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麥你在胡說什麼呢?”梅萍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情願把這句話歸結為蘇麥的胡說。
蘇麥堅持道:“我沒胡說,哥哥就是這樣說的。”
梅萍硬著頭皮告訴小女兒:“對啊,哥哥沒說錯,男生是不可以跟男生談戀愛的。”
蘇麥天真問:“為什麼?”
一句理所當然的反駁,卻讓喻泛覺得整個人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他沒來由的緊張。
為什麼呢?
連他都想聽聽身為文學係教授的梅萍會怎麼答。
梅萍:“因為男生和男生生不出小寶寶,所以不能戀愛,像媽媽和爸爸生了你,所以我們家才幸福。”
喻泛眼眸微垂,心中好笑。
有小寶寶就幸福嗎?
那那麼多不幸的怎麼辦。
生出來又不能負責到底,把孩子留在身後,一邊懺悔一邊卻決然不回頭,還不如不生。
喻泛覺得自己就擔不起那麼大的責任,他根本就不想有孩子。
蘇麥:“是不是不要小寶寶男生就可以跟男生戀愛了啊?”
小孩子每天都要十萬個為什麼,完全不講道理。
梅萍被問的很頭疼,尤其在喻泛和晏汀予麵前。
梅萍道:“那也不行,男生和男生在一起是不正常的。”
晏汀予眼神涼下去。
蘇明奇卻淡淡道:“那也不是,現在同性可婚的提案已經在投票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通過了,到時候跟男女一樣受法律保護。”
“彆亂說了,不可能通過的。”梅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慌,根本不願意承認這個新聞。
蘇明奇冷靜道:“大概率會通過,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女性。但這跟我們沒關係,快走吧。”
蘇明奇抱著蘇麥先走了,梅萍一步三回頭看向喻泛和晏汀予,看他們的影子在夕陽下交疊在一起。
梅萍咬了咬牙,還是追著蘇明奇走了。
喻泛卻將蘇明奇的話聽進去了。
他以前從來不關心國家大事的,投票的事還是第一次聽說。
原來社會已經發展的這麼快了,男生和男生都快能結婚了。
他還記得初中那會兒,老師說這種叫不正常戀愛關係呢。
喻泛呆呆望著他媽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開始胡思亂想。
晏汀予一句話將他拉回現實——
“沒想跟我談戀愛?”
喻泛心跳漏一拍,脫口而出:“我沒說啊,什麼談戀愛,不懂。”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反駁,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反駁的時候。
晏汀予瞥他一眼:“嗯,你不懂。”
什麼都不懂。
喻泛摸摸鼻子:“我又沒有經驗,不懂不是正常嗎,難道你懂?”
晏汀予也沒有談過,自然也不懂。
誰料晏汀予卻直截
了當道:“懂。”
喻泛愣了愣:“嗯?”
晏汀予轉過臉來,突然低聲道:“彆動。”
然後他單手扣住喻泛的肩膀,俯身上前,不斷拉進和喻泛的距離,直至兩人近到可以感受著彼此呼吸的節奏。
晏汀予眸色很深,在夕陽餘韻下,瞳仁像黑色的琉璃,濃密的睫毛搭在眼上,壓著眼瞼一點點垂下,仿佛他正要做什麼得閉眼感受的事情。
喻泛微微睜大眼睛,心跳加快,掌心發麻,喉嚨下意識吞咽並沒有的口水。
晏汀予這是怎麼了?
不是,他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啊?
喻泛一邊不懂,一邊屏住呼吸,睫毛抖得像蜻蜓翅膀。
晏汀予薄唇微張,目光下移,喉結緩慢一滾——
喻泛驀然攥緊了拳頭。
然後,晏汀予在喻泛耳邊呼了口氣,吹起耳後一綹卷發。
“有隻小蜻蜓落你頭發上了。”
喻泛怔忪。
原來是這種小事,他還以為什麼呢。
吹走蜻蜓後,晏汀予又抽身站好,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喻泛站在原地頓了好幾秒,僵硬地抬手撥了撥耳朵。
他感覺那陣風,把他耳朵都吹燙了。
晏汀予挑眉打量喻泛的表情:“真的?你耳朵有點紅,是不是熱著了?”
喻泛暈暈乎乎地點頭:“是吧。”
晏汀予看了看依舊是團明黃色光源的夕陽:“嗯,是挺熱的,過來,幫你一下。”
喻泛不解:“嗯?”
誰料下一秒,晏汀予猝不及防用掌心扣住他的耳朵。
乾燥的指紋壓住耳垂柔軟的嫩肉,仿佛要在上麵印出痕跡。
喻泛皮膚白,耳朵也薄,耳骨細膩的好像能透過陽光,手感非常不錯。
晏汀予摸了一把,一本正經道:“剛拿完冰咖啡,怎麼樣,管用嗎?”
他手確實是涼的。
喻泛卻直接從耳根紅到了脖根。
他覺得更熱了,血液玩了命的往晏汀予摸過的地方湧。
但他還是違心道:“有點用。”
晏汀予輕笑:“看著是好多了。”
他也不急功近利,摸了一下,滿意地看到紅透的耳朵,就收回手,一切如常。
兩人繼續慢悠悠向前走。
喻泛亂七八糟地跟上晏汀予,雙手插著兜,故作輕鬆說:“包給我拎吧。”
晏汀予:“不沉,放什麼了?”
喻泛:“就幾件衣服。”
晏汀予:“嗯,有我的睡衣?”
喻泛:“......”
喻泛:“有,但我是想帶回俱樂部幫你洗一下,沒有彆的意思。”
......