,就又悻悻放棄了。
喻泛回了屋,懶洋洋躺在自己床上。
其實以前他也經常自己在俱樂部呆著,但那時候沒覺得空虛,因為趁著這個時間,他正好補直播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